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郝運將摩托車再次發動,大燈射出的光線劃破黑夜,順著公路邊上田間小路上下左右晃動著直接開進荒野地,往喊話的方向而來。


    發動機仍然突突突響,摩托車慢慢停下大燈滅了,亮著小燈。


    仍然警惕的大狗端著馬四環來到小路中間:“特麽你膽可真大,要是老子剛才在這裏,嘿嘿…說不定某些人都見閻王去了。”


    “剛才開槍的是你手下的兵?哎…胡長官在哪?”


    “特麽你怎麽知道我們在這兒?”


    “去年你們離開後,我們一直在附近幾個縣村子裏活動,今早接到分區命令,趕了一天的路!”


    大狗有些詫異:“特麽你怎麽知道我們在這?”


    “你以為咱沒點真功夫,能在敵占區建立的根據地?”


    “那你來幹什麽?”


    看著車小燈光線範圍內,大狗身後端著步槍警戒的戰士跟著大狗收了步槍背著,郝運跳下摩托車:“我?嘿嘿…我來揍人…”


    大狗繞著摩托車轉了一圈,咧開嘴笑:“特麽才收的兄弟,槍法不咋的,不然你小子這回真有可能死在自己人手裏,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還敢端著槍?”郝運上前,飛起身,連蹬兩腳直接將那兩位剛才打黑槍的戰士給踹翻在地。


    兩戰士心頭火起,從地上爬起來就要挺槍就要找回場子。


    旁邊大狗的聲音傳來:“哎...特麽的現在給你倆上第二堂課,動手之前一定要先弄清對方的底細!”


    兩戰士愣了,缺根筋瞪著大眼問:“排長...你的意思是這家夥是自己人,可是...他先動的...腳啊!”


    新兵明顯比缺根筋要聰明,趕緊問大狗:“唐排長...你的意思是他很厲害?”


    大狗不懷好意:“特麽我哪知道,試試不就知道了?”


    沒多會兒。


    郝運坐在摩托車車鬥裏:“哎,我說...你油門別搞那麽大...哎哎哎...那麽大一個坑你狗眼瞎了麽?”


    留在黑暗中的兩戰士鼻青臉腫,新兵兩鼻子裏塞了棉花,轉過頭問:“不是說...八路軍...不體罰...戰士麽?”


    缺根筋渾沒被揍過後的沮喪,一臉得意:“嘿嘿,你知道個屁,被老兵揍,那是榮譽!你注意剛才‘好運’用的那一招沒有?咱們兩人一起連續進攻了他三次,他都隻用了一招,這就叫本事,懂不懂?”


    “你是說抬腿踹胸口那一招?”


    “對啊,你想想為什麽咱們不管怎麽進攻,都會被踹上?”


    新兵點了點頭:“我以前也練過...第一回他偷襲是我們沒有準備,第二回我們先攻的他左路,他明明應該後退,但他好像知道我要進攻的路線一樣,拚著腿上被我打了一拳仍然踹在了我胸口!第三回我非常小心,仍然被他給踹上...”


    “嘿嘿,以前九連有個樸教官,據說很厲害,跟總部的特務團劉參謀身手不相上下,咱們得好好學學!”


    “有多厲害?”新兵瞪著大眼,忘了身上的痛。


    “聽說十個八個根本近不了他的身...還能躲開子彈!”


    “哈哈哈...”


    “小聲點...你笑什麽?”


    “能躲子彈?你吹牛前能不能先打個稿?”


    缺根筋嚴肅:“我親眼見過!田三七連長就學會了那一手!兩百米外開槍,他就能避過!”


    “那你跟我說說。”


    “那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中午...”


    “說重點!”新兵學著胡義的口氣。


    “呃...你嚷嚷個屁...那天,田連長藏身在一堵牆後邊探出腦袋,讓遠在二百米外的戰士對他開槍射擊,田連長在看到戰士開槍的火光後縮頭,那子彈愣是沒打中!”


    “真能扯,說不定他們合夥演給你看的!再說了,兩百米,打不中也正常!”


    “呃...子彈出膛速度六百多米,在空中飛過兩百米要零點兒三秒,人的反應速度零點二秒,所以他能看到閃光縮頭,這根本沒什麽難的!”缺根筋立即拿出自己好不容易背得熟練的詞,必須鎮住這新兵蛋子!


    新兵果然如他所料般眼冒星星:“缺根筋哥,我說...你懂得可真多!要不...你什麽時候也教教我唄?”


    缺根筋一巴掌拍在新兵脖子上:“你叫我什麽?”


    “那丫頭不是都叫你缺根筋麽?”


    “她...當然能叫,但你個新兵鳥蛋這是你能叫的麽?”


    “那你為什麽叫我鳥蛋?”


    “你不是跟那半仙一個姓,你姓廖那不叫鳥蛋還能叫什麽?要不叫你卵蛋?”


    “我要告狀!”


    “嘿嘿,你告吧,找羅連長也成,找丫頭也可以,實在不怕挨揍去找營長也沒問題!”


    “營長?我可不敢。”


    “注意,南邊有人來了!”


    ...


    白道口鎮。


    早在聽到南邊傳來密集的槍聲後,鎮上的一眾賭徒們立即沒了賭錢的心思,抓起靠在牆邊的步槍,全都撒開腿奔向鎮南。


    小鎮外並沒有單獨的城牆,各個院子圍牆連成一圈,一條大路直通南北,鎮南鎮北相應的修了簡易的城門。


    平原上的白道口鎮由於早些年人口急增,加上鎮南有小運河,南門外的大路邊也有老百姓近幾十年才修建的不少院落。


    隱隱傳來的槍聲一陣緊似一陣,誰也不知道南邊情況,天知道有沒有漏網的遊擊隊暈頭轉向跑這來不是?


    這時候,自然沒人願意到沒治安軍防守的鎮外。


    眾賭徒直接踹開南門街邊一個院門,也不管院裏住著的某人喝斥,竄進去後一窩蜂直接上了平房屋頂。


    此時。


    不少人都上了屋頂,全都扯長脖子往南瞧。


    可惜除了遠處隱隱的閃光不斷劃破掛著半月的夜幕外,別的什麽也看不到。


    都知道明天要處決八路,一眾治安軍們立即嘰嘰喳喳各自發表自己的看法,猜測南邊發生的情況...


    好半晌後,兩偵察員溜到平房頂一邊。


    “你要幹什麽?”聽到旁邊那位抽出駁殼槍嘩啦一聲壓下機頭,略顯稚嫩的聲音壓低了問。


    “剛才我贏了他五十多塊,我看了他們身上的錢加起來至少得有一百多,趁這機會得把這幾個家夥給收拾了!”


    “我剛才看到有個家夥身上有短槍,你看到時候能不能分我一把?”


    八路軍中,很多排級指揮員都沒有駁殼槍!


    很多戰士甚至仍然拿著鍘刀與梭標與敵人拚命。


    九營新補充的戰士,大部分自然沒有駁殼槍,作為偵察員,背著長槍著實太顯眼,大災之年平原上人少,這位背了長槍的才有機會當了偵察員。


    敵後偵察,短槍自然比長槍方便。


    看著前邊仍然吵鬧不休那幾個新結交的賭友,兩偵察員即使擔心身份暴露,也仍然打起了這幾位的敵人的主意。


    槍聲仍然持續。


    旁邊幾個院子屋頂,同樣早擠滿了從鎮公所以及一些商號裏出來的人,動手的難度很大,兩位仔細商量了半天,決定把那位身上有短槍的家夥想辦法引到一邊去動手。


    某位賭徒肩膀上被人輕輕拍了一下,那家夥立即轉過頭。


    一偵察員立即對那賭徒小聲道:“大哥,借一步說話!”


    那貨也沒在意,跟著走到一邊:“你倆貨今天手氣真不錯,贏了不少錢吧?怎麽,要請哥哥吃一頓?”


    “哎,就那麽點錢...再說...現在這麽晚了,哪裏還有吃的?”


    “嘿嘿,隻要有錢,還能搞不到吃的?走,老子帶你去一個地方。”這貨說完就準備去叫其他的人。


    旁邊的偵察員趕緊拉住那位:“哎哎,別聲張,就咱們三個去就行了!”


    “我們三個?呃...難道你倆小子還想找地方樂嗬樂嗬?”這蠢貨根本就會錯了意,在他的意識中,這些做買賣的家夥,都好那一口!


    “全憑大哥作主!”偵察員挺誠懇。


    “對了,你們是誰介紹過來的?”這貨隨口問。


    旁邊的偵察員心裏一驚,暗叫不好,這位怎麽突然問起了兩人的底細?


    小心的把才從賭桌上聽到人名...一個應該很吃得開叫九哥的人給抬了出來:“嘿嘿,我們掌櫃的跟九哥有那麽點關係!”


    那貨聽後愣了一下,立即吹噓:“嘿嘿,我說,以後你們到這來就報我吳中昌的號,不管是以前的國軍,還是現在的皇軍都會給老子幾分薄麵!”


    畢竟,這年月做生意,到地頭報誰的號,就相當於拜誰的碼頭,自然得給些茶水錢、過節禮,顯然,這位敢公然搶九哥的生意,自然也應該有些來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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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便咱們互相扔幾個雞蛋,研究一下逃兵如何繼續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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