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天意不可違,天心不可測。無論多高層次的大神通者想要遮蔽天機,都要做好被上天懲罰的準備。如果上天覺察出被遮蔽或者蒙蔽,其報複也非常血腥。那時候,可是真正的血流成河,而不是藝術上誇張的說法。”


    赤紅輕描淡寫地解釋道。


    沐玉君略微鬆口氣,道:“這麽說來,隻要能驅除他身上的穢氣,就能讓他現身?”


    赤紅嗯了一聲,道:“這種穢氣很難驅除,要不然酆都那片地方,早就不是秘密了。不過,我所知道的還是三千多年前的事情。不知道現在怎麽樣?”


    沐玉君一聽,滿頭黑線,他瞪著赤紅道:“已經過去三千年,難道這三千年你什麽都不知道?”


    赤紅弱弱道:“也不是,世俗的事情知道一點,都是些零零碎碎的片斷。修仙界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沐玉君捏住赤紅的小鼻子,獰笑道:“你不要告訴我,那個修仙常識也是三千多年前的常識?”


    赤紅遲疑了一會兒,終於點點頭。


    沐玉君像鬥敗的公雞,耷拉下腦袋,呻吟著道:“我真是被你打敗了。”


    赤紅趕緊否定:“不會,我永遠也不跟主人作對。”


    沐玉君:“……”


    他想了想,問道:“既然天機被遮蔽,那麽我幹掉他,老天也不會知道了?我的功德數應該也不會變動。”


    赤紅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沐玉君計算了自己的功德數,上次兌換蝌蚪文,用了1000功德。自己還剩下2305功德,應該能抵消殺死黑衣人的負功德。他心裏發狠,即使把祖上的功德賠進去,他也要幹掉這個黑衣人。


    沐玉君默念退出後,摧動巨劍頂上了黑衣人的胸膛,而白虎的血盆大口也在瞬間吞噬了黑衣人。


    白虎和巨劍化作光點散去,黑衣人也不見了蹤影。這是怎麽回事?難道白虎真的能夠吞噬身體?


    正在這時,沐玉君腦子裏想起來自赤紅空間的提示:殺死凡人一名,扣除10功德。


    真的遮蔽了天機?起初,對於赤紅所說蒙蔽天機,遮蔽天機,他很懷疑。在民間傳說中,天就是老天爺,是無所不能的神。想要隱瞞他老人家,根本沒有可能。可是,事實確是,天機真的被遮蔽。


    沐玉君正在感歎,忽然覺察到一股宏大的意誌,降臨在他的腦海裏。這股意誌在沐玉君的感覺裏,包容整個宇宙。嗯,這種感覺似乎非常熟悉。在哪裏感覺過呢?


    宏大意誌降臨時間非常短暫,而沐玉君則像是被全身上下看了個通透。他惕然而慄,似乎全宇宙的威壓都加在了他的身上。但是,沐玉君又模糊地感覺到,宏大意誌對他沒有任何惡意,甚至還對他十分親切。


    沐玉君找不到合適的詞匯來形容宏大意誌對他的觀感,他覺得使用“親切”更為貼切。


    緊跟著,他感覺一股力量把他強行拉入赤紅空間。他驚呆了,過去都是他自己進來的。現在,他根本控製不住自己,莫名其妙地走進了赤紅空間。


    他正要詢問赤紅,是不是他把自己拉進來了?他驚訝地看見,赤紅竟然從三四歲的小不點兒,變成一個七八歲的兒童。從原來的一米高,變成一米五以上的身材。肥嘟嘟的小胳膊小腿,也變得修長。盡管他還是稚氣滿溢,但卻跟那個小不點兒的紅孩兒判若兩人。赤紅的眼裏射出兩道赤光,足有三尺長。


    赤紅還是穿著金紅色的兜肚,隨著他長大,兜肚也變大,正好遮蓋住他的重要部位。


    沐玉君愣怔很長時間,才有點不確定地問:“你是赤紅?”


    赤紅眼中的赤光內斂,混天綾隨著火焰在他周身飄浮。如夢如幻,場景唯美。赤紅向沐玉君躬身道:“主人,我是赤紅。”


    沐玉君糾正道:“以後不準再叫主人,叫哥哥吧。”


    赤紅再次躬身,機械道:“是,主人。”


    沐玉君:“……”


    盡管有點不滿,但他看到赤紅長大,還是情不自禁地打心底感到欣喜。沐玉君笑罵道:“胡鬧,難道你敢不聽我的話?”


    赤紅越發恭謹,道:“我是主人的奴隸,唯主人意誌行事。”


    沐玉君搖搖頭,無奈道:“奇怪,身體長大了,怎麽不乖了。太無趣了。”


    赤紅稚嫩的小臉,忽然蕩漾出童稚的天真笑容。他深深呼出一口火焰,十分後怕道:“神聖,宏大,威嚴,慈祥,所有的褒義詞來形容上天都萬分恰當。主人,不,哥哥,我已經被上天改命,從此永遠追隨在你的左右,唯你命是從。”


    沐玉君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聽他叫出哥哥,心裏很高興,並沒有往其他地方想。他一步邁出,直接抱起赤紅,正要詳細詢問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突然間,一個恢宏如雷鳴般的聲音響起:“西門蕩偷奸耍滑,妄圖遮蔽天機,實屬十惡不赦。其一眾圖謀者與之同罪,即刻伏誅。沐玉君身為天命之選,誅除首惡,特賜免死道寶一枚。”


    在雷鳴聲音響起時,沐玉君不自覺地放下赤紅,兩人恭謹而立,臉色肅穆。直到聲音消失,兩人臉上的汗珠還在不停滾落。


    沐玉君反複回想剛才的聲音,他從中好像聽出很多信息。原來這個黑衣人名叫西門蕩,跟他同謀的是否就是武林世家西門家。


    天選之子,免死道寶,是怎麽回事?這些他都不明白,詢問赤紅,他也十分茫然。沐玉君熟悉修仙常識,知道修仙界對法寶層次的劃分。


    修仙界的法寶層次,由低到高,依次為法器,法寶,靈寶,真寶。飛升之後,還有仙器,仙寶,神器。沒有介紹過道寶是什麽層次的寶貝。但是,沐玉君隱隱約約猜測到,道寶的層次應該不低。


    不過,上天賜予自己的道寶呢?我怎麽沒有見到?難道上天隻是跟我開個玩笑?哄我玩呢?


    沐玉君哭笑不得……


    赤紅嚴肅道:“哥哥,不要置疑上天的意誌,後果不堪設想。”


    沐玉君也知道這個老天強大的離譜,跟他老人家作對,注定沒有好下場。不過,雖然沒有道寶,但他有赤紅空間,這就足夠了。老天爺待自己還是不薄。


    沐玉君心裏沒有任何遺憾,相反,卻相當滿足。


    沐玉君不能一直呆在赤紅空間,他還有許多事情沒有辦完。於是,他跟赤紅告別,退出赤紅空間。


    周圍靜悄悄的,好像什麽也沒發生。他跟黑衣人西門蕩鬥法,當時聲勢很大。真符對抗,劍氣,白虎,巨劍。鬥法的地方,一片狼藉。走廊被毀,房間露出星光。而現在,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是個夢境。周圍完好無損,幹淨得一塵不染,一切都還是原來的老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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