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白鷺怎麽可能留下來, 否則被笑話的就是她這個秦七爺的女伴,阮白鷺果斷道,“我與孟懷禮已經沒什麽關係了, 我也不想再見到他。”


    阮白鷺決絕的話顯然深深傷害了孟懷禮,甚至不用沈要推,他就自己癱軟在了地上。


    顧宛宛旁觀看了場戲, 在不知道秦七爺女伴和那個男人的愛恨恩怨的情況下, 看上去阮白鷺的選擇也沒有錯,不論地位, 光是容貌氣度, 秦禹就勝了那個男人不止一點。


    至於愛不愛她, 或許人家就是有自信, 能成為秦七爺的最後一個呢。


    秦禹似乎不在意自己是否成為閑話的中心, 他既不關心, 而且上海也沒人敢笑話他。


    至於孟懷禮這個名字, 顧宛宛隻是覺得好像在哪聽過這個名字, 沒多想過腦便忘了,轉身就進了飯店, 她也是需要應酬的人啊。


    等到宴會結束, 酒意微醺的顧宛宛走出來,發現那個倒黴男人還在呢, 嘖嘖歎了一聲,路過的時候,那個男人卻抬頭看到了她, 眼中閃過震驚和不可置信。


    孟懷禮想了一下,眉頭微蹙,似是有些驚訝,“你……你是顧宛宛。”


    顧宛宛看清了他的臉,一下子想起他的身份,然後,極為冷漠道,“抱歉,我不認識你。”


    孟懷禮眉頭皺的更深了,“你怎麽會不認識我呢?”


    其實孟懷禮心裏也有些猶疑,在他幾乎快要淡忘的記憶中,顧宛宛是個大字不識,庸俗無知的封建女人。


    而絕不是現在眼前這個年輕漂亮,打扮時髦嬌俏的女子。


    “要我幫忙嗎?”是沈要的聲音。


    他沒有陪七爺進去,而是待在飯店外停靠的車裏,看見了這一幕,以為顧宛宛是在被人糾纏,便下車問了一聲。


    認識這麽久,還是有些交情的。


    看見沈要,孟懷禮下意識瑟縮了一下,連忙道,“抱歉,是我認錯人了。”


    看樣子吃過沈要的苦頭。


    顧宛宛是真的把孟懷禮給忘了,當然對孟懷禮和孟家她也沒有任何好印象,那大概是她穿越以來過的最苦逼的日子了,哪怕當秦七爺擋箭牌的時候,好歹也是錦衣玉食,沒什麽身體上的折磨,而在孟家卻是心理和生理上的雙重折磨。


    孟懷禮還說什麽他被困在孟家這個囚籠裏,被封建壓迫,明明被壓迫的更慘的是她好不好,雖然原來的顧宛宛沒這個意識,逆來順受吧。


    不過孟懷禮突然出現在了上海,還有阮白鷺,不會阮白鷺就是他當初追求自由戀愛的對象吧,那怎麽落到現在這個境地了呢。


    顧宛宛還是忍不住八卦了一下,好奇心害死貓啊。


    ***


    孟懷禮的真愛的確就是阮白鷺,兩人是在國外留學時認識的,很快就墜入了愛河,得知孟懷禮已有妻子,阮白鷺就不怎麽情願,孟懷禮便立刻為了他的真愛回國反抗他的封建家庭,擺脫他的舊式婚姻。


    他成功的從沒有任何自由的婚姻中解脫出來了,雖然被父母親戚埋怨,但是他不在意,轉身又回到了阮白鷺身邊,兩人在國外過一段濃情蜜意的日子。


    直到孟家不再提供經濟來源支持孟懷禮的留學,孟懷禮才知道,家裏的生意越來越不好,父母年紀又大了,更加沒有心力,想叫他回來掌管生意,但孟懷禮根本就對生意沒有任何興趣,甚至覺得父母這是想再次安排他的人生。


    所以毅然和家裏斷絕關係帶著阮白鷺來到了上海,


    上海的繁華程度不輸於國外的任何一座大都市,阮白鷺也很快喜歡上了這裏,並且參加各種交際活動。


    兩人的開支很大,阮白鷺家裏每月給她寄的錢也隻有那麽些,更別說孟懷禮是與家裏斷絕關係來的,很快就捉襟見肘了起來。孟懷禮在國外讀的是文學,想當個詩人,給文學雜誌投稿。


    他的詩倒是被收了,但稿費不高,更何況寫詩歌這東西本來就是靠靈感的,不可能想寫多少就寫多少。他一邊為錢發愁,一邊又希望阮白鷺減少出去交際的花銷,光是買新衣服,還有化妝品首飾,每月就能花掉一大筆錢。


    阮白鷺卻不高興了,認為孟懷禮是想將她關在家裏,束縛她的自由。


    兩人的生活不斷出現爭吵,而每次都是孟懷禮先妥協,但阮白鷺卻對他越來越沒了好臉色,回公寓的時間也越來越晚。


    某天,孟懷禮醒來後就隻看到阮白鷺留下的一張字條,說她已經不愛他了,所以走了,讓孟懷禮不用再找她。


    孟懷禮傷心欲絕,卻又不相信這是真的,他打聽了許久,才知道阮白鷺成了上海秦七爺的女伴,又糾纏了兩三次,還追到了舉辦宴會的飯店外。


    孟懷禮再次受到打擊,失魂落魄地回到租的房子,除了因為白鷺的決絕而感到痛苦,還有就是心頭一絲疑惑,那個女人真的不是顧宛宛嗎?


    他專門投稿的報刊見他許久沒有新的詩歌,擔心他出事或者已經不在上海了,特地讓人來找他。


    那人聽他訴說了一番痛苦後,安慰了幾句,心裏卻是嘖嘖歎道,居然敢跑到秦七爺麵前糾纏他的女伴,希望他能命硬一點,別拖累了報社。


    孟懷禮猶豫了一下,問起顧宛宛的事,“你是說顧小姐啊,她是兩年前來到上海,人家可是厲害啊,白手起家建立服裝公司,開設自己的服裝品牌,我們這小報社想找她訪談都難呢。”


    報社的人也就隨便說了幾句,也不久留就離開了。


    而孟懷禮則是知道了那個女人就是他記憶中的顧宛宛後,就呆住了。


    ……


    顧宛宛沒想到,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降,她還沒找人去查孟懷禮這些年的經曆呢,報紙就刊登了她和孟懷禮的事,她還是附帶的,報刊上的新聞主要關注秦七爺和他的新女伴。


    孟懷禮和阮白鷺一夕間被全上海的人都知道了。


    一個的前妻是如今知名服裝公司的老板,小有地位生意已經開始麵向海外的女大亨,一個的現任情人是在上海叱刹風雲的秦七爺,所有人都好奇起這孟懷禮和阮白鷺兩人有多大的魅力了。


    而此時顧宛宛在戲樓裏木然地吃著涼瓜,瓜在戲樓裏的井裏冰鎮過,甜絲絲的,又涼的能沁到心裏去。


    “報紙上說的是真的嗎?”秋鈴看了看報紙,又抬頭望向顧宛宛好奇問道。


    顧宛宛放下已經吃的幹幹淨淨隻剩一層青白色的瓜皮,


    “他啊,”瞬間換了副語氣,似是感歎道,“他是我的前世,我已經遺忘的前世,他是生是死,是好是壞,都和我沒什麽關係了。”


    顧宛宛覺得下一句應該接,“你怎麽忘掉我,又怎麽能忘得掉我?”


    可惜秋鈴不懂她的梗,沒有接這句話,而是微笑道,“需要我幫你解決他嗎?”


    她衣襟上的白色薔薇襯得她笑容溫柔又嬌美,好像隻是在問顧宛宛今晚想吃什麽。


    顧宛宛嘴角微微抽了抽,


    秋鈴撲哧一笑,“開玩笑的,隻是你若不喜歡,我可以讓他永遠不出現在上海。”


    顧宛宛眨了眨眼,感歎道,“你對我這麽好啊。”


    秋鈴理所當然道,“你幫青姐掙錢,我當然會保護你。”


    自從收到過顧宛宛服裝公司的分紅後,秋鈴對顧宛宛的態度大為改變,從人還不錯的姑娘升級為了對青姐有益處的人。


    秋玲最後還是寬慰了顧宛宛兩句,刊登這東西的可能是想對付秦七爺,否則誰敢寫秦七爺的笑話。


    顧宛宛無奈道,“所以我是被誤傷了嗎?”


    等到回去後,顧宛宛就振作精神,她也不是隨便就能被拖下水的,不就是輿論戰嘛,她在上海這兩年也不是白混的。


    第二日,另一家平時和顧宛宛交好的報刊就發表了顧宛宛的前半生論,顧宛宛又不會那麽傻,用前生今世這麽酸的話,而是作了修改,表示已經離婚,再無瓜葛,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雖說這世道,女子的名聲容易受影響,但是到了顧宛宛現在這樣有地位有公司的程度,這樣的小花邊新聞根本影響不到她什麽。


    期間,孟懷禮倒是來過幾趟,還在外麵苦苦求道,“我知道你和秦七爺認識,我求你,讓我見見白鷺好不好?”


    顧宛宛直接讓巡捕房的人把他拖走了。


    秦禹那邊更是快刀斬亂麻,直接就換了個新女伴,而把事情告訴報刊的孟懷禮也在上海消失了。


    阮白鷺倒是因為這件事出了名,即便被秦七爺舍棄了,也很快去拍戲了,還成了小有名氣的女明星,無論是拍戲的收入還是交往的富家子弟,老板商人,都足夠供應她揮霍奢侈的生活,至少她青春美麗都還在的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不是想看前夫嗎?  就這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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