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邏艇從運河向南遠去,沒多久,兩艘鐵甲運輸艇一前一後從北麵緩緩駛來。


    鬼子少尉舉著曹長鏡四下觀察。


    視野中,遠處岸邊出現一個蹦蹦跳跳的花姑娘。


    少尉還以為一時看花,放下望遠鏡揉眼,然後舉起望遠鏡再次尋找目標。


    沒錯,看那輕快的動作,身著大紅花衣肯定是花姑娘。


    放下望遠鏡,抬手看了看心愛的手表,時間還早。


    覺得完成今天的接應任務時間很充裕。


    轉頭對旁邊的上等兵吩咐:“靠岸仔細檢查!”


    河堤西岸。


    不時有腦袋露出來,死死地盯著運河河麵。


    在寬闊運河水上的跑的汽艇,是個稀奇玩意兒。


    哪怕隔著幾百米,紅眼玩意兒們看到膏藥旗,都忍不住想抬槍射擊。


    看到鬼子巡邏艇都想打一家夥,完全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似乎手中的步槍能將天上的星星都弄兩個下來


    胡義眼睛仍然不時傳來刺痛,他看得很清楚,趴在河堤外的戰士們這種表現其實是一種病態。


    這種病態發展到一定程度,戰士們會把弄死敵人視作自己生命全部。


    哪怕半個月前還是民兵,他們也很快會聚成一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隊伍。


    這時候,他倒有點不知道應該怎麽來引導來提高他們覺悟。


    河堤內側。


    小紅纓穿得像隻花蝴蝶一樣,踩著退水不久的淤積亂竄,嘴裏直嚷嚷:“都記清楚了,等會兒小鬼子上岸後,除大狗外誰也別開槍.”


    河堤西側,擺弄著重機槍的滿倉一臉沮喪,重機槍打薄鐵皮汽艇,這麽帶勁的好事卻輪不到他。


    藏在村外青紗帳中接應柳元清的三人組,從淩晨一直警戒等到黎明,天亮後鬼子開始對附近青紗帳搜索,不得不離開。


    終於等到鬼子警戒哨撤離,三人再次潛行到村外。


    鬼子似乎在列隊.


    地上還有簡易擔架,上邊蒙白布的肯定是死掉的鬼子屍體。


    很快發現,地上還丟棄在一邊的身影,仔細數了數五具。


    不用想,肯定是犧牲的戰友遺體。


    “他們應該都犧牲了.”小組長眼中噙著淚。


    “組長,鬼子似乎要跑,要不.你留下警戒,俺倆繞回到西邊溜進村去看看.”


    小組長搖頭:“不行,小鬼子現在離開,應該是有別的事要幹,小鬼子雞賊得很,很可能會在村中留人埋伏”


    “俺不能看著他們不管,萬一他們沒死呢?”


    “一個小小的村子,駐紮著一個中隊的鬼子,你覺得他們能逃得過鬼子搜捕?”


    “可是,萬一,逃過了呢?”


    “等,等大部分鬼子走了再說!”


    被八路夜襲。


    損失了三四十皇軍精英,是個人都會報複到底。


    一個班的鬼子正清理垮塌了屋頂的屋子。


    指揮官早已分析出殘垣斷壁屋頂下某個地方肯定有地窖。


    不找到埋在屋頂下的抵抗分子,這事不算完。


    劈哩嘩啦瓦片碎響聲成片。


    院外,忽然傳來鳥語聲:“命令.全體開撥。”


    眼看就要找出那隻老鼠,剛將堂屋清理出來的鬼子,不得不提前結束搜索工作


    斷後的鬼子並不甘心,從原指揮部裏搬出桌椅板凳開始在屋裏放火。


    既然沒時間找出來,那我在上邊點上大火,將藏在地窖中的抵抗分子烤成叫花雞.


    任何跟皇軍作對的人,都必死.


    火苗開始躥起,跟著濃煙滾滾。


    幾聲咳嗽聲後,火勢越來越大,負責斷後的鬼子離開村子,漸漸遠去。


    鬼子並沒有留人。


    一個身影在殘垣斷壁間亂跑,邊跑邊吼:“還有人活著嗎?”


    在村裏轉悠了一圈,似乎沒有發現有埋伏的鬼子。


    跟著另外兩人溜進村。


    燃著大火的院子仍然劈哩叭啦響。


    為防村裏有鬼子埋伏,小組長上屋頂警戒,另兩人散開在村裏大聲嚷嚷。


    終於有人在某個破院裏回答:“哎,我說,小鬼子真走了?”


    傳來聲音的地方來自於村中的井裏.


    兩戰士趕緊衝到井口,手忙腳亂將井裏的兩戰友拉出來。


    在水長時間浸泡,兩戰士的皮膚發白,像是僵屍一般.


    看到在河邊淤泥中的嬌小身影,鬼子們開始囂張銀笑。


    好幾個鬼子還掏出花花綠綠的鈔票肆意揮舞.


    天津衛大小河畔,做皮肉生意的店鋪林立,夜晚靠在昏暗電線杆下邊穿旗袍的女人到處都是


    以前五毛法幣就能體驗一翻,現在物價飛漲,皇軍士兵手中的錢似乎也不大值錢了。


    在野外遇到,不僅不給錢,說不定還能將那女人大卸八塊,吃上鮮嫩的烤肉.


    帶隊的少尉來自於天.津衛,平日裏隻是偶爾能見著抵抗分子。


    不過,他見到的大部分都是抵抗分子的屍體。


    所以,在他的眼中,抵抗分子在皇軍麵前,就是屍體。


    花姑娘看到皇軍並不逃跑,在他看來也很正常,因為,天津衛青樓妓寨猖館多如牛毛。


    尉安所裏的那些女人,一天要為幾十名精英服務,根本沒法用。


    所以,看到在淤泥中根本沒有逃跑的花姑娘,他忽然間有了興趣。


    至少,要幹淨得多。


    甚至連該有的警惕都沒有。


    一大幫鬼子站在鐵甲艇上對遠處的那個嬌小身影流口水。


    我說,你別在那作死行不行,小鬼子的鐵甲艇靠不了岸,咱們根本不可能打得下來


    “別廢話,聽我安排!”


    “你別異想天開了,小鬼子就算上岸,也不沒會全過來”


    “少囉嗦,聽命令,我就不信了,那麽好的槍都幹不死他們。”


    鬼子並沒有任何警惕。


    就算抵抗分子有埋伏,他們都不怕。


    抵抗分子嘛,哪一回不是皇軍一開槍,他們就會在第一時間竄到黑暗中去?


    巴不得河岸後麵藏著真的有那些抗日分子。


    皇軍有一個毛病很壞,那就是砍死屍的腦袋。


    這是皇軍的傳統。


    自古以來,就有腰懸人頭手持武士刀,奮勇拚殺的習慣。


    每砍掉一顆腦袋就會習慣性地咆哮一聲,等到把所有的反抗分子的腦袋砍完,然後以戰勝者的榮耀烤敵人的肉喝酒唱歌,喊天黃萬歲…


    皇軍很久沒有活動筋骨了。


    皇軍出馬,必須打勝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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