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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致遠走進金犀牛角的大廳裏,就看見黃沁監窗的卡座裏坐著。黃沁怡有點不安的年看著大街,很顯然,她在擔心老何不來。雖然這麽多年過去了,但對於老何的倔脾氣她還是理解的,一旦他心裏不開竅,你就是九頭牛也拉不過來的。


    何致遠在她麵前坐了下來,她當然是特別高興的,這高興不僅僅是因為老何的到來消除了她的疑慮,更多的還在於她懂得,人世間的真情是時光永遠淡漠不了的。畢竟,她與他曾經相戀過。


    “喝什麽茶?”黃沁怡有點兒抑製不住心裏的興奮,看著鎮靜地坐在她的對麵的老何。


    “綠茶吧。”何致遠淡淡地說。


    服務生把綠茶端過來,何致遠端起來輕輕地呷了一口。


    “這麽多年了,你喝茶的神情一點兒也沒變。黃沁怡專注地看著他喝茶的樣子。


    “隻是人老了,頭發花白了,歲月禁不住蒼桑啊。”何致遠感歎了一聲。


    “是呀。”黃沁怡也感歎了一聲,“轉眼間,三十年過去了,兒女們也長大了,都開始戀愛了。”


    黃沁怡一聲不經意的輕輕的歎息,也把他們今天的話題拉到主題上來了。是呀,她今天約老何出來,決不是為了與三十年沒見了的何致遠來敘舊的,何致遠也知道,要不是為了兒女們之間的那點事,說不定今生他與她有可能永遠就是小城深處的陌生人罷了。


    “我知道你今天約我出來,也就是為了阿娟與你兒子之間的事了。但我來了,不說明我同意他們之間的那回兒事。你也知道了,我的態度是堅決反對。也許你是知道我的態度的,所以才會約我出來的。”何致遠很直接地否決了她還沒有提出來商討的問題,


    黃沁怡雙手緊握住手裏的杯子,看著杯子裏飄浮著茶葉,然後她又抬起頭來,問他:“就因為三十多年前我們之間的隔閡嗎?”


    你知道老何是這樣的直脾氣,也就不回避這個問題的矛盾這根源,直接地讓它麵對現實。


    何致遠不說話,倔強地望著窗外。


    “老何,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也是老周對不起你。”黃沁怡定定地看著他,“但是,我們不應該把我們的恩怨強加在孩子們的身上。”


    何致遠仍然是強扭著頭不說話。


    “老何,如果是我的歉意對你來說是遲了一點表達了的話,我隻能再一次說對不起了,但是,我還是想勸說你,不要違背孩子們幸福的意願吧。”黃沁怡是真心的。起碼在她心裏,她不止一次對老何說對不起了,其實她的內疚時時讓她深夜難眠,但這就是生活,生活中畢竟存在著許許多多的內疚與歉意,這讓人永遠都在情感的痛苦的糾結中掙紮彷徨。


    “你說他們會幸福嗎?”何致遠冷不丁地冒了一句,也許這才是他心裏真實的^H小說 httass12/l想法吧。這種想法也許不是深思熟慮中沉澱下來的,但他一定是當父母對兒女們的那種責任反驅使的那種感覺。誰都願自己的兒女們過得幸福,但誰都在時時刻刻地擔心著。


    “我也不知道。”黃沁怡說,“但起碼他們現在是在真心地愛著,起碼現在他們是幸福的。”


    何致遠又不說話了,這說明他並不認同黃沁怡的這種說法。


    “老何,我們都是過來人,也懂得在愛情受到幹涉時的那種痛苦,我們怎麽又把這種痛苦強加給孩子們呢?”黃沁怡這句話是從心底裏說出來的,從心底裏說出來的話往往最能打動人。


    何致遠覺得自己有點坐不住了,於是站起身來。


    “答應我,老何,我們不要去幹涉孩子們的愛情,好嗎?”黃沁怡也站了起來,有點乞求地對他說。


    何致遠沒有回答他,轉身走了。


    黃沁怡望著他的背影,輕輕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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