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火焰與碧綠的絲絹遭遇,哧哧之聲大作。那些彩煙在高溫火焰之前,紛紛化為灰燼。等到絲絹從火焰中衝出,彩色的煙霧已經燒盡。但是,碧綠的絲絹卻越發嶄新,威力絲毫沒有減弱繼續向沐玉君卷來。


    幾十枚寒冰真符化成盾牌,猶如紙糊的一樣,剛一接觸飛劍,就被粉碎,絲毫也沒有起到阻止的作用。沐玉君不得已,祭出一麵真籙盾牌。這麵盾牌迎風爆漲,轉眼間變成一麵廣場大的盾牌。


    “轟轟轟……”


    連串巨響,盾牌化為齏粉。而八口飛劍也變成一口飛劍,其他的法相都被粉碎。


    借著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沐玉君發動加速真籙,瞬間把君臨劍移出包圍圈。他頭也不回,迅速向君臨劍注入真炁,加速向前逃去。


    正在此時,神仙姐姐嶽靚已經清醒。她非常疑惑地看著沐玉君,十分警惕地問:“你是合歡門的餘孽?”


    沐玉君急忙擺手道:“no,no,no,姐姐請不要誤會。我是路過這裏,看到合歡門的雜碎竟然不顧江湖道義,三個打一個,我就順勢把你救出來了。”


    嶽靚已經看出,沐玉君雖然說話有些嘴甜,但他跟合歡門那些人身上的氣息完全不同。她記得,自己受到了魅仙的魅惑,幾乎喪失神智。若不是眼前這個青年,自己很可能已經遭了合歡門的毒手。


    想到這裏,嶽靚抱拳感謝道:“多謝少俠相救,這裏是哪裏?”


    沐玉君有點不好意思道:“我也不知道,隻顧逃跑了。”


    嶽靚聽到沐玉君說隻顧逃跑了,她輕呼一聲:“不好。少俠,我不能隨你離開,月亮門的弟兄姐妹們還在海島上。他們根本不是合歡門金丹大能的對手。不行,少俠,我一定得回去。”


    沐玉君猶豫道:“姐姐,那可是三個金丹大能,每一個都比你我功力境界高得多。我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從他們的包圍圈中逃出。如果再回去,無疑於以卵擊石。”


    嶽靚聞聽,微微點頭,又果斷地搖頭。她不容置疑道:“我知道。可是,那些都是我的兄弟姐妹,我沒有丟下他們,獨自逃生的習慣。因此,明知是以卵擊石,我卻必須得去做。”


    沐玉君遲疑地盯著她,看到她麵色平靜,根本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他心一狠,道:“好,我沐玉君也沒有拋棄同伴逃跑的習慣。今天,我就陪姐姐瘋一把。”


    嶽靚斬釘截鐵道:“不,少俠的心意,嶽靚心領。但我決不能讓你陪我冒險,你必須得離開這裏。”


    沐玉君平靜地看著嶽靚道:“我與姐姐本是萍水相逢。可是,從第一眼看到姐姐,我就知道,這輩子我就是死,也不會舍棄姐姐獨自逃命。”


    這種話,如果在普通人嘴裏說出來,不被人揍成豬頭才怪。可是,在沐玉君嘴裏說出來,竟然讓嶽靚產生一種非常真誠樸實的感覺。她仔細打量沐玉君,感到她好像在哪裏見過他。於是,她輕輕問道:“你叫沐玉君嗎?我感覺我見到過你。”


    沐玉君心裏有點小激動,神仙姐姐竟然還對自己有些印象。他結結巴巴道:“姐姐可能忘記了,去年八月,我有幸在洛城上清宮見過姐姐。”


    嶽靚恍然,道:“嗯,我想起來了。當時你手裏拿著刻著修仙界大預言的竹簽。至今,我還在疑惑,那是你抽中的竹簽嗎?”


    沐玉君立刻豪爽地大笑道:“看來姐姐是真記得我,那些都是後話,咱們以後再說。現在,咱們要好好籌劃籌劃,怎樣去救姐姐那些兄弟姐妹。”


    嶽靚一眼就看出沐玉君隻是先天大成境界的修士,與金丹大能相差兩個大境界。她怎麽能讓這樣一位豪爽的年輕修士,陪自己去赴死呢?她果斷道:“不,沐玉君,你的心意,姐姐心領。這次回去,我就沒有想到活著。那畢竟是三個金丹大能,魅仙很可能還是金丹後期大能。他一個人就能輕鬆捏死我們兩個。因此,我絕不能讓你跟著我送死。”


    沐玉君擺擺手,非常自信道:“我知道姐姐的心意,可是姐姐也太看不起我了。我能從三個金丹大能手裏救出姐姐,就能為姐姐策劃出更好的救人辦法。而不是姐姐所說的單純去送死。”


    不知為什麽,聽完沐玉君的話,嶽靚感到一陣動搖。沐玉君話中說服力太強大了,說得嶽靚甚至有點臉紅。因為,她確實沒有什麽好的救人辦法,隻是一心想著要跟兄弟姐妹同赴死難。


    嶽靚很快清醒,她覺得沐玉君說的很有道理。莽撞地去送死,跟有計劃地救人,確實不能相提並論。雖然嶽靚覺得她救人的機會非常渺茫,但如果不試試,怎能甘心呢?


    她望著沐玉君自信的眼睛,道:“嗯,我相信你了,請你幫我參詳參詳,用什麽方法才能有把握救人。”


    於是,沐玉君調整君臨劍的方向,改為回飛。


    他侃侃而談,道:“合歡門三個金丹大能,固然實力異常強大。可是,他們卻有一個十分致命的弱點。”


    嶽靚知道沐玉君最多隻有二十歲,她去年見他的時候,根本沒有感覺到他身上有任何真炁的氣息,甚至沒有一絲內氣。但讓她疑惑的是,他卻能頂住自己短暫釋放出來的氣勢。那時,她心裏就對他很感興趣。要不是當時她確有重要事情,她可能會把他請到月亮門。聽到合歡門的金丹大能竟然還有弱點可以利用,嶽靚很感興趣。


    “他們每個人都是極端自私自利之徒,對同伴隻會落井下石,而不會伸出援助之手。這樣,我們就能利用他們這個弱點,來個各個擊破。”


    望著沐玉君臉上強大的自信,嶽靚不由自主地就開始相信沐玉君能夠扭轉乾坤。


    “回頭再來看我們,誠然,我們是弱者,弱的不是一星半點,而是天差地別。實力決定一切,雖是大道理。但有時候也不一定完全正確。我敢肯定,像合歡門這樣的門派。他們平時都不敢公然露麵,因此,他們門派中的積累也肯定不會多麽富有。除了他們標配的法器法寶外,他們肯定是身無長物。”


    嶽靚微笑,一笑傾城。沐玉君正在大發感慨,忽然看到嶽靚的笑臉,他立刻陷入夢囈之中。她的瓜子臉上蕩漾出讓天地為之失色的笑容,美麗的丹鳳眼,外眼角彎彎上翹。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仿佛鳳凰撲閃著翅膀。


    嶽靚非常有趣地看著一臉窘相的沐玉君,開口問道:“沐玉君,我承認你說得不錯。可是,我們也是身無長物啊。你看……”


    她掣出一口飛劍,道:“我也隻有一口飛劍,還是師傅留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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