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誌昂掃一眼打得靈力震蕩的兩個人,又看一眼意態輕鬆的宮善,他正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自己的袖子,絲毫沒有擔心的神色。


    “善少爺,你就這麽有信心?”


    宮善微一抬頭,又笑出一捧月光,“如果我沒記錯,宋姑娘之前已經跟你們交過手了,誰贏了?”


    呂誌昂臉色一僵。


    雖然他正是知道那個女子的厲害才沒有上去湊熱鬧,但當麵被揭穿,尤其是被宮善揭穿,仍然叫人十分惱火。


    “嗬嗬,以她的年紀,能有多少修為?於葫可是五星藍靈境,絕對比她高!”


    “是嗎,那上次你們兩個人去找李朝,怎麽還讓她一個女子孤身就把人帶走了呢?”宮善挑了挑眉。


    “那……”


    呂誌昂待要發火,忽然發現他為了這個跟宮善吵架實在很沒必要。


    而且麵前的宮善同樣深不可測,連這個於葫都不敢得罪的女子,都是他的好友。


    這樣一想,呂誌昂立刻換了一副和善的麵孔,“善少爺,咱們是老朋友了,他們鬧得再怎麽大,遲早不得離開臨丹國麽,到時候還是咱們老朋友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


    “你就跟我說句實話吧善少爺,這女子什麽來曆?”


    “總之,你不敢得罪千山宗的於葫,我不願意得罪她,以她的年紀和她的修為,你多打聽打聽就知道了。”


    呂誌昂這才聽明白宮善的話外音,“你是說,她的背景不比於葫差?”


    “於葫,嗬,”宮善壓低聲音冷冷一笑,“於葫不就仗著千山宗弟子的身份麽,可是千山宗裏,他這樣的弟子千千萬。”


    “宋姑娘可就不一樣了,像宋姑娘這樣的女子,不會超過一隻手!”


    “怎麽可能!”呂誌昂心下大驚,宮善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自信?!


    難道結識她,真比應付千山宗還重要!


    可是看著紅衣女子在夜色中翻飛的身影和持續不斷的靈力,之前對戰時的虛弱恐懼又一次彌漫上呂誌昂的心頭。


    他開始相信宮善的話了。


    “嗬嗬……善少爺,其實我們也是想結交一番,不然也不會拜托孤芳閣的孫厚在中間引薦了。隻不過今晚搶那個玉的事,又弄巧成拙了……”


    呂誌昂看了看宮善的臉色,訕笑道:“既然善少爺與她是熟識,還請善少爺為我澄清美言幾句,我們真不是故意跟宋姑娘作對的。”


    宮善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宋姑娘是聰明人,就算有些誤會,她也知道分寸的,你沒看見她一直都沒有下死手嗎?”


    “於葫隻是小人,呂二公子畢竟是呂家正兒八經的公子,既然於葫出言不遜,宋姑娘要出氣就隨她吧。”


    “啊……”呂誌昂恍然大悟,心下輕鬆了許多,“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正說著,那邊淩歌和於葫打了一場,也都暫時收了手。


    於葫一直挨打,從一開始的怒氣勃發,挨打到後來的徹底沒了心氣兒,這會兒已經明白過來,淩歌並不想殺他。


    淩歌呢,則是好好地出了一口心裏憋屈的惡氣!


    於葫拄著刀,氣喘籲籲地道:“停,停!宋姑娘,你,你到底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想打就打了!”


    “你……”


    呂誌昂見兩人又要吵起來,連忙上前勸解道:“誤會誤會,都是誤會!於尊使,好好把話說開,何必這麽舞刀弄劍的?”說著一頓擠眉弄眼。


    於葫自然看到了呂誌昂使的臉色,正好借坡下驢道:“既然呂兄這麽說了,那就罷了。”


    “宋姑娘,我就是想問問你,我們幾次碰上,應該不會是巧合吧?”


    淩歌掃了一眼走到自己身邊來的宮善,收劍入鞘。


    “這世上哪兒有那麽多巧合。”


    “宋姑娘真的也是來找丹藥法寶的?”於葫走近兩步,“是受了何人所托?”


    “嗬嗬,這一點我就不方便說了,”淩歌繼續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現如今各個地方的世家都是聽了誰的命令在找,不用我說了吧。”


    “隻不過我這一趟出來剛好來了臨丹,就幫家裏人看一看而已。”


    話說到這兒,於葫已經相信了她是跟千山宗一條心的人,又追問道:“既然大家目的相同,那麽是不是可以互通消息?李朝那天被你救走,肯定會對你感恩戴德,他有沒有說那塊玉的下落。”


    “還是說,就是姑娘今天剛買的那塊?”


    淩歌好笑地看著他,“就算不是敵人,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李朝說不說實話,都是我自己救他換來的,你問一句,我就平白無故地告訴你麽?”


    “再說了,你們那天要殺李朝之前,他不是說嗎?他家的是一塊青玉!今晚我買的這塊,明明就是白玉!”


    “你們難道連顏色都分不清了?”


    淩歌的話說得毫不客氣,頗有上位者的威嚴,於葫反而越發不敢質疑了。


    他低聲道:“能不能請姑娘把那塊玉拿出來看一看,或者,我用這顆珍品丹藥和姑娘換也行!”


    淩歌隻是搖頭,“於尊使,我的話說得很清楚了,這塊玉不是你想找的那塊,珍品丹藥是你拍的,我也不要。”


    “多說無益,就此告辭。”


    說罷她施施然和宮善重新登上馬車,駛出小巷,隻留於葫和呂誌昂等人呆呆地看著他們遠去。


    呂誌昂揮退左右,輕聲說道,“尊使,我問過宮善了,他說這女子年紀輕輕天賦過人,將來不可小視,想來是哪個世家的女兒,再稍一打聽就知道了。”


    於葫眯了眯眼睛,“不用打聽了,我知道她是誰。”


    “哦?”呂誌昂有些意外,“她是誰?”


    “你沒聽宮善說,她姓宋嗎?最年輕的一輩中,據傳天資最高的女子,其中有一個是安龍國的宋家嫡女宋秋兒。”


    “安龍國?!”呂誌昂眉頭一皺,“安龍國向來不跟我們親近,怎麽會是安龍國的世家女子出來為千山宗找藥?”


    於葫嗬嗬一笑,找回了一些優越感,“這你就不知道了,宋秋兒的母親是青波國的何家,何家的子弟幾乎都在千山宗,何夫人見女兒天資出眾,也一直都想把宋秋兒送到千山宗來。”


    “剛才我已經有所疑心,交手時特意看了看她的劍,果然劍鞘上刻有一個何字,想必是她瞞著安龍國偷偷跑出來的,所以不便把自己的名號到處宣揚。”


    “呂兄,我在千山宗聽聞她剛過二十已經是二星灰靈境,可是我幾次跟她交手,她的修為分明已經過了藍靈境!說明她的天賦比傳說中的還要高!”


    “假以時日,她必定是嵊洲大陸修為最高的那批人!我們現在得罪她,的確得不償失。”


    呂誌昂有些震驚地回不過神來,“那尊使,我們下一步怎麽辦?”


    於葫想了想,歎了口氣,“碰上她,是我倒黴,也是我走運。跟她搶東西,我肯定是搶不過了,不如趁這個機會好好結識一番,為將來她進千山宗做個鋪墊吧。”


    “你不是認識那個宮善嗎,備一份禮,明天我們就上門拜訪。”


    呂誌昂看了看前後判若兩人的於葫,許久才點了頭,“好。”


    *


    淩歌和宮善坐的馬車駛出小巷後就加快了速度,直接回了府。


    一直到下了馬車,淩歌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宮善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嘴角也是忍不住地上翹,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副詭計得逞的模樣。


    “哈哈哈……那兩個傻子,果然現在已經深信不疑我是宋秋兒了!”


    “卓姑娘演技了得,惟妙惟肖。”


    “哪裏哪裏,善少爺也不遑多讓……哈哈哈……”


    不錯,這就是淩歌和宮善早先定下的計劃。


    何家的周長老和姚夫人估計還沒出安龍國,宋秋兒已死的消息不會這麽快就傳出來,但淩歌對宋秋兒的做派都十分熟悉,這個時候借她的名頭作威作福,最方便不過!


    而這個計劃能夠順利實施,最妙的,就在“似是而非”這四個字上!


    不直接告知身份,而是擺足了威風,囂張跋扈,在細節上去誤導他們,讓他們去猜,有時候反而更能達到目的。


    淩歌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明天他們肯定會送禮上門了,宮善,你知道該怎麽做嗎?”


    “那當然!”宮善調皮地眨眨眼,“閉門不見,等他們第三次上門再說,對不對?”


    淩歌豎起大拇指,“果然是八麵玲瓏的善少爺!”


    “淩歌,那現在做什麽?”


    “現在,當然是研究我新買的玉啊。”


    淩歌掏出那塊玉,心下按捺不住地激動起來,這是她第一次找到娘的線索!


    *


    房間內,淩歌、宮善、金鈴瞪著那塊白色的玉樹枝,連小藍都伸出了大頭。


    “沒看出有什麽稀奇啊?”淩歌再一次把這玉翻了翻。


    跟在拍賣會看到的一樣,除了形狀和圖案別致了一點兒,其他的都挺一般的。


    剛才她試過注入靈力,試過用意念感知,可是玉樹枝一點反應都沒有,根本就不像一個靈器。


    宮善也皺著眉不說話,他也看不懂這塊玉。


    金鈴忽然叫道:“是不是要摔一摔打一打?”


    她操起玉樹枝就要往地上砸,旁邊忽然響起一聲急促的叫聲,“喵!”


    一道橘黃色身影閃過,原來是大橘一口叼走了玉樹枝,順便還踢了金鈴一腳。


    “哎喲……娘,你也不用踢我嘛。”金鈴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自己的小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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