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尚倒是被裴大郎君提醒過, 最近一段時日少出門。


    隻是他不以為意,自己是名滿天下的裴三郎君,有什麽好畏懼的。


    誰曾想, 一出裴家家門就遭遇黑手了。


    邊曇兒也震驚了,天子腳下,京師重地, 居然就有這麽一幫凶神惡煞的歹徒, 當街行凶打人。邊曇兒被夏家的仆婢抓住,一邊掙紮著, 一邊喊道, “你們知道他是誰嗎?他可是出身清江裴氏的裴三郎。”


    夏聰倨傲地抬起下巴, 特別有京城小霸王的架勢, “打的就是他。”


    不枉他專門帶著一幫兄弟堵在這兒等著裴尚。


    邊曇兒攔也攔不住, 隻能束手無策道, “別打, 別打。”


    這幫貴族子弟也不把她放在眼裏, 平時還可能因為她容貌不錯多關注一下,但今天最重要的事就是揍裴尚一頓。


    當日去福寧公主所舉辦踏青遊會也不是所有的夏氏子弟, 聽聞那事之後, 好些人都後悔沒能同去,一起揍裴尚。


    這次同夏聰來的好些都是之前沒能趕上揍裴尚那一波的夏氏子弟,


    夏家等元勳和世家在朝堂上不對頭,族中子弟自然同那些世家郎君關係好不到哪去,何況裴尚自回了京城後, 各路招風頭裝逼,引得貴女小娘子對他思慕崇拜,這幫年輕氣盛的貴族子弟早就看他不順眼了,還敢把注意打到他們夏家的姑娘身上。


    那就是仇上加仇了。


    這回還是得了長輩的令,一個比一個起勁。


    裴尚出門身邊的仆婢帶得也不少,但架不住夏家這幫人多啊,


    而且夏氏子弟不論紈絝還是優秀,都是在軍營裏長大的。


    等到有機靈的家仆跑去尋裴府的護衛來救自家三郎君時,裴尚已經被揍的鼻青臉腫了。


    夏聰等人倒是想直接下個黑手,廢了他呢。


    但他們也不傻,裴尚到底是裴家人,真鬧出人命了,說不準被裴家拿來當由頭攻訐夏家。


    夏聰也不覺遺憾,大不了多揍幾頓,讓裴尚好好記得這個教訓,招惹誰也別想來招惹他們夏家的姑娘。


    揍也是故意衝著臉揍的,夏聰就不信沒了這副容色俊逸的好皮相,裴尚還敢招搖過市,在外頭還能有多少擁躉。


    最後,因著被打得一瘸一拐,傷的不輕的裴尚是被竹竿做的擔架抬回府的。


    剛養好的傷,又繼續躺回去了。


    裴大郎君和裴家家主,也就是裴父,本在府衙任職,被家仆急忙趕來通知此事,頓時憤慨不已。


    裴大郎君一時忘了顧忌,直接怒道,“夏家那幫賊子,真欺我世家無人了麽。在我裴家門口就敢無度行凶。”


    裴父也沒有責怪他的意思,臉色十分難看。


    雖然是隔了兩條街,出了裴氏府邸所踞的清泉巷,但這跟在家門口也沒什麽區別。


    裴攸本也隻聽了些風聲,知道以夏家的作風可能不會罷休,叮囑了裴尚些許,但沒料到夏家蠻橫霸道到如此地步。


    禮都收了,歉也道了,還支使小輩動手打人。


    裴大郎君冷聲道,“此事一定要稟明陛下,為三郎和我裴家討個說法。”


    裴父雖維持著冷靜,但也因親子被打而怒火中燒,沉聲道,“大郎,你隨我入宮覲見。”


    ————


    作為打人的一方,夏家知道的更快,還優哉遊哉地換了衣服進宮。


    麵對裴氏父子的指責問罪,寧威侯夏乾和幾位有權有勢的夏家叔伯施施然回應道,“不過就是些小輩的私下糾紛罷了,男子漢大丈夫,打打架算什麽,不就是流點血破點皮。我們夏家那些小子可都是放在軍營,被揍著長大的,也沒叫過一聲苦。”


    沒叫苦,那是因為叫了會被揍得更慘,


    夏家教育兒郎完全是粗暴式培養,像世家講究風度,哪怕怒火中燒,也不會暴起打罵自己的孩兒,但換成夏家,直接就是上棍棒了,或者扔到軍營裏當成士兵一樣練,都是這樣過來的,也沒什麽好心疼的。


    聽著這番歪理詭辯的裴家父子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紅的,氣得忍不住顫抖。


    誰家打架,是一群人上來揍一個的,分明就是故意針對的群毆。


    但跟夏家這幫武夫辯論,就是經義玄理都說透了,也是百搭,簡直就是牛頭不對馬嘴。


    至於裴氏父子所以為能要挾的夏氏女名聲,夏家這麽鬧,難道就不怕影響夏昭的名聲麽,不過是名士風流一時衝動的追求,就被連番毆打,傳出去恐怕天下人都知道夏氏女彪悍刁蠻之名了吧,日後還有誰敢娶她。


    可惜和裴父裴攸想的不一樣,夏家這些叔伯壓根就不擔心影響名聲,笑話,他們的昭兒看中誰,誰還不敢娶麽。


    如何能理解曆史上能一邊疼愛女兒/侄女,一邊往死裏搞女婿/侄女婿父兄家族的夏家。


    被夏家這群人無理攪三分,裴氏父子內心氣得嘔血最後也隻能敗退離去。


    天子徐光律也偷偷朝夏家暗示了一把,不要做的太明顯,不然他也不好有所偏向。


    驃騎大將軍夏源麵上笑嗬嗬的,回頭就換了句話說,下次套麻袋揍。


    再說回,挨了第二回打的裴尚,心情和上次就完全不同了。


    上回挨打還能當作是自己錯算了,在風流之下受了點罪,


    還能借傷博得邊曇兒的同情心疼,一次受傷,還能調侃,但兩次,裴尚的臉色都發青了,不是氣的,是疼的。


    邊曇兒為他臉上的傷上著藥,都看不出原來那俊美的模樣了,不免心裏難受極了,眼泛淚花道,“夏家未免也太過囂張跋扈了吧。”


    裴尚倒是想輕描淡寫地裝幾句逼,但他這傷重得連說句話,扯著臉上的傷都疼。“……”


    被連著揍了兩頓,裴尚也記恨上了夏家,想著如何鬥倒夏家,但琢磨了許久,無奈地發現還真找不到什麽能為難夏家的方法,曆史上所記載的夏家,不僅是皇親國戚,還是得用的心腹重臣,權傾朝野,足以抗衡世家。


    原身也是追上了一個頂級白富美啊,雖然原身裴家子的家世也不差就是了。


    雖一時沒想到報複夏家的方法,但裴尚也不氣餒,有什麽能難倒穿越者的呢?


    而且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


    夏聰一揍完那個無恥之徒裴尚後,就神清氣爽地回侯府和自家小妹邀功了。


    過了不久,蕭函還聽說裴尚父兄入宮請天子做主,結果被她爹和幾位叔伯氣的憋屈。


    蕭函對9526道,“若那個裴尚是主角,夏家恐怕就成反派家族了吧。”


    9526:“小說的慣常定律就是這樣的。”


    雖然這不是小說世界,但那個穿越者裴尚未必沒有把自己當成主角,在他明顯表現出來對曆史有了解,還來招惹她所扮演的夏昭,用的還是曆史上裴尚和夏昭的定情詩句。


    蕭函已經不能高估這個穿越者的節操了。


    他會將夏家視為怨恨的反派家族,並利用可能的先知加以對付,這也是很可能會發生的事了。


    那蕭函也不能什麽都不做了,既然代替了夏昭的身份,寧威侯府還有夏家也有她的一份責任。


    蕭函心下思量了幾番,就叫來了幾名這段時日以來看著還算不錯的侍女家仆,安排了一些事讓他們去做。


    她這些事做的不隱蔽,畢竟是寧威侯府的下人,有什麽變動,還是很容易被府裏的主人發現的。


    比如夏聰,以夏聰的腦回路,居然還擔心小妹又開始關注那個被他揍成狗熊的裴尚了呢。


    還覺得不該揍了他之後還告訴小妹,不然說不定小妹早就忘到腦後了。


    “當然不是。”蕭函也沒有瞞著他,與其讓他誤會,倒不如說個明明白白,反正也不是多要避人耳目的事。


    她隻是讓讓人去搜集裴尚這些年來的做過的事,認識的人,順便盯著裴尚,尋找弱點。


    就算沒有弱點,掌握了足夠的信息,可能製造出弱點來。


    也不需要動用寧威侯府的人脈資源,幾個伶俐的下人就夠用了。


    聽在夏聰耳裏,就是小妹擔心裴尚還有裴家會記恨此事,日後報複夏家。


    夏聰點點頭,煞有介事道,“也對,這些世家郎君多是心黑,一肚子算計的,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耍陰招。”


    說這話,光明正大的好像揍人的不是他帶頭似的。


    蕭函嘴角微抽了抽,但還是自動略過了這事。


    夏聰能有個警醒也好,免得做了別人的踏腳石,給設計害了。


    然而夏聰豈止是對裴尚和裴家有了警惕,甚至主動把這事攬了過去。


    “這種小事還有阿昭你操心什麽,包在我身上了,回頭定給你個滿意結果。”夏聰拍著胸脯,興致高昂道。


    蕭函想了想也行,要是她這位兄長鬥不過穿越者,不還有她在旁邊看著麽。


    她回以莞爾一笑道,“阿兄,你小心點。”


    夏聰傲嬌笑道,“在京城,敢欺負我們夏家人的還沒生出來呢。”


    夏聰說到做到,回頭就把夏衝夏京那幫堂兄弟族兄弟給叫上了。原本他們是打算著見裴尚一回就揍一回,不管套不套麻袋,最好是把裴尚灰溜溜地趕出京城。


    但現在一看,可以搞得更大些。


    不就是抓小辮子麽,搞裴尚說不定還能順帶搞裴家。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麽麽噠


    忘記設定時間了  大概是大姨媽糊了我的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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