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纖手一翻,那枚玉樹枝出現在她掌心裏,“大公子,這的確是千山宗要找的那塊玉,你盡可以拿去送回千山宗,為呂家邀功請賞。”


    呂景元雙眼一閃,“你竟然肯把這塊玉給我?”


    “為什麽不肯?”淩歌微微一笑,雍容自信,“我既然敢做,自然就有把握。”


    定下計劃後,淩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李朝,問清了這塊玉的確是他家傳家的那塊。


    李朝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祖傳的玉,高興得落了淚,可是當他得知是淩歌花了六十萬兩從拍賣會上買下來的,他當即表態這塊玉就是淩歌的,他不能要。


    淩歌隱去了莊侯棲身於玉中的秘密,隻說要利用這塊玉離間千山宗和呂家,殺了於葫和呂誌昂,李朝滿口答應,還主動提出幫淩歌做戲。


    所以,莊侯已經另有棲身地,現在的玉樹枝真的隻是一塊簡單而沒用的玉,淩歌自然舍得給呂景元。


    宮善催道:“大公子,時間緊迫,呂誌昂的人剛才就去叫呂昆了,你必須馬上做出決定。”


    呂景元盯著淩歌手中的玉樹枝,咬一咬牙,終究舍不得如今的大好局麵。


    “好!”


    *


    沒過多久,呂昆帶著幾十人心急火燎地騎馬到了院外,見到的就是滿地鮮血屍體,宮善正在指揮人收拾的場景。


    “誌昂,誌昂……我的誌昂呢?!”呂昆衝進來大聲吼道。


    宮善急行幾步先行一禮,悲痛道:“呂家主節哀,都是我的錯,我沒有看顧好二公子,才讓那個千山宗的於葫……”


    呂昆聞言一把推開宮善,在那一堆屍體裏翻找起來,可是他越翻手越抖,那些都是呂誌昂的隨從啊!之前還活生生的,現在就已經沒個全屍了!


    宮善連忙道:“二公子在這裏,我命人不許動,正要派人去請家主來。”


    呂昆一轉頭,隻見呂誌昂跪在院子另一側,身體被刀刺了個對穿,一片死寂的眼睛仍然沒有合上。


    “誌昂!!!”


    這個胡子花白的家主瞬間崩潰,他撲過去一把抱住呂誌昂,顫抖著手檢查了好幾遍他的呼吸脈搏,仍然不肯相信這個事實。


    “誌昂你醒醒,你不要嚇爺爺,你快醒醒啊!”


    “爺爺不會再逼你為家族做事了,你想玩兒就玩兒,爺爺再也不罵你了,你快醒醒啊!”


    “誌昂……”


    撲通一聲,另有一個隨從跪倒在地,一邊爬過來一邊哭,“二爺!我來遲了二爺!都怪我來得太晚了……”


    他爬到近前,顫顫巍巍地去扶呂誌昂,卻被呂昆一腳踢開。


    呂昆抱著呂誌昂漸漸冷去的屍身,紅著眼問宮善道:“宮善你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宮善又行了一禮,“呂家主,今晚我和宋姑娘本來是請呂二公子和於尊使來和談的,宋姑娘願意把那塊玉交出來,由呂家上呈給千山宗。”


    “可是沒想到於葫不願意,他們二人起了爭執,還打了起來!二公子叫了人進來幫忙,可是於葫竟然下了死手……”


    “是啊是啊!”那個隨從叫道:“今晚二爺吩咐我們等在外麵,就是怕中間會有變故,後來二爺果然和那個於葫打了起來,於葫還把二爺從屋子裏踢到了院子裏!”


    “家主,我親眼所見!於葫抽出了刀要砍二爺啊!我見勢不妙就趕緊跑出來通知家主了!”


    呂昆氣得渾身發抖,“宮善……他說的,是真的?”


    宮善緩緩點頭,“是真的,二公子安排的人衝進來幫忙,但還是沒擋住他,二公子身上的刀,就是於葫的……”


    “那於葫呢!那個畜生呢!”


    宮善讓開身子,“於葫屍體在這兒,我怎會容他傷了二公子還全身而退?當場就把他斃於掌下!”


    呂昆聞言一愣,於葫也死了?


    呂家護衛們一齊擁了上去,把於葫的屍身拖到了近前,呂昆低頭一看,於葫死狀慘烈,臉上的表情痛苦至極,還密布著被陣法攻擊後的印記。


    果然是死於宮善之手。


    “宮善,你既然能殺他,為什麽還要等到他殺了我孫兒才動手!”


    宮善正要回答,忽然院子外又呼啦啦湧進來一群人,為首的一人喊道:“家主!出了什麽事了!二弟呢?”


    居然是大公子呂景元。


    呂昆一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一巴掌把他推到了呂誌昂的跟前。


    “你二弟遭此橫禍,你這個當大哥的到哪兒去了,竟然現在才來!你以前就喜歡處處針對他,現在好了!他死了!沒人跟你搶了!”


    呂景元一看到呂誌昂的屍體,眼淚瞬間撲簌簌落下,他哽咽道:“家主原諒,我剛剛聽說二弟和於葫打起來就趕過來了,是我不好,沒有多關注他辦的差事……家主,究竟是誰殺了二弟?”


    “還能有誰!”呂昆恨道,“還不就是那個千山宗的於葫!誌昂出錢出力跑前跑後,他居然為了一點功勞就跟誌昂起了爭執,還下了這樣的狠手!”


    呂景元一抹眼淚,“好!我現在就帶人去追殺於葫,一定給二弟報仇雪恨!”說罷轉身就要帶人走。


    呂昆又道:“不必了!於葫已經死了,善少爺當場就給誌昂報了仇。”說著一指於葫的屍體。


    呂景元見狀一愣,神情與剛才的呂昆一致無二,真是演得出神入化。


    宮善這時才開口道:“呂家主,大公子,實在抱歉,一開始打起來的時候,我以為於葫顧忌著二公子的身份,肯定不會真的鬧出人命來。”


    “可是於葫出手太快,幾招就解決掉了所有的護衛,連我都沒反應過來就一刀刺穿了二公子,我真的沒想到……”


    “早知道於葫會因為這塊玉跟二公子翻臉,我今天說什麽都不會請他來的!”


    宮善手心一翻,露出那塊玉樹枝,遞到呂昆麵前,“家主,這就是千山宗要找的那塊玉,李家已經確認過了,現在我就把它贈給家主,送到千山宗去吧。”


    呂昆看著玉樹枝,遲遲沒有伸手接,“就是為了它,於葫就是為了它殺了我的誌昂……我還要把它送到千山宗?”


    宮善聞言一愣,“家主,那可是千山宗啊。”


    “是啊家主,”呂景元也問,“於葫殺了二弟當然該千刀萬剮,可是他已經死了。千山宗我們得罪不起啊……要是把這玉送回去,說不定就能找他們要個說法,畢竟是他們的弟子先動了手。”


    呂昆連連冷笑,眼睛裏快要噴出火來,“我的孫兒為了他們的事,被他們的弟子殺了,難道我就隻能找他們要個說法?”


    “這件事我不會這麽容易就算了的!就算是千山宗,他的弟子殺了我的孫兒,我也一定要討個公道!”


    宮善和呂景元對視一眼,“這個……家主三思啊。”


    “家主,您,您再想想……”


    “不必多說!”呂昆回身,捏訣一指於葫的屍體,屍身上立刻騰起大火,劈裏啪啦燒了起來。


    他又抱起呂誌昂,心痛道:“誌昂啊,爺爺答應過你爹娘,要好好照顧你的,現在爺爺沒做到,但我一定要為你報仇,讓那些人都下去陪你,你等著爺爺……”


    呂昆接著對呂景元和其他呂家人吩咐道:“傳下話去,就說千山宗弟子於葫為了找法寶的事殺了我呂家的二公子,潛逃在外,通知臨丹國各地搜捕於葫!”


    “這,這……”隨從麵麵相覷。


    家主這是用的什麽招?


    呂景元上前問道:“家主,您這是?”


    “景元,於葫沒死,他潛逃回了千山宗,我就要追到千山宗,我一定要讓他的師父、師兄、長老全都出來,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你聽懂了嗎?”


    呂昆的聲音異常低沉,帶著強忍不發的怒意和森冷。


    呂景元心中咯噔一下,心知呂昆這是要把事情鬧大,不殺幾個千山宗的人不解心頭之恨。


    宮善和卓淩歌的離間之計正中呂昆的弱處,果真有奇效。


    他低頭恭敬道:“是,一切聽家主的吩咐。”


    “景元,你一向都是個聽話懂事的好孩子。回去吧,好好送你二弟最後一程。”


    說罷呂昆抱著呂誌昂走出了院子,隨從們哭哭啼啼地跟在後麵。


    他竟連一句怪罪的話都沒有罵宮善。


    呂景元朝宮善拱了拱手,也掉頭回去了。


    隻有於葫的屍體靜靜燃燒著,騰起一陣陣煙霧,將滿地的血映得發亮。


    *


    呂家家主最偏愛的二公子死了,這在整個臨丹國都是件大事,白色幔布掛滿整個曲通城,聽說連皇帝都派了人來慰問呂昆。


    但這些自有宮善去料理應酬,淩歌收拾了東西準備離開這裏。


    因為宮善的人傳了話來,淩歌要拜師的老前輩終於回家了,她一刻都不願意耽擱,要趕緊去拜師學藝啦!


    孫厚和孫懷前來送行,孫懷坐著馬車帶著大包小包,笑著道:“卓姑娘,我也要走了,等我也拜入雲煙宗,修為有所長進,再來見你。”


    孫厚也笑道:“卓姑娘這一去什麽時候再來?上次的事我家老板和幾個大管事聽說了,都誇姑娘聰明大氣,還想跟姑娘認識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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