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為我做主啊!”


    聽到這話,無當聖母忍不住皺緊了眉頭,隨後卻是冷著臉道:“爾等觸犯地府規矩,還不束手就擒,等候天尊發落?”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連小黃鸝也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


    殊不知無當聖母早在來時的路上便已經想清楚了。


    自打從師尊上清聖人那裏聽說了地府之主的來曆之後,她對自家的師弟師妹便嚴加約束,隻是沒想到還是生出了這檔子事。


    不過她是截教大師姐,這事她又不能不露麵。


    否則在一眾截教弟子心中便會威嚴掃地。


    隻是若是出手維護了自家師弟、師妹們,那不是違背了師尊的旨意,和地府之主杆上了嗎?


    左右為難之下,她索性不再多謝,隻管著按照師尊的吩咐行事。


    當下,她無視了金箍仙的呼求,徑自道:“師尊同意我等入地府賺取,並令我等遵守地府之法度規矩,爾等無視師命,墮了我截教威名,還敢出言祈求?”


    “好一個大義滅親!”


    緊那羅拍手讚道:“無當師姐果然是通情達理之人,有師姐做主為我西方教仗義直言,貧僧在此謝過了。”


    這話一出,所有截教弟子都朝著無當聖母望去,眼中帶著惱怒和疑惑之色。他們想不通為何無當聖母會這般示弱!


    “哼!”


    無當聖母也不理睬,隻是望著小黃鸝道:“師妹,我截教眾弟子但有犯錯,甘願受罰,隻是還請師妹查明事情真相,莫要糟了小人算計。”


    小黃鸝微笑道:“放心,此事我已有計較。”


    說著,她目光轉向緊那羅,“你此刻應該很得意吧?”


    緊那羅故作驚訝道:“這是什麽意思?此事分明是截教弟子霸占道場引起,與我等有何關係?”


    “哼!”


    小黃鸝冷笑一聲,伸手向上方指了指。


    眾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抬頭望去,隻見灰蒙蒙的地府上空,一顆巨大的寶珠現出蹤跡。


    緊那羅臉色微微一變,強自鎮定道:“那是什麽?”


    小黃鸝微笑道:“那是天尊賜予我的靈寶洞玄珠,可以將方圓萬裏內發生的一切動靜都記錄下來。早在我剛剛執掌巡遊司之時,我便將洞玄珠懸於道場上空,在這裏發生的一切都在洞玄珠的監察之下。


    當然,也包括你今日早間在道場外麵與你師兄藥師的謀算經過,以及你在故意在奈何橋傳道引天波旬前來。”


    緊那羅強笑道:“你休要誑我!”


    小黃鸝伸手一勾,天空那顆洞玄寶珠驟然放出光華,在地麵投影出一段影像出來。


    眾人看去,那一段影像正是緊那羅與藥師在暗中商議,連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


    “果然是你們在暗中算計!”


    無當聖母目光望向緊那羅,眼中滿是冰冷的殺機。


    這時,一道浩大的聲音突然響起,正是時任地府之主的長安道人。


    他的聲音聽起來依然溫和淡然,但所說的話語卻讓緊那羅如墜冰窟。


    “今西方教緊那羅、藥師等人包藏禍心,蓄意引發道場之爭;截教虯首仙、靈牙仙等人無視道場輪換之規;金箍仙阻攔巡遊司執法,打傷夜遊神……現將此等無視地府法度之輩悉數革除陰司之職,逐出地府,以儆效尤!”


    隨著話音,一股股無形的氣息從緊那羅、金箍仙等人身上剝離出去。


    這是地府陰神的印記,沒有這個印記,他們便不再是地府的陰神,也就意味著入地府賺取功德的路被徹底封死了。


    無當聖母暗暗咋舌,竟然一個不留全部逐出,這也太嚴厲了。


    同時,她更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那地府之主似乎早就在等這麽一天了。


    是了,殺雞儆猴!


    新入地府的陰神有不少是來自闡、截、西方三教,每一個都是自視甚高,入地府也是為了賺取功德和傳播大道而來,對所謂的地府規矩的確沒有幾個放在心上。


    最終,這一場看似突然,實則必然的爭鬥在長安道人的嚴厲責罰之下落下帷幕。


    沒有人敢對此表達不滿。


    洞玄寶珠的存在,已經等同於宣告了地府之主對這一幕早有預料。


    本來自視甚高的三教弟子也體會到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滋味,當日便有不下千餘仙神受不了這等嚴苛的規矩,放棄了陰神職司,選擇離開地府。


    不過之前地府招攬的仙神足有數萬之數,很多仙神明明同樣有能力,卻隻能屈居副職。


    在走了這一批仙神之後,他們的機會便來了。


    第二日,長安道人便開始了一係列的職位調動,補上空缺。


    到了這個地步,哪裏還會有人不知他早有準備?


    西方教與截教道場之爭,看似是西方教的算計,實際上若非他故意放任此事發展,又怎麽會鬧大?


    基本上有點頭腦的都看明白了這一點,也看出了他對於地府管控的嚴苛,心中再也不敢抱有僥幸,隻能老老實實地按照地府規矩辦事。


    時光荏苒,眨眼間便已過去十年光陰。


    經過那一次道場之爭後,地府各司衙門逐漸走上正軌。


    這一日,小黃鸝正像往常一樣百無聊賴地巡視地府,心中卻響起了柳白的聲音。


    她麵上一喜,取出一枚柳葉,施展咫尺天涯神通,瞬息間來到了武夷山後山,走進一座道殿之中。


    一進門,她便看到自家師尊正坐在蒲團上獨自品茶,而他麵前的案幾上卻還有一個空了的茶杯。


    “弟子拜見師尊!”


    小黃鸝微笑著上前請安,隨後目光瞟向那個空茶杯,笑道:“剛剛有客人來?”


    她抽動了幾下秀氣的鼻尖,用力嗅了嗅空氣中殘留的茶香,笑道:“是霧雨靈茶,女媧娘娘最愛喝的茶。剛剛來的是女媧娘娘吧?”


    柳白微微頷首,笑道:“算你機靈。這段時間待在地府感覺如何?”


    小黃鸝聞言頓時垮下了臉,“無聊死了!自從師尊以雷霆手段震懾了三教弟子之後,他們便老實了許多,再也不敢擅自傳道了。”


    柳白點點頭,笑道:“既是如此,那你便不用整日待在地府了。”


    “真的?”


    小黃鸝喜滋滋地道:“那我可就辭去這日遊神之職了?”


    “隨你。”


    “對了,師尊找我來可是有什麽事要吩咐?”


    柳白點點頭,望著小黃鸝道:“確有一事要告知於你。”


    小黃鸝疑惑道:“什麽事還需要師尊當麵說與我聽?”


    “女娃死了。”


    小黃鸝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了,難以置信地道:“怎麽會這樣?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柳白知道她與女娃關係向來很好,對她的失態倒也不覺意外,“我也是剛剛從女媧聖人口中聽到這個消息。聽她所言,似是在東海遊玩時,意外墜海。”


    “這怎麽可能?”


    小黃鸝叫道:“女娃她可是女媧娘娘創造的第一個人類,帶領人族渡過了一個又一個困苦險境,積攢了大量的功德,就算她放棄金仙修為,轉世成一個凡人,也應該福壽無窮才是,怎麽會意外遇難?”


    柳白點點頭,“沒錯,此事的確有些蹊蹺。”


    小黃鸝眼中閃過一絲怒意,“會不會是有人暗中動了手腳?對了,女娃她供奉師尊那麽長歲月,她遇險時,您不是會生出感應嗎?”


    柳白搖了搖頭,“因為女娃轉世重修的緣故,我與她之間由信仰建立起來的聯係也已經斬斷,所以在她遇難時我並沒有生出感應。女媧娘娘想來也應是如此。”


    小黃鸝疑惑道:“師尊,我之前聽您說起過,聖人可以縱覽時間長河,能夠看到過去和未來,難道女媧娘娘也不知道女娃是怎麽死的嗎?”


    柳白點點頭,“聖人的確能夠看到過去和未來,但若是有別的聖人出手屏蔽了某段過去或未來,那麽其他聖人也就看不清了。”


    小黃鸝愣了一下,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


    隨後,她抬起頭,鄭重地道:“師尊,我想查明此事。”


    柳白點點頭,“女媧娘娘在來之前便已讓青鸞、彩鳳前去探查。你若想去查明此事,可以去和她們二人匯合。”


    小黃鸝點點頭,“師尊放心,我定會查出幕後黑手!”


    “嗯。”


    柳白微微頷首:“你此去東海,若是遇到一隻怪鳥,可以稍作留意。若其還有靈性,你可收它為徒。”


    小黃鸝一愣,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不過柳白也沒有多說,隻是淡淡地道:“去吧。”


    小黃鸝恭敬地行了一禮,告辭離去。


    在她離開之後,一道淡淡的人影自大殿之中顯露而出,看起來像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兩眼無神,好似一具沒有意識的傀儡一樣。


    這人正是女娃。


    隻不過她現在隻是一道殘靈,隨時都有潰散的可能。


    柳白凝視著這道殘靈。


    她太過虛弱,無法探察她的記憶。


    這是女媧娘娘以大法力穿梭時間長河,才撈回來的一點靈光。


    時間長河奔流不息,想要逆流而上改變過去,便是女媧這樣的天道聖人也很難做到。


    而且,改變已經發生的過去,乃是天道所不容許的。


    女媧娘娘能夠撈回這一點靈光,已經足以說明,她對這個自己親手創造出來的第一個人類還是很重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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