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前東方兄妹與管家福伯先後回到客棧。東方兄妹買了不少東西,福伯也購買了馬車,已經停在客棧院落裏了。細心的東方媚還給李有悔買了一套衣服,並要求他換上看看合身不合身。李有悔拗不過東方媚的熱情,隻好換上。


    換好衣服的李有悔走出房間隻讓東方兄妹眼前一亮。隻見他身穿藍色短衣勁裝,束腰紮袖。頭發用一根藍色布帶紮於腦後,並未束起,任其呈馬尾狀。臉龐棱角已顯,麥色的皮膚更顯得他健康靈動。見東方兄妹怔怔的望著自己,仿佛不認識似的,疑惑道:“怎麽?我臉沒洗幹淨嗎?”


    東方亮咂咂嘴巴:“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小乞丐換了衣服立馬變成大帥哥了。”又轉頭對妹妹道:“妹妹,你看小乞丐怎麽樣?要不我讓爹把他招為女婿?”


    東方媚臉色酡紅,大窘道:“哥,說什麽呢?你就那麽討厭我嗎?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回頭看向李有悔:“小七哥,別聽我哥亂說。衣服還挺合身的,看來我的眼光不錯哦。”說完衝李有悔一笑。


    東方亮被妹妹罵也不生氣,見她對李有悔笑,捂著胸口怪叫道:“哎呀,我的胸口好痛啊?”


    李有悔與東方媚不疑有他,忙將他扶住。李有悔問道:“東方兄,你怎麽了?”說罷正準備將內勁探入東方亮體內一查究竟。隻聽東方亮嘻嘻的對東方媚道:“好妹妹,你對我笑一個我就不疼了。”


    二人這才反應過來,東方媚一把推倒東方亮,“不理你了,就會欺負我,我要告訴娘親。”說罷跑回自己的房間。


    李有悔對這個搞怪的富二代也是無語,搖搖頭,自顧的走回房間。


    東方亮從地上爬起來,喊道:“開個玩笑,怎麽都不理我了,吃晚飯了,我先去點菜啊”


    李有悔坐在房中,想著剛剛差點暴露自己內勁的秘密,不覺一陣懊惱。還是經驗太少不夠沉穩啊,往後一定要多多注意了。剛剛要是那個管家福伯在場一定會看出一些端倪。


    殊不知,福伯對他早有懷疑。


    第二天,四人離開三江城,來到渡口,度過黃江,一路向炎黃城進發。福伯趕著馬車,李有悔與東方亮各騎一匹馬,東方媚則坐在馬車裏。也確實,讓一個女孩子騎馬,短時間還好,時間久了不免有些受罪。如此坐在馬車裏就要舒服多了。


    李有悔前世見多了富二代的鋪張浪費,對東方兄妹的購物買車並不奇怪。一路上隻是騎在馬上,默念著內功經心法,回憶前世的種種所學。隻是常常被東方亮打斷,他就像是一隻逃出籠子的金絲雀,整天嘰嘰喳喳。東方媚要安靜的多,坐在馬車裏不是看書就是看車窗外的風景,偶爾瞟幾眼李有悔,遂又坐進車內,不知想些什麽。讓李有悔想不到的是東方媚竟然把他那件被山林刮破的衣服給縫補好了。這又讓東方亮知道後一陣取笑。


    福伯總是一副別人欠他錢的樣子,對三人的玩笑行為未置一詞,老老實實的做著馬夫工作。


    幾天後,一路且行且玩笑的幾人來到一片竹林,正好乘著陰涼打尖休息。下得馬來任它自由在路邊吃著野草。


    東方媚也從馬車裏下來,隻是一路顛簸,雖比騎馬好些但也讓她大受其苦。嬌俏可愛的她顯得有氣無力。


    李有悔見狀,心道女孩就是嬌弱。並未言表,隻是繞著馬車轉了兩圈。看著竹林沉思起來。


    東方亮笑道:“小七兄,不來坐下休息,站那發什麽呆?”


    李有悔沒有答話,隻是要借他的劍使使。東方亮不知李有悔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還抽出長劍遞給他。


    李有悔接過長劍,走進竹林,手起劍落,砍斷一根腿粗的竹子。


    東方亮心疼的叫道:“你怎麽不用你自己的呀,幹嘛用我的劍啊?”


    李有悔隻回了句:我的劍我心疼。


    東方媚也是一臉好奇的站在路邊觀看。不一會兒李有悔就砍了三四根粗竹子。削去枝椏,破成竹片,剁成適當長度,幾根竹片疊在一起做成前世貨車減震鋼板的模樣,不多時就做好了兩組。拿到車軸上比了比,這時就連一直在旁觀的福伯也好奇的走過來。


    李有悔招呼他們幫忙,將減震竹片安裝在車軸與馬車底盤的連接處。由於工具簡單,做的比較粗糙,但效果還是很明顯的。


    東方兄妹好奇的上去試了試,都是一臉震驚與不可思議。趕車的福伯古井一般的臉上也露出一絲異樣,不由多看了李有悔幾眼。李有悔卻是被看的一陣雞皮疙瘩。


    馬車走了幾裏,東方亮從馬車上下來騎到馬上,對李有悔讚道:“小七兄你真是聰慧過人,連這個...額...叫什麽來著,都能想到,佩服佩服。”


    東方媚從車窗裏伸出腦袋,翻了一個白眼,俏皮笑道:“那叫減震板,笨蛋。謝謝你,小七哥!”


    李有悔笑笑回道:“謝什麽,一路上你們兄妹照顧我少嗎?舉手之勞,隻要你坐著舒服些就好了。”


    東方亮學著妹妹的聲音笑道:“謝謝你,小乞丐!”


    馬車在笑鬧聲與馬蹄的顛簸中漸行漸遠......


    一個月後,當李有悔他們穿州過城,渡過炎黃帝國第二條大河:清水江,進入北通州地界,抬頭看著江都城時。遠在魯國都城顯聖城後方的顯聖山上。


    顯聖山北坡,內門弟子居住的四合院旁邊還有一處斷崖。其實整個顯聖山北邊就是一整片絕壁斷崖。隻有在靠近山頂處才斜斜的有個一裏地左右的緩坡,坡上住著武事堂的人及一些內門弟子。崖下常年被濃霧籠罩,深不見底,傳說當年聖人飛升時以強大的元力破開虛空之門,虛空之力泄出直接摧毀了半座大山,形成現在一個凹進去的半圓形斷崖,崖壁光滑如鏡。


    此時涯上站著一個嬌小的身影,正是張小琪。她常常一個人站在這裏,看著翻滾的雲海,遙想著聖人的偉力,夢想自己有一天也能達到那個高度。


    這時的張小琪已經是出落的亭亭玉立了。可能是修煉了玄陰寒冰功的原因,她俏麗的臉上始終掛著冰寒,又或許是要掩藏心中的悲痛吧。


    讓李有悔沒有想到的是張小琪他們早就已經知道了噩耗,並回村祭奠過父母。最讓他想不到的是張家村幸存的四人還對李有悔一家產生了誤解。


    張家村的慘案始終是張小琪心中抹不去的仇恨,她也不願抹去。她要報仇,報仇就要有強大的實力。所以她不斷地壓迫自己,刻苦修煉,憑著卓絕的天賦與努力,在顯聖宗她是同齡人的翹楚,現在元力已經踏入兩星,快要追上宗主的兒子蔡坤宇了,驚采絕豔,堪稱百年不遇。


    至於張雲秋兄弟與張生水早已是望塵莫及。


    這時,身後走來一人,遠遠就喊道:“小琪妹妹,你又在這裏看雲海啊!”


    張小琪知道是蔡坤宇,轉過身冷冷道:“蔡師兄,什麽事?”


    “小琪妹妹,別這麽生分嘛!叫我宇哥不行嗎?”蔡坤宇苦惱道。


    “宗門有規定,師兄就是師兄。蔡師兄找我有什麽事?”張小琪再次冷冷問道。


    蔡坤宇泄氣道:“喏,有你一封信,不會是你那個廢物寫的吧?他還沒死?”


    “師兄,請你住口,有悔哥不是廢物。”心中卻猛地一抽,接過蔡坤宇手中的信,張小琪的語氣顯得更冷了。


    “小琪妹妹,他可是害的你們全村慘死的罪魁禍首。你到現在還包庇他?”蔡坤宇不甘的說。


    “蔡師兄,請你要明白一點。即使是全村人慘死是因為有悔哥一家,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我會親自找他問個明白,我自己的仇,我自己報。別人不能侮辱他,否則我會記住的。”張小琪轉過身不再看蔡坤宇。


    蔡坤宇心中一怒:“你......”隨後又平靜道:“小琪妹妹,我也隻是關心你而已,既然小琪妹妹不喜歡我說他,我不說便是了。不打擾小琪妹妹看雲海了。”說罷轉身回走。


    “謝謝,蔡師兄。”張小琪語氣依然冰冷。


    走了幾步的蔡坤宇心中怒火滔天。清高什麽?要不是父親特意吩咐,你以為你是誰?敢這麽跟我說話,你給我等著,我會讓你好好享受的,哼!


    張小琪並不知道自己早就得罪蔡坤宇,更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看著手中信封上:張小琪親啟的字樣,她確定是李有悔寫的,但她遲遲沒有打開信。或許在她心中她真正希望的是永遠也不要收到這一封信吧!


    苦難的命運能使人快速成長。張小琪在仇恨的悲痛中也迅速成熟了起來,隻是,薑還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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