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函醒來後, 就感覺到新身體的病弱,雖是男身,適應的也還從容。


    上個世界艱苦創業才達成了複國登基的目標, 這次倒不用奮鬥了,因為穿的這個身份,就是這個世界的天子元璽, 二十三歲, 繼位不到兩年。


    9526一直為之前穿越的不是地位卑微的庶女,就是孤女, 落魄殺手什麽的耿耿於懷, 每次起點都太低了, 9526都心疼自家宿主。


    蕭函抽了抽嘴角, “所以這次變成了活不過十年的病弱皇帝嗎?”


    “和之前穿越的身份相比是好多了。”蕭函安慰了一下自家係統。


    9526:“嚶嚶嚶——”


    看完了這個世界的主線信息, 這是一篇小說衍生出來的世界, 也是架空的朝代——大寧, 男主是當朝天子親弟, 恒王元煥,而女主有些特別, 是一位女扮男裝科舉取仕, 甚至入朝為官的閨秀千金,沈佩。


    沈佩本是家中獨女, 但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自小扮作女裝。後來參加科舉,還高中狀元,入翰林為官。


    但卻在偶然的巧合之下被男主恒王識破了女兒身, 加上恒王之前就被沈佩的與眾不同所吸引,心中也多了傾慕之心。在經曆了一係列的陽謀陰謀,甚至是生離死別的過程中,沈佩幫助恒王登上皇帝之位,最後重回女子之身,入宮為後。


    而蕭函則是小說裏描寫並不多的角色,也能稱得上是炮灰。


    雖貴為天子,但因體弱,甚至都無法留下子嗣,後來早早病逝將皇位傳給了皇弟,也就是恒王元煥。


    蕭函問道,“委托人的心願是什麽?”


    9526:“保住大寧至少百年無憂。”


    這個心願倒是不難。


    除了世界主線信息,還附帶有原身的記憶,蕭函在床榻上閉目休息,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元璽生來就是太子,而且受先帝也就是他父皇的重視,端看以國之玉璽的璽字為名就知道了。元璽本人也極為聰慧,可惜身子不爭氣,從胎裏帶來的體弱,無法騎馬射箭,連外出都會生場病,多年來都是拿珍奇藥材精心養著的。


    好聽點是體弱,難聽點叫病秧子。


    但看原身的記憶,倒沒什麽不甘願,也對,哪怕身體再不好,也得到了先帝的認可和眾臣的信重。還是當上了天子,也不算虧。


    就是不怎麽瞧得上恒王,也就是男主元煥。


    也不單單是恒王,元璽對底下的弟弟都不怎麽看得上眼,覺得都太蠢了。


    他哪怕身子不好,也能壓得他們翻不起什麽浪。


    實際上元璽是個極為驕傲的人,能入他眼的一生也不過幾人爾。


    但這些都被他很好地隱藏在了溫和文秀的外表下,無論是先帝,還是現在的朝臣乃至民間,都覺得他友愛兄弟,仁德謙厚。


    到死也是如此。


    小說是小說,世界是世界,前者能窺到的往往是世界的冰山一角,就比如元璽作為小說中經常一筆帶過,甚至因為體弱很少上朝,戲份不多的角色。


    卻是完全能壓製住朝臣和諸王的人。


    不過元璽雖然看不上恒王,但最後還是將皇位傳給了他,可惜主線信息沒有透露過多元璽結局時的想法。


    這樣的人會犧牲功德和時空局做交易嗎?蕭函有些疑竇。


    但來不及細想,就聽到外間內侍的聲音,“陛下,已經酉時一刻了。”


    這是原身交代過的。


    金黃色的簾帳被從兩邊拉起,殿內點著淡淡的木檀香,一應擺設布置也是曠朗韻致,蕭函任由著侍從給她換上,


    在元璽的記憶中可知,身邊伺候的人都是精心篩選過對他有著絕對忠心的人,而因為身體問題很少上朝,長居與後宮,對後宮的掌控也十分深,還有私下培養的暗衛。


    元璽過去是名正言順,根基深厚的天子,想做什麽還是很容易的。


    不得不說,這個世界真的很省心。


    起碼沒有什麽前期障礙,的確比之前的幾個世界輕鬆多了,蕭函感歎道。


    換完衣服已經將近晚宴時辰,今晚還要在南熏殿宴請諸王和眾位大臣。


    這個世界的男主恒王,還有女主沈佩也都會出席。


    前兩代君王都是較為賢明的天子,元璽也不是庸碌無能之輩,繼位兩年,政治清明,國庫豐盈。


    所以大寧朝此時也稱得上是太平盛世,小說中元璽將皇位傳給恒王時,留給他的也是一個穩定安泰的天下,大寧再延續個一兩百的氣數不成問題。


    這也是為什麽蕭函說這個任務沒什麽難度。


    天色雖已黑,但殿內已掛上數十盞琉璃宮燈,照得猶如白晝。


    更是歌舞升平,絲竹之音悠揚,舞姿曼妙動人。


    蕭函喝的是不傷身的清酒,微眯著眼欣賞著這宮廷樂舞。


    以她的天子身份,敢向她敬酒也沒幾個,頂多是首輔閣老。


    元璽對外的表現是個比較寬和的天子,甚少發過脾氣,當然熟知他記憶的蕭函知道,他一般殺人不見血,直接暗地裏處置了,帝王權衡之術也使的不錯。


    但明麵上,雖有天子在,但宴會的氣氛還是不錯的,觥籌交錯,比如男主恒王元煥那處。


    元煥在諸王中還是比較出眾的,天子病弱,繼位二載,連妃嬪都沒有納,誰都知道下一代皇室繼承人會從宗室中擇選,至於是選皇弟還是皇侄還不可知。


    蕭函也看到了女主沈佩,初入翰林才兩三個月,還隻是從六品的編修,但在朝中已小有名聲。


    無他,因為有探花郎之貌,狀元之才。


    連元璽挑了一圈,哪怕不是多如意,最後也點了沈佩。


    年僅十九,俊秀風流的少年郎,倒也是雌雄莫辯,坐在翰林那邊,卻沒怎麽沾酒水。


    而恒王有意無意地都看向沈佩那處,在有心人看來還是比較明顯的。


    蕭函也不知這小說故事都發展到什麽情節了。


    9526插了句話道:“小說中就是這次宴會讓恒王識破了沈佩的女兒身。”


    蕭函隻看了一遍世界主線信息,至於小說,近乎六成都是沈佩與恒王甜蜜戀愛的情節,蕭函直接扔給9526打發時間了。


    聽了9526這話,蕭函再看著殿下的宴會猶如看一場大戲,就小說的結局而言,對男女主倒也是美滿。


    沈佩身旁坐著的一青衣官服的翰林與她談起大家黃華石的白鶴圖,為沈佩斟酒的侍女手一抖,竟打翻了酒盞。


    侍女立時跪倒在地,“奴婢是無心的,求大人恕罪。”


    恒王瞧見了沈佩那處發生的動靜,不緊不慢站起,出言道,“沈編修不如去後殿換身幹淨衣裳。”


    9526在旁解說道,“然後恒王也借口離開宴會,在後殿識破了沈佩的女兒身。”


    “多謝恒王殿下好意,隻是下官身上並未沾到酒水。”沈佩嘴角噙著溫文爾雅的微笑,拱手道。


    恒王微皺了皺眉,但見沈佩衣衫的確像是未濕的樣子,不禁暗惱那侍女辦事不利。


    沈佩繼而又朝殿上天子行禮,帶著歉意道,“下官失禮,驚擾宴會,還請陛下恕罪。”


    “無妨。”蕭函擺了擺手,無論是她,還是原來的元璽都不會在意這種小事,她又瞥了身邊的趙內侍一眼,便立刻有管事太監將那侍女帶下,還有其他善後了。


    蕭函看得清楚,那酒水明顯潑向沈佩的,但她躲避得很及時,哪怕有些酒水也是收入袖中,看起來並不顯,這手法還真是熟練啊。


    蕭函微挑了挑眉,沈佩若有這本事,恒王再試幾次都驗不出她的女兒身來。


    9526也疑惑著呢,怎麽沒按小說情節發展啊,難道有什麽意外。


    宴過半晌,數名容貌豔絕紅衣翩躚的女子入殿。


    恒王朝蕭函拱手道,“這是本王精心挑選的南府歌舞樂伎,還請皇兄一賞。”


    蕭函微微頷首,做足了天子之相。


    琵琶聲起,眾姬翩翩起舞,舞姿有風流華豔之美。


    曲罷舞歇,眾人讚歎不已。


    恒王露出玩味的笑意,“人皆道才子風流,沈編修又是當朝狀元,不如多個美人,本王願意成人之美。”


    “皇兄意下如何?”恒王也沒忘了問蕭函一聲,不過他也知道天子素來的態度,對美色冷淡,不然後宮也不會那般冷清。以前也不是沒有過例子,最後都分給宗室朝臣了。


    蕭函唇角微動,似是揚起一抹清雅微涼的笑意,“既是恒王的人,自然隨恒王的意。”


    恒王隨手一指便指了那個領舞的紅衣女子,也是眾姬中容貌最美的。


    旁人皆道沈佩還真是好福氣,得恒王親自贈送美人。


    沈佩起身,行禮如儀,安然自若,“那下官恭敬不如從命了。”


    恒王眉角微顫了一下,難道真是他懷疑錯了。


    但眨眼間過後,沈佩又繼續與她的同僚談笑風生了。


    獨坐在高位之上的天子笑得越發溫柔和靜,一雙俊秀的眼眸微光流轉,心中卻是在與9526對話,“說吧,沈佩是怎麽回事。”


    這要還沒問題,她就是個傻子。


    作者有話要說:  萬事開篇難,確定副本和大綱就花了一下午加晚上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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