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疾懌表情一僵,要笑不笑,想嗔不嗔,居然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他第一次聽人這樣說啊!


    淩歌見大名鼎鼎的宮少主竟然也有這麽窘迫的時候,笑得更開心了。


    麵前的男子板起了臉,標致的眉眼間忽然也生了幾分正氣。


    淩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天我在雷林裏從一個男人手裏救下了大橘,那個人是不是你的親兄弟?”


    “我思前想後,隻有他見過我的小藍,是不是他告訴了你,你才去雷林裏找我的?”


    宮疾懌慢慢轉過了臉,眼睛瞪得滾圓。


    “你怎麽知道他是我兄弟?就不能是下人傭人仆人嗎?”


    淩歌一臉理所當然,“他長得跟你很像啊,幾乎一模一樣。”


    “我,我,我跟他一模一樣?!”


    宮疾懌噌的一聲站了起來,好看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又急又氣。


    “就他那個假裝清高的死樣子,一身白的像在守孝,我跟他一模一樣?!”


    “卓淩歌,你是不是瞎!!!”


    淩歌揉了揉快被吼聾的耳朵,心道要是那些傾慕宮少主的女子看到他這副樣子,會不會後悔自己曾經瞎過。


    “你們二人的性情氣質和衣著風格確實很不一樣,普通人自然難以分辨,可是我看人不看外在,隻認骨相。”


    “我不會看錯的,那個人就是你的親兄弟,還很有可能是一母同胞的雙胞胎,對不對?”


    宮疾懌心中驚訝至極,自入嵊州大陸幾年來,從來沒有人將他們兩人聯係在一起,更不可能有人看破這一層關係。


    但他堅決不想就這麽輕易承認,哼了一聲轉過身去,假裝生氣不理淩歌了。


    淩歌一見他這樣子就明白,這恐怕和他與國師的關係一樣,都是故意瞞著世人的秘密,因此也不就往下追問了。


    隻是惋惜道:“穿得素一點也沒什麽不好啊,你長得這麽好看,怎麽打扮都會招女孩子喜歡的,就像你哥哥那樣。”說罷起身往院子外走。


    宮疾懌瞬間又炸毛了,“他才不是我哥哥!”


    但吵歸吵鬧歸鬧,他顧忌著宋家肯定還會派人找她,上前幾步追上淩歌,兩人一起消失在藍色的陣圖中。


    *


    回到小院,淩歌把小藍放出來和金鈴玩,自己先洗了個澡恢複傷勢,抓緊時間修煉。


    宮疾懌一頭鑽進了自己的房間,不知在裏麵搗鼓什麽。


    等到侍女來報國師有請時,淩歌才換了身衣服出去。


    國師的臉色很不好看,冷沉中泛著一股煞白,坐在桌子旁邊一聲不吭。


    宮疾懌也麵無表情,扇子不搖了,花衣服也不穿了,連茶都不喝了。


    兩個人坐在一起就像剛死了親人。


    淩歌莫名其妙地問道:“國師怎麽了,難道宋豐明還真敢當眾懷疑你?”


    國師雙眼一瞪,突然起身,跑到院子外吐了起來。


    “嘔……嘔……嘔……”


    這聲音實在有些耳熟,不得不令淩歌想到……


    “死丫頭!你幹嘛要把那個女人推老夫身上,老夫之前一直憋著,回來已經吐了三回了!”


    宮疾懌嫌棄地直施法驅散那個味道,順便把國師上下內外又清新了一遍。


    淩歌施施然坐下來喝茶,無奈道:“這個我也沒想到啊,我不知道他們拿這種小招數沒辦法。”


    上一世這種小把戲很容易被解除,所以一般也就是破壞個皮肉,就像宋秋兒被毀容一樣。


    “不管怎麽說,老夫是惡心壞了……”


    國師終於把肚子吐幹淨了,臉色也好看了一些,“宋豐明是懷疑老夫,可是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怎麽都找不到你,他還有什麽可說的?”


    “不過小丫頭,你這次可真是打到宋豐明的死穴了,他最在意宋家世代大家族的麵子,你今天在大庭廣眾之下揭了他們的底,宋豐明一定會追殺你到天邊的。”


    淩歌毫不在意地輕輕一笑,“我和宋家,本來就是不死不休之局。”接著把在宋家發生的一切說給國師聽。


    國師捋了捋胡子,很認同宮疾懌對宋茂的懷疑,說道:“這樣看來,宋秋兒留著釣出宋茂來也好,老夫也想看看紫.陽宗的手段有多厲害。”


    “不過何家來找的那個人,也不可輕視。”


    “哦?”淩歌和宮疾懌一起看了過來。


    國師點點頭,“何家那一番說辭,宋豐明肯定不會信的,光一個小賊怎麽值得他們勞師動眾追來?這個人必定掌握了很多隱秘,才逼得何家非要抓到他為止。”


    淩歌腦中靈光一閃,“國師是想先找到這個人,然後以此控製宋家?”


    “可是我們怎麽知道,這個人一定就來了陽平城呢?”


    國師和宮疾懌對視一眼,宮疾懌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如果他真的背叛了何家,那麽來安龍國投奔朝廷,是他最好的選擇,因為……”


    他徐徐講來,淩歌才知道,原來千山宗在嵊州大陸的影響範圍之大,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


    幾百年來嵊州大陸戰火頻頻,各個國家之間紛爭不斷,這幾十年你出風頭,後幾十年說不定就被打得起不來身,各個宗門都是一樣。


    但千山宗卻如同一艘巨船,在無數狂風巨浪中屹立不倒,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大陸第一宗!


    憑借這無上的地位,如今大部分宗門都以千山宗為首,唯命是從,就連各個國家的朝廷也不例外。


    兩方勢力之間若是起了衝突,也多半聽從千山宗的調解。


    但這其中,不包括安龍國。


    安龍國雖然立國隻有十幾年,卻一直隻憑借自己培養的修真者打天下,從不對千山宗俯首稱臣,居然也在這亂世中站穩了腳跟,國內一派安穩平和。


    千山宗就算看不順眼,也插不進來手。


    這也是為什麽,縱使四皇子天資奇高,皇帝也始終不許他加入任何宗門的原因。


    因此許多聰明人已經隱隱看出來,如果不想跟著千山宗混,那就隻能投靠安龍國。


    在宮疾懌娓娓動聽的聲音,淩歌的眼睛越來越亮,最後甚至鼓起掌來。


    “好!皇上做得好!就是要這麽有誌氣,怕他一個千山宗作甚!”


    國師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好像淩歌誇的是他一樣。


    “丫頭,你都不了解千山宗就說咱們安龍國做得對,你也不怕判錯了是非?”


    淩歌大氣地揮了揮手,“就憑何家和宋家這蛇鼠一窩的家風,就知道他們背靠的千山宗不是什麽講道義的門派。”


    “再說了,他千山宗的影響這麽大,如果真的用在正道上,那整個嵊州大陸應該個個國家都安穩太平啊,怎麽還會這麽戰火連連呢?”


    “可見他們要麽沒本事卻裝大,要麽就是故意袖手旁觀,哪樣都不是正道宗門!”


    宮疾懌聞言心中激動,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綻放出濃濃的信任和欣賞。


    淩歌不僅天賦高,還聰明;不僅聰明,還眼睛特別毒;不僅眼睛毒,還頭腦清醒、善辨是非。


    這樣的女子,他平生隻遇見過這一個啊!


    這一瞬間,淩歌挑剔他衣服的事情他不記得了,抵觸他的情緒他忘了,說他不如那個守孝子的話他更丟到了九霄雲外!


    隻有一個聲音隨著心跳越來越響,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


    “就是她,就是她,就是她!”


    *


    商議過後,三人決定兵分兩路,同時監視宋茂和何家人的一舉一動。


    淩歌孤身大鬧宋家葬禮後,一點都不擔心被宋家的人認出來,天天大模大樣地在街上溜達,甚至就坐在宋宅外,等著宋秋兒出來。


    可是宋家卻反常地安靜了。


    宋豐明認定那天的賊人就是他們一直在找的卓靈歌家人,因此將怒氣一股腦全撒在了宋泉身上,怪罪他們一家十幾年居然都沒有發現任何端倪。


    宋泉一家則是異常惶恐。


    不管他們怎麽狡辯那天的賊人是胡說八道,宋秋兒是中了賊人的幻術才胡言亂語,流言已經飛快地傳播開來。


    從世家修士到普通百姓,人人看他們的眼神都是鄙夷不屑的,宋泉和宋茂的臉皮再厚,也不願意這時候出去自找唾棄。


    至於宋秋兒,她那天醒來知道自己幹了什麽之後,幹脆就躲在房間裏不出來了。


    這一日宋泉和宋茂兩人對坐喝茶,喝著喝著就聽遠遠的又傳來一聲聲叫罵,罵完了宋泉罵何韻,罵完了何韻罵宋家,直罵到宋家祖宗裏去了。


    宋茂額角青筋直跳,手裏的茶杯“砰”的一聲捏得粉碎。


    “爹,我忍不下去了!我一定要去把這小雜種的頭擰下來!”


    宋泉的臉上一片灰敗,聽著赤裸裸的咒罵卻無動於衷。


    “我早就派人守在外麵了,可是根本就找不到是誰在罵!肯定是誰家懷恨在心,故意惡心我們的,你生氣也沒用!”


    難道現在他們還能再去得罪人嗎?


    宋泉越想越喪氣,“四皇子如今不僅不見我們,連陳蒲都見不到他的麵了。當初有利可圖時談得親熱,如今我們還沒怎麽樣,他就避得遠遠的!”


    “你娘就不應該讓你妹妹去圖謀什麽四皇子妃的位置!老老實實把那個卓靈歌送過去多好!”


    也免得家主如今把氣撒在他們身上。


    宋茂聽了這話不大高興,但還是勸道:“爹,四皇子是我們如今唯一的指望,不能得罪他!家主要送卓靈歌過去是為了籠絡四皇子,隻要我們完成這個任務,家主自然會重新重視我們的。”


    “哦?兒子你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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