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畫行沉默了很久。


    真的很久。


    她就靜靜坐在楚傾歌的對麵,不說話,也不看她。


    目光落在不知名的角落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整個人就像是成了雕塑一樣。


    就連落葉飄在身上,她也無暇去撿出來扔掉。


    畫麵,完完全全靜止住了,仿佛連呼吸都消失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眼簾才終於動了下,抬眸,看著楚傾歌。


    “暫時,不能見。”


    “為何?”楚傾歌的呼吸還是忍不住亂了。


    她承認了!她承認了她背後的人就是南星。


    “你告訴她,你告訴她……”


    至於,告訴她什麽,楚傾歌說不出口。


    到底,告訴她什麽?


    告訴她,自己的腰側有一塊蝶形胎記,告訴她,自己才是她的女兒嗎?


    但是這些人是什麽身份?他們在南星的身邊,又扮演著什麽角色?


    為什麽南星自己不願意出來?


    最後,她換了個說法:“楚薇雲不是南星的女兒。”


    厲畫行卻不以為然:“我知道。”


    “南星到底是你的什麽人?”傾歌的掌心,下意識捏緊。


    厲畫行又看了她一眼,眼底的異色掠過之後,她忽然笑了。


    “小丫頭,你知道我必然是無可奉告。”


    楚傾歌卻激動得一拍石桌,猛地站了起來:“若我說,我才是南星的女兒呢?”


    厲畫行愣了下,隨即,朗聲大笑了起來:“哈!九公主,我如此佩服你,沒想到你……嗬,你竟然也做這種沽名釣譽的事。”


    楚傾歌不說話,隻是冷冷盯著她。


    是,她是衝動了,可她媽媽也許就在這座山莊裏。


    她等不及,她要馬上見到媽媽!


    這種明知道她就在這裏,卻始終不能相見的感覺,太糟糕!


    她快要瘋了!


    誰能體諒一下,一個從五歲就失去了媽媽的孩子的心情?


    誰能體諒?


    “我真是南星的女兒!”她怒道。


    厲畫行的臉色,也漸漸沉了下來。


    看著傾歌,一臉嚴肅。


    “那我也坦白告訴你,南星的女兒,早就已經死了,南星親眼看到,她的女兒被楚國太後掐死。”


    “你說……什麽?”傾歌徹底傻了眼。


    南星,親眼看到?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也許……是誤會……”


    她想了想,猛地反應過來:“那個女嬰,是假的,你可以找楚彥問問,楚彥還活著!”


    但是厲畫行卻對她的話,沒有絲毫的興趣。


    她原本是溫和的性子,卻因為認定傾歌冒認是主子的女兒,臉色越來越森寒。


    “九公主,你雖是我們看中的人選,但,我們這件事,也不是非你不可。”


    “若你在我們眼中,再沒有任何利用價值,那麽,你的命和某些人的命,隻怕對我們來說,也沒什麽意義!”


    楚傾歌的心,猛地一沉。


    若隻有她一個,她從來都不會有任何畏懼。


    但她現在身後,牽連著太多人的命。


    包括,如今失去記憶,對他們這些人十分信任的風漓夜。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冷靜下來,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


    看著厲畫行,臉色冷了:“到底想要我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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