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奘見火紅小貓慢慢睜開雙眼,一顆心也終於放下。


    “我乃去西天取經的陳玄奘,感謝你救了我的命,隻要不是太離譜,你可以提一個要求。”


    陳玄奘鄭重其事地做了承諾,並未像以往那樣遊說收徒,畢竟這小東西剛剛救了自己一命。


    小貓看了看他,並未出聲,隻是一下子跳到了他的肩頭,然後蜷成了一個小毛團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嘶,陳玄奘無語,這貨明顯是準備放長線釣大魚。


    這時傳聲筒裏傳來白花蛇的聲音,烏巢禪師已經醒過來了。


    陳玄奘連忙回轉,無論何時,提升自我都是最最重要的事情。


    “哼哼,老禪師你莫氣,俺老豬也隻是想請你回來罷了,一時出手有些重了。再說你要是肯配合,俺也不會動手,這事也不能怪俺是不?”


    烏巢禪師差點沒吐出一口老血,有這樣賠禮道歉的嗎,完全就是在推卸責任。怪不得被罰,怪不得會變成一隻豬,就他這性格,神仙也會被活活氣死。


    屁顛屁顛趕回來的陳玄奘正好看見烏巢被二師兄氣成的一臉便秘樣,連忙擺出最真誠的笑臉搶過話頭說道:“禪師哥哥你終於醒了,小僧一直牽掛著您,畢竟您是為了給我們師徒幾人護法才受的傷。當時見您受傷不輕卻執意離去,小僧一時不忍心便讓悟能去追您回來。隻因事發突然,悟能曲解了小僧的意思,才造成了這天大的誤會。小僧給您叩頭了,請您原諒弟子幾人的無心之失。”


    言畢,他帶著萬分誠意恭恭敬敬地向烏巢禪師叩了頭,要不是他老人家仁心善念,自己師徒幾人這一回可能就要嗝屁了。


    樂天見狀,連忙拉了拉高翠蘭,大家是不是應該隨著師父一起跪下才對,畢竟師父他老人家都跪著了,自己幾人還站著有些不太好。


    高翠蘭眼波流轉間即已明了,挨著個的看了眾人幾眼,眾人便齊刷刷地一起跪下跟著師父開始叩頭。


    烏巢禪師沒想到陳玄奘竟是一片好意,原本憤怒敵對的情緒瞬間煙消雲散。他看著五體投地跪倒的眾人,心裏的那份委屈和氣惱頓時也都沒了影蹤。罷了,他們其實也不是有意的。自己多年來一直是獨自苦修,一個人獨來獨往的也不覺如何。誰知這回乍一見團結友愛的師徒幾人,心裏竟陡然升起些酸味,繼而陷入了魔障。


    “聖僧請起,都是誤會一場罷了。你們也都起來罷,以後切不可如此莽撞。”


    “哼哼,都是俺老豬的錯,多虧了禪師老大人大人有大量。”


    豬八戒的態度立馬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師父都叩頭認錯了,自己再端著就沒勁了不是。


    “當不得天蓬元帥的誇獎,切莫折煞了本座。”


    烏巢禪師終於放棄形象地說了一句酸話,大家愣了一下,隨即都低笑出聲。笑聲一響起,先前有些壓抑的氣氛一下子愉悅起來。


    烏巢禪師詫異地發現自己竟然也跟著笑了起來,他已記不起自己有多少萬年不曾這樣喜怒形於色,不曾這樣開懷過了。


    “阿彌陀佛。”心中魔障頓消,烏巢驚喜地發現自己的修為隱隱有一些提升的跡象。


    對於能夠談笑間就輕易破開自己戒界的師徒幾個,他充滿了好奇,於是凝神細細觀察起在場的每個人,想知道他們究竟有何魔力。


    首先是修為低微的樂天,估計也就是剛剛進入結嬰期。這樣的修為本是入不了菩薩的眼的,但他卻是裏麵最明理最體貼的那個。看著他,烏巢的眼中多了一絲溫暖。


    其次是真仙境界的白花蛇,他雖寡言少語的,但是卻在自己陷入沉睡時一直在旁側默默守護著自己。烏巢點點頭,他心地應該不錯,隻是不喜與人交流而已。


    第三是高翠蘭,烏巢有些不明白陳玄奘為何要收這樣一個人為徒。隻是一個練氣後期的螻蟻,偏偏又天生具備魅惑人心的體質。


    第四是豬剛鬣,堂堂天蓬元帥,隻因品行差,才落魄如斯。烏巢隻要看見他便覺得自己五髒六腑皆痛。本來因他是天庭之人,對他還有幾分人情,誰知他竟是個莽撞無禮又自以為是的狂徒。


    最後是陳玄奘,他是如來的弟子金蟬子轉世。烏巢先前認為他應是個有一副慈悲心腸卻無七情六欲之人,可沒想一見麵他就一口一個禪師哥哥的叫著,一副自來熟又多情的模樣。


    等等,陳玄奘肩頭趴著的那個東西怎的如此眼熟?烏巢禪師大驚,這不會是自己認為的那個誰吧?


    “禪師哥哥你怎的一直不講話,可是哪裏不舒服?”


    陳玄奘見烏巢雙眼發直死死盯著自己,一時有些心虛,這菩薩不會那麽邪門一眼看出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吧?若是真被看出來自己不是那金蟬子轉世,不知會如何處理自己,是火燒還是水淹呢?


    烏巢繼續死死盯著,一言不發。


    陳玄奘額頭上的汗一下子下來了,壞了,看來十有八九是被看出來了。對麵是法力無邊的菩薩,自己卻堪堪才入化神中期,這差別就仿佛是天與地的距離。


    “喵喵喵!”正暗暗數著自己有何保命的手段,肩膀上的小東西突然弓腰伸頭對著烏巢惡狠狠地嚎叫了起來。


    額,陳玄奘懵···


    烏巢禪師無語···


    “禪師哥哥你還好吧?”


    陳玄奘腳下踏著飛劍,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他剛剛用僅剩的500兌換點兌換了一瓶丹藥,服用後修為可瞬間暴漲至地仙境界,維持時間為一刻鍾。他都想好了,若是情況不對,立馬服下丹藥,腳踏飛劍逃命。也許不一定逃得掉,但是總得拚一次試試,萬一運氣好呢。


    “阿彌陀佛。聖僧果然是有大氣運之人,不愧為如來佛祖的得意弟子。”


    烏巢雙手合十,來了這麽一句。


    陳玄奘風中淩亂,這說得是什麽意思,自己每個字都認得,為什麽合在一起卻不明白何意了?


    “敢問聖僧肩上的聖獸從何而來?”


    陳玄奘做夢也沒想到原來他一直盯著的都不是自己,而是這火紅小貓。果然做賊心虛,陳玄奘苦中作樂的自我調侃起來。


    “聖僧?”


    陳玄奘連忙收回心思,簡單地講了一下在這神山中的奇遇。


    烏巢暗自歎息,原來這合該是自己的機緣,隻因一時犯了魔障竟被這陳玄奘得了去。也罷,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這是上古聖獸赤炎虎,聖僧有大福源才能與他相遇。”


    “哼哼,還赤炎虎,俺老豬都比他個頭大!”


    “喵喵喵!”


    赤炎虎凶狠地嚎叫著,腦袋上火紅色的毛發根根豎起,眼看著就要向豬八戒撲去。


    烏巢樂了,讓你嘴欠,本座是栽在你手裏了,若是這聖獸能收拾一下你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哼哼,你個小貓貓,還想和俺動手比劃比劃怎的?”


    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赤炎虎嗖的一下就竄了出去,直直奔向在那拍著肚皮傻樂的豬八戒。


    “悟能師兄小心!”高翠蘭見狀連忙驚呼。


    “哼哼,沒事,就算被他撓兩下又有什麽要緊。哇哇,你個毛團子!竟敢撓破你豬爺爺的鼻子!吃俺一釘耙!”


    豬八戒捂著被撓得鮮血直流的豬鼻子,火一下子竄了出來,舉著釘耙就向遠方追去。


    “哈哈哈!”烏巢痛快極了,豬八戒你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


    眾人無語,這烏巢禪師怕是真被折磨瘋了,就現在這副捶地大笑的老瘋子模樣,哪裏還有初見麵時風采的萬分之一。


    撂下這邊不提,單說孫悟空當日離了神山,一個筋鬥雲便回了花果山。前些時日他觸景傷情,心裏十分懷念花果山的孩兒們。正巧師父一時不會離開烏巢神山,自己便自在一回,回去看看五百年未見的猴兒們。


    到了花果山,隻見山還是那座山,鬱鬱蔥蔥,花香馥馥。悟空卻沒有直接回瀑布之下的水簾洞,而是蹲在一顆石頭上,抬手遮臉望著天空。


    當年他去地府改了生死簿,一筆勾了他這一科的生死輪回,所以原先跟著自己的那些猴兒們應該還健在吧。國不可一日無君,自己離開這許多年不知哪個出息的當了猴王。若是自己就這樣直接回去,不知會不會鬧出尷尬和麻煩。


    人總會變的,猴也一樣。被生生壓在五指山五百年,孫悟空的性子裏多了些原先沒有的東西,至於是優是劣,全憑個人體會。


    其實他能想這麽多,也有些近鄉情卻的因素在裏麵。這隻頑猴石猴,終歸被磨出來些許細膩情感。


    正自瞎捉摸,兩隻毛色幹淨的小猴搖搖晃晃地從遠處走了過來。他兩個邊走邊聊,隻聽其中一個說道:“大王今日正式接任猴王本是好事,隻可惜那些老的都垂著個臉兒,弄得大家夥都跟著沒了好心情。”


    另一個撓了撓腦袋,附和道:“誰說不是呢,他們就是心裏還惦記著齊天大聖呢。”


    “我們也不是不記得這位偉大的猴王,隻是五百年了,已時過境遷。我們花果山要想繼續生存下去,就必須都擰成一股繩,心往一處想,力往一處使。”


    “哎哎,你看見前麵那個大石頭上蹲著的那個大猴了嗎,怎麽看著那麽像齊天大聖孫悟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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