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宮大殿之內安靜得針落可聞,老子、元始等六聖慢慢地消化著“無限宇宙”之說。


    他們不像柳白,擁有前世記憶的他,本就有無限宇宙的概念,而老子、元始等聖人卻是從未往這方麵考量過。


    許久之後,通天才好奇地問道:“這樣的話,其他宇宙會不會也會有像我們這樣的聖人存在?”


    鴻鈞道人微微頷首,“應該是這樣,但每一個正常的宇宙規則不盡相同,並且有著各自的天道意誌,會排斥外來者。


    就好比你在洪荒宇宙得天地認可,證道成聖,擁有天道意誌賦予的權柄。在洪荒宇宙,你們可以不死不滅,逆轉時空、顛倒陰陽皆不在話下。


    隻是你若離開洪荒,進入其他宇宙,便會遭到該宇宙的天道意誌所排斥。


    也就是說,你在那個宇宙,便將會跌落聖境,不再擁有聖人的偉力。


    除非……”


    說到這裏,鴻鈞道人停頓了一下,目光往柳白望去。


    通天有些急切地追問道:“除非什麽?”


    鴻鈞道人收回目光,接著道:“除非你已經達到超脫宇宙的高度!當你的力量足以和整個宇宙相媲美,就不會再受到該宇宙天道意誌的影響。”


    “原來是這樣。”


    通天點了點頭,心中的困惑得到了解釋。


    隻是下一瞬,他似是想到了什麽,臉色突然一變,“那羅睺退走之前曾放言,不久之後他將降臨洪荒……這是不是意味著他要達到超脫宇宙的境界了?”


    曾在誅仙劍陣中見識過羅睺厲害的幾位聖人也都望向鴻鈞道人。


    鴻鈞道人搖了搖頭,“雖然有這個可能,但可能性並不大。羅睺在離開洪荒之時尚未成聖,就算他福緣深厚,在那個未知宇宙中證道成聖,也不至於在短短數十個元會內便達到超脫宇宙的高度。”


    眾聖鬆了口氣。


    通天納悶地道:“這麽說的話,那羅睺是在恐嚇我們嗎?”


    鴻鈞道人搖了搖頭,“非也。”


    通天等人再度緊張起來。


    那一天羅睺隻是從黑色門戶中探過來一顆頭顱,所流露出來的氣息便已經壓過一眾聖人了。


    很難想象,若是對方真身降臨,得強到什麽樣的地步!


    柳白雖然不像他們那樣緊張,但對羅睺的強大也是深有體會。


    更何況對方已經放出狠話,要在真身降臨之後將他當做第一個祭品。


    因此,他也很想知道羅睺究竟達到了什麽樣的境界。


    隻聽鴻鈞道人依舊是不疾不徐地開口道:“此前羅睺通過那黑色門戶擠入洪荒之時,我曾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與洪荒天道不一樣的天道之力。


    因此,我猜想他可能是效仿我的證道之法,斬去三屍,成為那個未知宇宙的天道聖人。


    至於他如何以真身降臨洪荒,我一時間也沒有頭緒。


    不過當時我感應到,他在退回那個未知宇宙之前,曾向洪荒天地播撒了許多魔種。


    或許,這便是他降臨洪荒的方法。”


    “魔種?”


    通天教主驚訝道:“當時他在誅仙劍陣中,如何能夠把魔種播撒向洪荒天地?”


    鴻鈞道人望了他一眼,手中的拂塵輕輕一掃,便有數道靈光自通天體內躥出,在半空中化作四口仙劍以及一幅陣圖。


    這四口仙劍以及陣圖合在一起,便是號稱天道第一殺陣的誅仙劍陣。


    通天有些疑惑,不明白鴻鈞道人在做什麽。


    隻有柳白清楚。


    鴻鈞這是在查看誅仙劍陣中是否已經被羅睺的魔種寄生。


    片刻之後,鴻鈞道人手持拂塵輕輕一揮,一縷縷塵絲蔓延出來,從誅仙四劍以及誅仙陣圖上一掃而過。


    隨後,他收回拂塵,目光低垂,望向手中的拂塵。


    柳白也定睛看了過去。


    在他的目光之下,纖細的塵絲如同放大了千萬倍,一根塵絲就像是一座山峰。


    而在這山峰之上,竟然附著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小點,就像是藏在發絲中的虱子一樣,還在不斷地蠕動著。


    一眼望去,足有一億七千五百萬顆。


    “這些便是羅睺的魔種?”


    通天滿臉震驚之色,顯然也已經看到了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色小點。


    聽到他的驚呼聲,老子、元始這些原本還沒有怎麽在意的聖人也朝著拂塵望去,隨即俱都是麵色大變。


    “難道連我等聖人也察覺不了魔種寄生?”


    “不錯。爾等隻有更進一步,達到天道聖人的高度,才能察覺到魔種的侵入。”


    鴻鈞道人微微頷首,從他的聲音中聽不出一絲情緒波動,“羅睺對誅仙劍陣極為熟悉,故此將魔種化作芥子大小,讓它們潛伏在誅仙劍陣中,伺機散播到洪荒天地中。


    好在通天你收了誅仙劍陣後,便來了紫霄宮,這些魔種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遁逃出去。


    不過……”


    他的目光轉向準提,“你在出了誅仙劍陣之後又耽擱了些時日,寄生在你身上的魔種應該已經有一些散播了出去。此前我在洪荒感應到了魔種的氣息。”


    殿內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準提。


    他們都知道準提是因為什麽耽擱了時間。


    準提自蒲團上起身,麵色難看地道:“師尊,或許是從長青……道友身上散落出去的。他應該也被魔種寄生了。”


    眾人的目光又望向柳白。


    羅睺出現之時,他已經自斬道基,跌落聖境,的確很有可能會被寄生。


    柳白端坐在蒲團上,泰然自若道:“我們是不一樣的。”


    “有什麽不一樣?”


    準提鐵青著臉還未說話,元始倒是搶先開口道:“那時你已跌落聖境,還比不了準提師弟。”


    這時,鴻鈞道人搖了搖頭,“的確不一樣。天道聖位一得永得,一證永證!長青道友證為天道聖人之後,便已將天道之力納入體內。


    雖然後來自斬道基使得天道之力溢散離體,但天道之力已經在他體內留下了印記,他的肉身已經和天道聖人無異,所以羅睺的魔種不可能寄生在他身上。”


    一得永得,一證永證!


    聽到這幾個字,元始天尊望了眼坐在上首的柳白,心中湧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滋味。


    難怪他可以隨時隨地重登聖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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