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玉君默念退出,他瞬間就出現在小街上。他的右腳正要落地,左腳還沒有抬起來。他暗暗心驚,他清楚地記得,進入赤紅空間時他就是這個姿式。


    他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現在是晚上九點半,也就是說,他在赤紅空間那麽長時間,而外界的時間是凝固著的。隨後,他就想到,如果利用赤紅空間,他能夠瞬間學習很多知識。想到這裏,他的心變得熾熱熾熱。


    來到學校附近,沐玉君沒有尋找住處,而是直接開始尋找學校附近的中醫診所。現在,他別無所長,隻有家傳中醫傍身。但他沒有行醫證,隻能到中醫診所幫忙。他圍繞著校園,調查了三個診所,終於選定了一家名為武開的中醫診所。


    跨進武開診所的門檻,迎麵一位穿著護士裝,戴著口罩的姑娘,與他撞了個滿懷。姑娘仰麵就倒,沐玉君眼疾手快,迅速上前,托住了她的後背。姑娘站穩後,看也沒有看沐玉君一眼,衝出了診所。好像,她還在抽泣著……


    一位四十歲左右的男醫生坐在診桌前,他臉色氣得鐵青,嘴裏不斷重複著:反了,反了……


    沐玉君有點尷尬,看樣子,這是一對父女鬧別扭。而自己,則無意中闖了進來。


    醫生念叨了十幾遍,終於看向沐玉君。他鐵青的臉緩緩轉變成紅潤,道歉道:“對不住,讓你見笑了。你有病?”


    沐玉君很想反懟回去:你才有病,你們全家都有病。不過,他克製住了自己,搖頭道:“不,我想應聘。”


    醫生奇怪地問:“我沒有招聘人啊。”


    沐玉君愣了愣,心想:是啊,他又沒有招聘,我應聘個什麽?他正想尷尬地退出去,卻有點不甘心。這個武開診所,距離學校最近。最重要的是,他們的業務好像不怎麽樣。自己要能留在這裏,憑著自己的本事,肯定能盤活這個診所。


    也就是說,沐玉君手癢了。過去,他孤僻,木訥,但並不代表他懦弱,不代表他沒有虛榮心。最近他性格發生不少變化,想要表現自己的心情比較迫切。


    沐玉君邁出門檻,又向後轉,跨進了診所。


    醫生有點驚訝,他問:“你還有什麽事?”


    沐玉君笑了笑,說話口氣帶有強烈的自信:“武醫生,我推測,這個診所並不紅火。讓我猜猜原因,好嗎?”


    武開非常奇怪,這個還帶著稚氣的年輕人,怎麽知道自己姓武?自己根本不認識他,他又憑什麽知道自己診所不紅火?也就是說,沐玉君兩句話,勾起了武開強烈的好奇心。武開臉上露出微笑,道:“好吧,你這個年輕人,還真有意思,坐下說吧。”


    沐玉君毫不客氣地坐在武開的對麵,微笑道:“你是中醫,卻幫人打針,輸液,淨幹些西醫的勾當。名不符實,沒有發揮出中醫的優勢,生意怎麽能好?恐怕,不是你願意幹這些西醫的活計,而是你的中醫水平有限吧。”


    沐玉君最後一句話,有點誅心。武開臉色一變,正要喝斥他幾句,沐玉君搶先說道:“是我表達不當。應該是你隻擅長很窄的中醫冶療範圍,所以導致生意清淡。”


    武開聽到此,長長歎了口氣,道:“小夥子,你說的不錯。我對消化係統非常擅長,特別是冶療小兒積食。可是,來我這裏的病人,都是在大醫院冶療後的後續冶療。無非是些打針啊,輸液啊。偶爾有個別病人,來看病,卻又不是我擅長的。久而久之,診所的病人越來越少。”


    沐玉君侃侃而談道:“我認為,中醫是一個整體。如果人為割裂,非但對冶病不利,也會讓自己鑽進死胡同。中醫望聞問切,冶病講究提高身體的免疫機能。而不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這就要求,中醫必須要掌握比較係統全麵的中醫知識。從望聞問切開始,特別是切脈。如果你能準確地診斷出對方的疾病,不僅會讓病人對你充滿信心,同時也能很好地對症下藥。”


    “切脈時,要能判斷出病人身體中陰陽平衡情況,並根據具體情況製訂出有效的冶療方案。用藥,針灸,拔罐,刮痧,按摩等,要能熟練應用。同時,中醫診所,必須儲備一定量的中藥,以備不時之需。”


    武開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年輕人,他的口音肯定不是本地人,看他極其自信的神情,武開的心情也豁然開朗。他笑道:“你說我不行,言外之意,就是說你行了。如果我把診所交給你,你能讓她興旺起來?”


    沐玉君搖頭道:“我並不想接手你的診所,我隻想在你的診所裏打工。目前,我沒有中醫行醫證,隻能掛在你的門下。但請你相信我,我一定能讓你的診所紅火起來。”


    武開還沒有開口說話,沐玉君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吹牛。”


    沐玉君回頭,看到門口站著一位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她穿著粉紅的吊帶衫和破了幾個洞的牛仔褲,娃娃臉,臉上化了淡妝,但看上去卻有點淚痕。她忽閃著長長的睫毛,清澈的眼珠,盯著沐玉君。


    沐玉君微笑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口氣道:“大人說話,小孩不要插嘴。”


    少女立刻噘起小嘴,反駁道:“你才比我大多少,不知天高地厚。”


    沐玉君轉過身,不再理睬少女。他對武開道:“我即將來這裏上學,還要完成學業。因此,我隻能來這裏打工。”


    武開有點懷疑道:“我憑什麽相信你?”


    少女緊走兩步,來到武開旁邊,立即附和道:“是啊,是啊,你才多大,就冒充中醫,好像很有經驗似的。誰知道你是不是騙子?”


    沐玉君哭笑不得,不過,他揶揄道:“我好像看到診所裏並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我有什麽好騙的。不過,要是你,說不清還……”


    等到小姑娘明白沐玉君想說什麽,她像小貓一樣,暴怒地伸手去抓沐玉君的臉。沐玉君豈能任由她抓到,隻輕輕地擺頭,就躲過了少女的小魔爪。


    沐玉君也有點發呆,若是在過去,這樣的類似話語,他肯定難以開口。甚至連想想,也不可能。可是,現在說出去,好像非常自然似的。難道自己經曆那些離奇的遭遇,就連性格也變了不成?


    說句實話,武開看到沐玉君,就忍不住從心裏欣賞他。因此,他決定留下這個有意思的年輕人。不過,他要先說清。


    武開微笑道:“年輕人,你的口氣確實不小。可是,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來曆,你讓我怎麽用你?”


    沐玉君認真道:“說來慚愧,我是離家出走,來到了這裏。以後很可能將要在這個學校裏上四年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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