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前山,順路擊殺了數百名小妖。圓一大師等人見到張自佑無恙以及天隱的到來,都感到欣慰振奮。


    此時金線真人被誅,織娘和紅袍老祖重傷,敵方還能動的首領隻剩下一個銀發魔女雅蘭娟娟。


    天隱觀察著戰況,思索片刻,在李易的幫助下殺出重圍,到山腰處揚聲指名要雅蘭娟娟答話。


    雅蘭娟娟從數百名大妖的拱衛中扭動著水蛇腰走出來,朝天隱拋個媚眼,嗲聲道:“道長呼喚妾身何事?莫非……”掩口媚笑幾下,“是來投降的嗎?”她的話音極為陰柔,聽在耳中心神蕩漾,李易的心髒不自覺地大跳起來。


    “不是。”天隱麵色不變,道:“我現在給你個機會,速速撤軍,否則……”


    “否則道長還會吃了我不成?”雅蘭娟娟微微歪著頭,目光直盯著天隱的眼睛,甩起她那瀑布般如雪的銀發,散發出濃烈的膩香。


    李易此時與她相隔幾十丈遠,依然能清楚的聞到飄來的氣味,似乎不是傳自鼻端,而是通過肌膚滲透進來,他有些頭暈,有些發熱。


    “金毛!”天隱察覺到了他的變化,嗬斥道:“醒醒神!”口氣頗為不悅。


    “哦!”李易立馬警醒。


    “妾身在對你說話呢!道長為何要往別處看?”雅蘭娟娟那雙會說話的眼睛頻頻向著天隱放電,心中卻在奇怪,她對自己的外貌和魅惑之術十分自信,無論對付什麽樣的人,隻要他是男子,就無往而不利,今日似乎不怎麽管用呢!這是為何?


    “邪魔外道!”天隱不屑的哼了一聲,早已出手。


    “道長……”雅蘭娟娟還要賣弄,忽然發覺身周貼滿了七八張符篆,瞬間化為七八根冰槍將她刺穿,慘呼一聲,口噴鮮血倒地。


    其實天隱的修為並不比銀發魔女高多少,但修仙者之間的對決,本體修為隻是最基本的衡量標準,勝負往往還取決於很多因素,比如法寶、武器、聚氣快慢、功法克製、戰鬥經驗、甚至冥冥中的運氣等等,總之天時、地利、人和,都包含在其中,缺一不可。


    銀發魔女久處西域,夜郎自大,哪比得上天隱從小周遊四海、斬妖除魔,磨練出純熟的戰鬥技巧和一雙看透本質的慧眼,聽對方說話觀察對方氣息就知道弱點,尋瑕抵隙,一招製敵。


    天隱走近,製造出一圈冰晶囚籠,將雅蘭娟娟包在裏麵,喝問道:“現在怎麽樣?是你投降,還是我投降?”


    “我投降。”雅蘭娟娟蘇醒過來,氣脈受創,口角流血,凝視著天隱,眼中滿是不解,“隻有一個問題,為何你對我……我難道不美嗎?我難道……”口中依然是蕩人心魄的聲音,卻沒再使用魅惑之術。


    “你美不美跟我有何關係!”天隱斷喝,“快讓蟲妖撤退,否則立即將你大卸八塊!”


    “你難道不是男人?!”雅蘭娟娟神情激動、歇斯底裏了。對她來說,勝利與否、撤不撤軍都無關緊要,玩弄男子、征服男子才是第一要務,天隱居然對她的美貌無動於衷,這簡直是平生未遇的奇恥大辱!


    “快去!”天隱破開冰籠,一劍劃去,精確的割裂了雅蘭娟娟的衣袖,卻沒有傷到她雪白的藕臂,隻是嚇唬。


    這下讓雅蘭娟娟恢複神智,再仔細觀察天隱,便發現了她的秘密,頓時釋然,暢快大笑起來,指著她道:“你果然不是男人!原來如此!哈哈哈哈……”


    “閉嘴!”李易惱恨她出口無狀,跑上來怒斥,對天隱道:“師姐,要不要解決了她?蟲妖群龍無首,自會撤退。”


    “別!”雅蘭娟娟趕緊收了笑容求饒,“我撤!我撤!”說完回頭向大妖們下令,大妖們自然還要稟報織娘,再做定奪。


    雅蘭娟娟又衝天隱笑道:“妹子啊,你這一招姐姐最佩服!扮成男子,嗯……好玩好玩!下次我也要試一試。”


    “這女子修得並非妖道,而是魔道,兩者有別。”天隱小聲對李易說,“畢竟還是人類,況且也沒壞透,就留她一命吧。”


    “妹妹好毒的眼睛!多謝你咯!”雅蘭娟娟心情放鬆,回眸一笑,對天隱說:“妹妹啊……”


    “住口!別亂攀關係!”李易斥道:“誰是你妹妹?”


    “吆——”雅蘭娟娟拖長了音調,舌頭舔著嘴唇,目中光彩四射,死盯著李易,毫不害臊的說,“這位小兄弟生的真是……真是漂亮啊!”轉頭問天隱,“是妹妹的相好嗎?”


    “夠了!”天隱臉色大變,一把揪住雅蘭娟娟上了鶴鳴山,等了一盞茶時間不到,蟲妖族大軍陸續撤離,走了個幹幹淨淨。


    “以後莫再作惡,否則我取你性命易如反掌!”天隱一把拍開雅蘭娟娟身上被封的氣脈,道:“走吧。”


    “是。”雅蘭娟娟拜謝,卻又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的回望李易,直到天隱擋住視線,大喝一聲“去!”她這才咯咯嬌笑,銀裙飄飛遠走。


    這次天隱一到,將敵方首領一誅一降,解了鶴鳴山之圍,救了所有人的性命,尤其對於張自佑來說,更是保住了他祖先創下的基業,恩重如山,恩同再造,當下再次施大禮致謝,隨後救死扶傷,收拾殘局,設宴款待前來救援的各門派掌門和弟子們,忙亂了數日。


    李易和天隱最早辭行,帶著地崇、喬霜啟程返回洛陽大營,讓周普依然率領誅妖軍去江南,以防南方妖族作亂。


    四人到了龍門山,遠遠就看見一大一小、一黑一紅兩人在烈日下岩石上打坐煉氣,正是朱成道和李餘。


    朱成道一眼認出天隱,當即跳起,飛奔過來磕頭,激動的說:“道長,您回來了!”


    “相公!”李餘歡快的跟在後麵,朝著李易跑過來。


    “嗯。”天隱示意朱成道起身,仔細打量李餘,“這是誰?”


    “這是……”李易心裏一咯噔,臉上大窘。平時也就罷了,這次居然在師姐麵前喊“相公”,無聊的公主!“師……師兄千萬別聽她胡說,我可不是她什麽相公。”


    “哼!別想耍賴!”李餘凶巴巴的瞪著李易,看那架勢似乎要上來放對,卻被閃出來的喬霜攔住,於是又把目光轉向她,右手虛點著她的小翹鼻,“你!你給我閃開!”


    “要閃開的人是你!”喬霜兩手叉腰,站在李易身前,猶如一座門神,擋住了李餘前進的路線,“我的話你忘了嗎?嗯?以後不許接近我師弟!”


    “你憑什麽管我?”李餘大步上前,也雙手叉起小蠻腰,挺胸昂頭和喬霜對峙,“他是我相公,我為什麽不能接近?我偏要接近!偏要和他在一起!”邊嚷嚷邊往前擠,每次都被喬霜移位擋住,於是觸發了公主之怒,頭在前,使勁撞到喬霜身上。


    “好啊!”喬霜氣往上衝,卻還知道李餘沒有修行過,體弱不經打,於是也學著她的樣子,頭在前撞過去,口中啊啊叫著和她比力氣,兩少女就這樣鬥牛似的互相頂起頭來。


    這場景直接把天隱看傻了,愣了半天才轉頭向李易和地崇詢問:“她倆怎麽回事?”


    “誰知道!”李易搔著頭皮尷尬的說。


    地崇隻是笑笑不語。


    “好了好了,兩位小姐都消停消停。”還是朱成道過來勸架,先拉開了李餘,喬霜瞥了眼李易,便也趁機收篷。


    回到洛陽,李易先去和楊信說明情況,又商討了半日軍務,傍晚和將士們會餐,酒足飯飽後才回到營帳。


    天隱似乎在等他,聞見酒味,生氣道:“修行不能食葷腥,這都不懂?”


    “不是說自由自在無拘礙嗎?為什麽又不能食葷腥呢?”李易故意逗她。


    “不許抬杠!”天隱指著地上蒲團,示意李易坐好,“你的修為似乎已經到築基巔峰了吧?趁這幾天我在,幫你突破……”


    “這幾天?”李易屁股剛坐穩立馬又跳起來,“你又要走!?”


    “讓你坐下!”天隱按住他肩膀,重新讓他坐好,“魔族那邊有大動作,我得回山一趟。”看到李易失望緊張的表情,微笑道,“別急,沒那麽快。”


    “對了!”李易將她的褡褳還給她,從裏麵取出一點小東西來,神秘的笑道:“師姐,瞧瞧這個,嚐嚐。”


    “什麽啊?”天隱接過來,打開手帕,裏麵是一塊小糕點,長寬約一寸,江米糕一樣雪白,瑩瑩閃光,聞起來有股淡淡的馨香。


    “嚐嚐,快嚐嚐。”李易笑著鼓動她。


    “嗯,這……”天隱含進口裏,小糕點便融化了,她的氣脈瞬間起了變化,明顯地感覺到修為在提升,震驚道:“這好像是傳說中的海族聖物玉液膏啊!是不是?”


    “你居然也知道這東西!”


    “聽說過,沒見過,更沒吃過,到底從哪弄來的?”


    “這個嘛,說來可就話長啦。”李易故意吊她胃口,但過了會還是講述了之前為采集衰世草去找獸妖王後飛飛的經過,隻是略去了少許不想說的情節。


    “師弟……”天隱聽他說飛飛隻給了兩塊玉液膏,還特意留了一塊給自己,一時低了頭,不知在想些什麽,去翻找褡褳裏的東西,過了會,抬起頭來,嚴肅的問道:“師弟,有沒有怪我?”


    “為什麽要怪你?”李易愕然。


    “這些東西……”天易指著褡褳裏的幾十種藥材,她雖然帶著法術麵具,但眼中的歉意卻很明顯,“你辛辛苦苦費了這麽大勁,來回跑了不下萬裏路,可我……卻沒有等你回來。”


    “嗨!你想哪去了師姐!”李易一擺手,無所謂的說,“總之你傷好了才是最重要的。對了,造化宗那邊……悠悠妹妹還好嗎?”


    “挺好的,她現在也是築基後期的修為,等你突破了就能超過她,不過,”天隱疑惑的問,“你們倆之間好像有矛盾,是不是?她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從來不提你。”


    “矛盾談不上,隻能說是……她對我有點意見吧。”李易無奈的苦笑,“你該知道陳惠哥哥的事,他……”


    “小時候為了救你,替你而死。”天隱接口說下去,隨即想明白了,“悠悠把這件事怪在你頭上了,是嗎?”


    “嗯。”李易點頭,“這不能怪她,當時還小,心結一直解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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