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過去了,工作之後每一年的年末,陳耳東都會做一次回顧。


    這一年無疑是他創業以來最難忘的一年,被騙、倒閉,雖然有了令其重生的新事業,可林大器的裂痕和唐野的宣判依舊沒有結果,陳耳東隻能帶著遺憾迎接新年的到來。


    曾立仁在新加坡又收了兩個團,縱然有了第一團的成功經驗,但他還是考慮到磨合以及錦城當地人手的問題,不願冒險,他把這兩個團的發團時間調整為相隔一周。


    若能順利的完成這兩團,曾立仁就敢大張旗鼓的招收春節遊客,把錦城作為春節的重點線路推薦,因為依靠購物創收,錦城已是他在全中國最賺錢的區域。


    陳耳東和杜宇的關係進展非常迅速,初次聯手就能取得好成績對於新晉夥伴來說絕對是最好的催化劑,加之杜宇在為人處事上的分寸感也很對陳耳東胃口,二人如今已能稱兄道弟。


    這晚,陳耳東和韓卿瑜去格裏芬找杜宇玩,這是韓卿瑜第一次去格裏芬,也可以算作同行間的考察和學習。


    杜宇情緒不高,似有心事,他告訴陳耳東,威廉把大廚換了,酒水食材供應商也換了。


    “他換廚師沒跟你商量嗎?”陳耳東問。


    “他跟我說了一下,但我在忙旅行社的事,我說等我忙完回來再定,但我回來以後大廚已經走了,他說大廚母親病重回廣東了。”


    “我看是你想多了吧,誰家還沒個事兒啊?萬一他媽有個三長兩短,難不成還等著你回來才能走啊?”陳耳東覺得他多慮了。


    “酒水供應商也換了,就是覺得有點奇怪。”


    “他是你妹夫,就算他有二心,你妹妹能不管?”


    “這麽久以來,你見過我妹妹嗎?”杜宇反問道。


    陳耳東一想,雖早就聽杜宇說格裏芬是他和他妹妹兩口子開的,但來了這麽多次,從來沒有見過他妹妹,這的確是比較奇怪。


    杜宇的父親是他妹妹杜婧父親的兄長,但杜婧父親早逝,杜婧也就成了家裏和杜家連接的唯一紐帶。


    杜婧的母親和杜家一直來往甚少,她丈夫還在世時也就每年過年會出現一次,其他時候人都見不著,但杜婧和杜宇從小一起長大,感情頗深,直到杜宇去美國之後,二人的來往才有所減少。


    杜宇回國後,手裏有些錢,杜婧便建議他開餐廳。威廉是香港來內地的交換生,和杜婧是大學同學。那幾年正是香港風生水起的時候,國內甚至還興起了移民香港的熱潮,杜婧正是看上了這一點,和威廉談了戀愛直到結婚。


    威廉本名劉錦昌,杜婧認識他的時候,倒也沒幻想他是身在淺水灣的富豪子弟,以為他和電視上那些住在港島九龍的普通香港人一樣,擠在狹小的居民樓裏。結果威廉的家遠在新界的鄉村,這令杜婧大失所望。


    雖說不能用出身去評斷一個人,但杜婧是覺著好不容易嫁了一個香港人,總該是市區裏的吧。


    這些事情是陳耳東第一次聽杜宇說起,聽完以後他也沒覺著有不對勁的地方,可韓卿瑜卻發現了端倪,於是問道:


    “杜哥,你們之前的酒水供應有問題嗎?”


    “沒有,而且有幾款賣的不錯的酒,現在換了供應商,酒單裏也沒了。”


    說著杜宇拿起新的酒單給他倆看,陳耳東對這個酒單很熟悉,還是在他推薦的美工部印刷的。


    “正常來說,供應商隻會越合作越緊密,包括賬期什麽的,也會給你們提供很多便利,沒道理說換就換,而且還非得趕在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換。”


    “小東,你家卿瑜就是行家,一看就是做餐飲的,你沒做過餐飲你就不知道。”


    “哈哈,那肯定啊,你現在要問我酒店折扣我一定能門兒清。”


    “那威廉怎麽說?”韓卿瑜最關心的是這個。


    “他說之前的供應商酒的種類太少,最近出的新酒一樣都沒有,而且價格也不讓步。”


    “那你去找供應商核實了嗎?”


    “我問了,他說新酒不是沒有,隻是他的貨源還沒到,價格一直和以前一樣,從來也沒說過要調整,但威廉還是把他換了。”


    其實杜宇在做格裏芬這件事上,並不算細致。因為回國不久,人生地不熟,加上對杜婧的信任,他除了參與投資和引入美國酒吧的理念之外,幾乎沒有管過餐廳的籌備。


    從選址到裝修,從采購廚具到桌椅板凳,全部都是杜婧兩口子在張羅,所以韓卿瑜的很多問題,他都答不上來。


    陳耳東問威廉怎麽沒來,正好卿瑜在,可以把這些問題用閑聊的方式旁敲側擊。杜宇說杜婧懷孕了,威廉有時候也來不了,他不在的時候就委托給店長管理。


    “杜哥,格裏芬盈利如何?”韓卿瑜又問。


    “說來慚愧,我還真不清楚,這開了一年多,我也沒分過錢,因為暫時用不上,反正我妹妹他們在管。”


    “那你最好抽空看看餐廳的賬本,心裏還是得有數,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如果這些事都是和你商量著來,那沒問題,可偏偏都在你不在的時候發生的。”每每韓卿瑜想去了解一件事的時候,總顯得特別像神探柯南。


    “好的,應該還是掙了些,後來小東跟我說設置低消,那些老外也就不能拿著一瓶酒占一整晚的座兒了。”


    杜宇隱瞞了一件事,他並不是刻意隱瞞,隻是涉及到家事還不便透露。這幾天杜婧的母親和杜家幾兄妹正在起爭執,她想把丈夫的墓碑從杜家老爺子的身邊遷走。


    杜家老爺子是位頗有影響力的紅色幹部,生前隻留下一條遺囑,以後杜家子女百年後,都必須安葬在一起,所以杜婧他父親作為第二代唯一離世的子女,自然和老爺子比鄰而居。


    可不知為何這個杜家媳婦忽然提出這樣的要求,眼看馬上就要春節了,在這個時候搞分裂,杜家人堅決不允許。


    杜宇有想過威廉的舉動和這件事是否有關聯,但也隻是換了廚師和供應商,對餐廳來說影響並不大。他和杜婧的關係類似於陳耳東和陸芸,即便沒有他們那麽親近,但也是輕易不可破的親情。


    臨走時,韓卿瑜認真叮囑了杜宇,讓他一定要把餐廳的賬目看一遍,因為賬目裏能看出很多東西,如果他看不太懂,韓卿可以幫他。


    杜宇謝過,心裏期盼著這一切都隻是他的妄加揣測,無論杜婧她媽和杜家的關係今後怎樣,他還是會把杜婧當成自己最親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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