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八脈、辟丹田、悟天道,後以三者為引,天人合一,淩駕於萬物之上,此為武者。”


    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但是林蒼此刻迷惑了。八條經脈中,第九條猶如春筍的嫩芽慢慢地滋生出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最終化作一座橋梁,將所有經脈連接到一起,宛如一個巨大的蛇巢,相互纏繞。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妖麟厄天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它......”林蒼震驚地看著新出現的第九條經脈,大腦中一片混亂,他對武者的認知在這一刻崩塌了。


    第九條經脈!什麽概念?普通武者尋脈境以後才能稱為武者,是因為八條經脈貫通之後會作為修為的根基,每一條經脈就相當於每一個大境界中的小境界,這也就是為什麽,每一個大境界會是八重天的原因。


    但是現在不同了,林蒼擁有了第九條經脈。那麽,他以後的每一個大境界都會擁有九個小境界,平白比其他武者會多出一個境界。雖然這一境界會給林蒼帶來阻礙,但是跨越以後的諸多變化,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衡量的。


    武者八重天,一步一登天!


    這句話不隻是簡單說說的。每一層小境界的突破,將給武者帶來全麵的增長,比如肉身力量、靈氣儲備......這些變化,。如果隻是武上境,那麽可能差距不會讓人感到絕望,畢竟還有一些道法武技可以彌補這些差距。但要是尊上境呢?仙上境呢?多出來的小境界可能就是一道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


    “妖......妖麟厄天蟒,這......這是怎麽回事兒,為什麽我會擁有第九條經脈?”林蒼震驚地看著生長出來的第九條經脈,嘴唇止不住地抖動,口齒不清地說道。


    “具體的原因,我也說不清楚,”妖麟厄天蟒的聲音從第九經脈中傳來,語氣充滿了茫然,一時間不知作何解釋,它繼續說道,“但是我有種感覺,第九條經脈的出現應該與我能存在你體內有關。”


    “太不可思議了!”林蒼的臉上流露出了激動之色,雙眸緊緊地盯著那條經脈說道,“這是不是預示著,同階之中,我再也沒有對手?妖麟厄天蟒,你別說你不懂它意味著什麽。”


    “廢話,我當然知道,”妖麟厄天蟒重新轉化出巨大的蟒身,回到丹田中,鄭重地說道,“這條經脈的意義,我比你更清楚。但是,它究竟是福是禍,現在尚未可知。”


    “什麽意思?”林蒼聽完妖麟厄天蟒的話,忽然冷靜下來,疑惑地問道。


    “沒錯,第九條經脈所帶來的好處,將會超乎你的想象,但修煉它的難度同樣超乎你的想象,”妖麟厄天蟒冷笑著說道。


    “有什麽難度?難道它的修煉與其他八條經脈不同?”林蒼問道。


    “自然不同,”妖麟厄天蟒扭動著身軀,眼睛看向了林蒼的心神,一字一句地說道,“它,需要妖血澆灌!”


    “妖血?”林蒼的心神一震,感覺事情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簡單。


    “嗯,”妖麟厄天蟒低著蟒首,露出頭頂兩側的四隻蟒角,說道,“如果是普通的妖血還可以,可它因為與我有關,所以需要蛇類妖獸的妖血才可以,而且最好是尊上境以上實力的。”


    此言一出,林蒼頓時感覺一陣頭暈腦脹,仿佛承受了沉重的打擊,聲音低迷地說道,“尊上境......我連一名真正的武者都不是,怎麽可能去獵殺尊上境的蛇類妖獸,除非......”


    林蒼忽然想到了什麽,一臉期待地看向了妖麟厄天蟒,眼中流露出一抹希望的曙光。但是下一刻,妖麟厄天蟒便打消了他這個念頭,冷冰冰地說道,“雖然我能控製你身體去獵殺尊上境的妖獸,但是以你現在的肉身根本無法承載我太多的力量,充其量隻是化海境實力,時間也隻能維持幾個呼吸,根本不夠去越階斬殺。”


    “那怎麽辦,沒有尊上境的妖血,我就沒有辦法貫通第九條經脈,從而不能突破尋脈境,無法成為一個真正的武者,那我的仇還怎麽報,”林蒼一臉的無奈,沒想到,這令人癲狂的天賦,竟然會是他的掣肘。


    “還有一個辦法或許可行,隻是太冒險了,”妖麟厄天蟒仿佛想到了什麽,忽然說道。


    “這個時候,你就不要婆婆媽媽的了,趕緊說吧,什麽辦法?”林蒼急切地看向了妖麟厄天蟒,急不可耐地說道。


    “天師一道,”妖麟厄天蟒搖晃著蟒首,聲音中不含一絲情感地說道,“我能借助你的肉身,施展天師一道的手段,設下一個堪比尊上境的陷阱。隻不過,你需要親身犯險,以尋脈境的修為去引誘尊上境的妖獸。”


    “啊?那我豈不是死定了,”林蒼張大嘴巴,仿佛一口能吃下一頭牛似的,連連搖頭說道,“不行不行,尊上境的妖獸就算隻是看我一眼,我體內的天地靈氣就會潰散,別提怎麽去引誘了,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


    “說到底,還是你的實力太弱。如果你能承受我千分之一的力量,我就能一拳隨意打死尊上境妖獸,”妖麟厄天蟒也實在沒有辦法了,隻能鄙夷地看了一眼,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林蒼聞言麵色一紅,惱羞成怒地指著妖麟厄天蟒說道,“你說得輕鬆,沒有妖血,我怎麽貫通第九條經脈,怎麽突破,怎麽有更高的修為?”


    “那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妖麟厄天蟒忽然想到了什麽,睜開眼睛,凝重地說道,“忘了告訴你,我就算能掌控你的身體,但我的氣息不能暴露太久,不然會引起它的注意,被它盯上。”


    “被盯上?”林蒼聽到後,全身肌肉猛然一緊,大腦中浮現出泥胎廟上空的那朵五彩祥雲,立即打了個冷顫。雖然他不知道那朵五彩祥雲是什麽,但是那一副置林蒼於死地的氣勢,他至今記憶猶新,磕磕巴巴地說道,“它到底是誰?為什麽要對我出手?還有,它與那三個人有什麽關係?”


    “它隻是針對我,與那三個人應該沒有關係,你想做的事兒盡管去做,”妖麟厄天蟒的話聽起來雲淡風輕,給人一種心安的感覺,但它那雙宛如殺意盎然的眼睛,說明妖麟厄天蟒並沒有它表現得那麽平靜,內心肯定是波濤洶湧。


    “好吧,”林蒼心中稍安,說起來,對於燕氿生三人的仇正是他前進的動力之一,就算五彩祥雲真的要阻攔,他也要去試一試,不然這件事會成為他的心魔,影響他的修煉。林蒼想到妖血的事就一陣頭大,索性不想了,淡定地說道,“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尊上境的妖血一定會有辦法的,我不能讓它成為我的阻礙。”


    林蒼扭動著有些發酸的脖子,再次堅定信念,望向了遠方已經在漸漸消散的光柱,喃喃道,“妖血的事先放放,現在,先將月華聚靈魄拿到手再說。”說完,林蒼運轉遊龍步,化作一道驚鴻朝著那個方向掠去。


    就在林蒼突破尋脈境八重天的時候,月華聚靈魄的屏障已經開始消散,許多武者早早地來到了山脈的附近。這些武者分為四股勢力,分別是西穀關內沒落世家聯盟,其中就包裹險裏逃生的鄭家少主,鄭伍彥。還有蠻荒城與青山宗的弟子,夏侯軒赫然站在那裏,為首的是蠻荒城少城主,他筆直地站立著,眼中偶爾閃過一抹血色的光澤。另一邊,是來自西穀關外的勢力站在一起,領頭的是一個俊郎的少年,漓清兒與他並排而立,並沒有去青山宗的位置。最後是一些散修武者,他們無幫無派,不想去阿諛奉承,隻能依靠自己的拳頭,為首的是一個腰別長刀的少年。


    這些勢力各自占領了一座山峰,相互對峙,靜靜地等待著最後決戰的到來。在這幾座山峰之間,仿佛有一個無形的風暴正在醞釀,給人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西南方向的山峰上,腰別長刀的少年上前一步,胸中鼓起一股靈氣,聲若洪鍾地說道,“諸位,距離屏障消散還有段時間,隻是等待實在沒意思,不如我們先比試一番,如何?”


    此言一出,立即引起了所有人的目光,那位少年身後的散修武者們皆是皺起眉頭,似乎是不滿少年的決定,畢竟決戰在即,這個時候浪費體內天地靈氣,實為不智之舉。


    但,其他人都是每個勢力的天驕之子,根本不在乎這些靈氣消耗,反而更在意顏麵問題,因為他們現在代表得不再是自己,而是各自背後的勢力。如果在這個時候退縮,肯定淪為別人的笑柄。


    “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可以玩一玩,”那位來自西穀關外的少年開口說道,臉上噙著玩世不恭的笑容,仿佛並不在乎天地靈物的爭奪。


    “可以是可以,就是怕你們不夠我打,”吳越鵬走了出來,長槍浮現而出,握在手裏,怒視著來自西穀關外的少年。吳越鵬很早就看到了一旁靜若止水的漓清兒了,內心十分惱怒她的行為。在他心裏,漓清兒早就是他的私有之物,不容他人染指。


    仿佛感受到吳越鵬的敵意,那位來自西穀關外的少年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漓清兒,眼中露出柔情之色。再看向吳越鵬時,他的臉色變得冰冷,似乎是在回應吳越鵬。顯然,吳越鵬也出現在他的必殺名單之中。


    這時,鄭伍彥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掃向蠻荒城與青山宗的方向,像是在尋找林蒼的身影。一旁的少年輕輕拍了拍鄭伍彥的肩膀說道,“鄭兄放心,那個林蒼膽敢出現,我肯定將他擒來,任由鄭兄處置。”說話的少年就是沒落世家中排名第一的明家,少主明亙。


    “不用,我會親自動手宰了他,”鄭伍彥聽到林蒼兩個字,仿佛受到了奇恥大辱,眼中恨意滔天,身上的靈氣波動濃鬱了幾分。


    見成功引起矛盾,腰別長刀的少年微微一笑,喃喃道,“計謀,也是實力的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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