“我雖然不能殺你,但他們倆應該都對你很重要吧,殺了他們,足以讓我消消氣!”


    說罷,他右手凝出一隻靈力羽箭,淩空就要向吳芊芊射去。


    淩歌目眥欲裂,“不!”


    可是她絲毫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支箭脫離了宋豐明的掌心。


    銀色的箭尖刺破空氣,尾羽劇烈顫抖,帶著撕裂一切的力量。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另外一束銀色靈光如流星般忽然出現,直衝靈箭而去!


    兩束光撞在一起激起無數光點,宋豐明的那支靈箭徹底爆炸,再也無法傷害任何人!


    “是誰,是誰!”宋豐明怒喝不止。


    卓靈歌身邊怎麽會有這麽強的幫手?


    難道這個人就是他一直在找的幕後之人嗎?


    可是如果他一直在保護卓靈歌,為什麽不一早就把她帶走,而是任她被欺辱多年?!


    無人回答,四周靜得可怕。


    宋豐明猛一回頭,隻見一個銀色光圈飛速朝他撞來,還沒等他回過神來,那個光圈已經撞進了他的身體裏。


    “啊啊啊!!!”


    猶如被一隻巨大力量的手捏在指間,宋豐明全身一陣抽搐,那個銀色光圈在他身上時明時滅,不斷吸取著他的靈力。


    竟然是一個陣法圖。


    宋豐明心知自己不是這人的對手,隻能不甘地看了淩歌和穀慶、吳芊芊一眼,捏碎了袖中的傳送玉牌。


    “嗡”的一聲,隨著宋豐明身影消失,淩歌的禁錮也解了,她一個跟頭翻了下來,搖搖晃晃朝吳芊芊跑去。


    身後陣圖一閃,宮疾懌的身影出現,他一把上前扶住了淩歌。


    “你不要命了!看到宋豐明還不快跑。”宮疾懌咬牙無奈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明顯的擔憂。


    “今天還好我回來得及時,要不然……”


    淩歌半靠在他懷裏,扯出一個疲累的笑。


    “我就是想試一試他,賭他不敢殺我,事實證明,我賭對了。”


    “宮疾懌,宋豐明是聽從其他人的命令才不殺我的,這個幕後之人一定知道我娘的來曆,我一定要查出來!”


    吳芊芊抬頭喊道:“淩歌你快來看看,穀慶,穀慶他……”


    兩人心中同時一沉,跑過去一看,穀慶口中不斷湧出鮮血,雙目都已經失神了。


    “我剛才一直在給他療傷,可是根本不起作用!”


    宮疾懌雙手結印,一個接一個的療傷法術施給穀慶,可是穀慶一直都沒有反應。


    直到最後一個法術施完,他才猛地大吸了一口氣,咳嗽起來。


    宮疾懌朝淩歌搖了搖頭,穀慶傷勢太重,他用盡所有辦法也隻能讓他多一點說話的力氣。


    他撐不到去見皇帝了。


    淩歌雖然已有準備,但仍然十分難過。


    怪隻怪,她的修為太低,力量太弱,根本不足以與宋豐明抗衡!


    穀慶一邊咳嗽,一邊抓住了淩歌的手腕,他抓得這麽用力,似乎把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了上麵。


    “卓姑娘!我,我知道我活不成了,沒關係,我幫何家做了那麽多壞事,今天死了,也是我應得的報應。”


    “可是我不甘心!我全家的仇沒報,我那麽多秘密沒來得及告訴你們,還有何家,千山宗……”


    吳芊芊忽然哭了出來,“都怪我!我負責斷後,我應該發現宋豐明跟在我們後頭的!是我沒用!”


    “芊芊,別哭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淩歌看向穀慶,那雙精致的眼睛裏全是鄭重。


    “穀慶,我發誓,一定會扳倒千山宗,滅了何家為你死去的家人報仇,你還有什麽話,都可以說。”


    “嗬,我跟你們萍水相逢,不敢奢望……”


    穀慶抓得越發用力,將淩歌拉得靠近自己,“卓姑娘!我所有知道的秘密都留在了……”


    他低聲在淩歌耳邊說了一個地方,淩歌認真地點頭,“好,我一定會去把那樣東西取出來,告訴世人的!”


    穀慶眼中的光閃了幾下,似乎有些歡喜,但緊接著,那一絲微光漸漸消失,徹底泯滅。


    他就這樣死了,帶著滿腔不甘願,死在荒廢的山村裏。


    淩歌、宮疾懌和吳芊芊一時都沉默下來,不知該說些什麽。


    他們籌劃了幾日,忙了一晚,聽到了許許多多的秘事,但一切才剛剛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過了許久,感覺穀慶的手都已經涼了,宮疾懌才開口道:“皇上還在等著你,淩歌,我們先離開這裏。”


    淩歌眨了眨眼,緩緩將穀慶的手放了回去,拍了拍吳芊芊道:“芊芊,不關你的事,是我們都太弱小了。”


    “我現在要去見皇帝,你先回去,這件事我不會就這樣算了的!”


    吳芊芊點點頭,宮疾懌畫出陣圖,三人帶著屍體消失在院子中。


    皇宮外一處隱蔽角落,淩歌和宮疾懌再次出現時,看到的就是等在旁邊的國師。


    國師攏著袖子,皺著眉,嚴肅冷厲的神情第一次配上了這副仙風道骨的裝束。


    見二人出現,國師迎上來問道:“可是出了什麽差錯?”


    淩歌點點頭,將剛才荒宅中的事情說了一遍,宮疾懌袖子一揮,穀慶的屍體就出現在地上。


    國師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他微不可查地歎了一口氣,“走吧,先進去複命。”


    禦書房內,皇帝正坐在龍椅上閉目養神,底下站著三皇子易濯。


    等的時間有點久了,易濯不耐地走了兩步,目光總不離殿門口。


    “這點時間就等不住了?這等機密之事,出了差錯都是正常。”皇帝閉著眼睛開口道。


    “易濯,你的性子還要磨。”


    易濯心中一凜,穩住心神躬身道:“是,父皇教訓得是。”


    “吱呀”一聲,門開了,國師和淩歌一前一後進來,兩手空空,沒有第三人。


    易濯連忙問道:“怎麽了,沒找到人嗎?”


    “不是,”淩歌搖搖頭,上前行禮,對皇帝道:“計劃進行得很順利,我找到了那個何家的叛徒穀慶,把他帶出了京城,也取得了他的信任。”


    “他說了很多關於何家和千山宗的事情,可是……”


    “可是什麽?!”易濯又著急問道。


    “可是被宋豐明發現了,他殺了穀慶……”


    “皇上,穀慶的屍體就在外麵。”


    皇帝微微點頭,眼神幽深。


    易濯狠狠握拳道:“又是宋豐明!我說剛才怎麽到處都找不到他!原來他早就躲起來了。”


    “這位宋家主,果然老奸巨猾!”


    “能執掌宋家幾十年,曆經兩朝而不倒的人,豈會這麽容易就被你們這群毛孩子打倒?”皇帝沉聲說道,甚至還帶了絲絲笑意。


    淩歌這時也發覺,自己原先太輕敵了。


    自重生以來,她先後殺了何韻和宋秋兒母女,又將宋茂修煉邪術的事昭告世人,逼得宋泉和陳蒲都隻能躲起來。


    宋泉家破人亡不算,連整個宋家的名聲都遭受了重創。


    這一切雖然難,但都被她做成了,她自然而然會以為以後都能繼續順下去。


    “淩歌,以你目前的年紀和修為,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能人所不能了。”


    皇帝的口吻意味深長,他問道:“那個何家的弟子,說了些什麽?”


    淩歌將穀慶說的那些話複述了一遍,惋惜道:“早知道我剛才就讓他全說出來了,現在千山宗和何家的事都隻說了一知半解,剩下的要我們自己去查了。”


    “不過好在他還留下了一些東西做證據,皇上派人去取就是。”


    皇帝微一擺手,問易濯道:“你抓到的那些人,他們都招了嗎?”


    “一進牢,他們就全都說了,”易濯恭敬道,“那個周長老和姚夫人最囂張,直接開口就把青波國何家的名號叫了出來,還說要見您。”


    他冷笑一聲,“哼,身為外邦臣子,入京城沒有來拜見父皇,還暗地裏利用我們的人幫他們做事,如今事發被我們抓到,還這麽恬不知恥,我真是長了見識!”


    皇帝也勾起一個冷笑,臉上的端和之氣都少了許多。


    他沉聲問道:“你們都有什麽想法,說來聽聽。”


    “父皇!”易濯先開口,“這次的事宋豐明絕對脫不了幹係,我抓了宋家的護衛,何家的人也承認都是宋豐明一手策劃的!”


    “隻要父皇下旨,我即刻前去拿他,治他的罪!”


    淩歌聞言,凝眉不語。


    皇帝問道:“淩歌,你怎麽看?”


    “回皇上,宋豐明這麽聰明的人,恐怕這會兒早就想到應對之策了。從之前宋茂的事情來看,他很有壯士斷腕的勇氣,這一次對於他來說,無非就是代價大一些而已。”淩歌琢磨著道。


    “畢竟他沒有真的幹損害安龍國利益的事,就算想治罪,也沒什麽大由頭。”


    皇帝點點頭,“不錯,恐怕現在宋豐明已經在等朕派人去宣他了。”


    “你這次和宋豐明直接撕破了臉,下一步怎麽辦,你想好了嗎?宋豐明可是比你高出三個境界,手下比你修為高的人也多的是。”


    淩歌不妨皇帝突然問起了這個,一瞬間有些發愣,“我?我跟宋家早就不死不休,還能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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