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大王子潘瑟後, 大梵天號在一個荒僻的私人港口停留了一段時間。


    卡戎空間站的事鬧的太大了, 原本聯合政府的通緝令裏隻有羅素一人,現在索特和黃木犢也有幸並列其中,拜家族儼然組成了一個強大的犯罪團夥, 罪名從入侵公共安全係統、破壞星際交通規則、在公共場合使用禁製類武器,乃至損害私人財物應有盡有, 按星係法律,加起來夠他們蹲好幾年監獄的了。


    到了這份上, 就算索特亮明身份事情也無法善了了, 搞不好還會引發戰爭,好在索特的衛隊人才濟濟,不但有身經百戰的特種兵, 還有久經考驗的公關員, 對各個星係的潛規則都有研究,於是帶著幾箱子金條去幫他們疏通了, 因此在銷案之前, 他們隻好呆在遠離巡警的犄角旮旯避避風頭。


    雖然找到了潘瑟,但另一個孩子β卻時時刻刻牽著索特和羅素夫夫的心,β是個早產兒,本來就弱小,現在落入耶路撒冷的手中, 更是命運堪憂,唯一慶幸的是,裝著他的孵化器凝結了δ星係材料科學家數千年的心血, 除了β本人,核裂變也打不開,所以在他孵化之前,還有幾個月的轉圜餘地。


    索特兩口子從沒像現在這麽期待兒子晚點兒出來,羅素都想去燒香了。


    關於耶路撒冷,他們很快就查到了一些粗淺的資料——五十年前,幾個醉心於基因技術的極端科學家成立了一個研究團體,將宇宙中各種智慧生物的基因融合、裂變,試圖製造出最完美的生物。因為他們的研究對人類的生存造成了挑戰,被銀河係聯合政府強製解散,解散後他們的研究就從地上轉到了地下,在某個大財閥的支持下在銀河係某個角落裏繼續著非法實驗。


    這群人的組成很複雜,非但有醫學家、生物科學家、化學家,還有天體物理學家、空間學家,且都是些尖端領域的鬼才,他們組織簡單精悍,隱蔽性非常之強,這麽多年過去,甚至連他們的研究基地也沒人能夠找到,聯合政府盡管對他們的研究非常忌憚,但銀河係太大太荒蕪,對方行事又太謹慎,到現在也沒摸清他們的底細。


    因為他們一直堅信,隻有最“完美”的生物,才能讓整個銀河係成為真正的“和平之城”(jeru salem),因此人們將其稱為“耶路撒冷”組織。


    由衛隊長率領的搜救小組奉命營救王子,一路尾隨另一隊綁架者到了太陽係邊緣,本來沒有引起對方的注意,卡戎空間站的事一出,打草驚蛇,終於讓對方發現了他們的跟蹤。


    做賊心虛,綁架者如驚弓之鳥一般和他們捉起了迷藏,中途換了好幾次交通工具,讓幾艘相似的飛船沿著不同的航道逃竄,衛隊長拿不準王子到底在哪艘船上,不得不兵分幾路前去追蹤,一來兵力分散,二來投鼠忌器,到現在也沒敢動手救人,耐心等待著適當的時機。


    找人這種事,某種程度上講比打仗還要凶險,尤其人質還是自己的兒子,索特心急如焚,恨不得親自出馬去找β,可潘瑟太小,需要父親照顧,羅素又一向抽風,索特實在不敢再離開他一步,萬一再讓他溜了自己就慘了,傳說中的一號法案內容那麽變態,元老殿的權利又不容輕視,萬一自己老婆被軍方控製,天天抱窩生孩子什麽的,他這作老公的也太沒臉了。


    權衡輕重索特還是決定留在大梵天號坐鎮,授權衛隊長調度資源,全權負責搜救,於是真正的當事人夫夫,在等待通緝令撤銷的時間裏,反而成了最悠閑的人。


    “我新研究了一種花樣,融合了七七四十九種傳統針法,打出來的毛衣保準又軟又暖和。”起居室裏,羅素認認真真地纏著毛線團,索特雙手架著毛線,麵無表情地幫他繞圈圈,他這輩子都沒幹過這麽無聊的事情,但成全老婆的愛好是每個老公應盡的義務不是麽,再說做點有建設性的事情分散精力,好過兩個人幹瞪眼的發愁。


    小王子潘瑟已經長大了一圈,有兩個雞蛋那麽大了,小細爪子明顯比以前有力,也不那麽嗜睡了,這會兒正在地上撒歡兒玩呢。


    小朋友玩的異常認真,先跟屎殼郎推糞球似的將老爹纏好的線團推到地上,一個摞一個地堆成了金字塔,然後跑開一段距離,雙翅抱頭團成個毛球,嘰裏咕嚕滾過去把它們全部撞散。


    “啾~”打倒了假想敵,小家夥十分驕傲地拍拍胸脯,又開始cos屎殼郎推糞球,將散開的線團籠起來重新堆成金字塔。


    幾次下來羅素終於看明白了他的遊戲,疑惑地問索特:“他這是在打保齡球嗎?你教他這個?”


    索特溺愛地看看兒子,道:“都是伊萬斯父王教他的呢,小孩子嘛,怎麽玩不是玩,隨他去吧,再說我覺得這個遊戲很有趣啊。”


    羅素翻個白眼,跑過去搶回了線團塞到高處,道:“他爪子這麽尖,毛線都被抓壞了,老子可不想織個毛衣全是線頭,藝術,藝術品懂麽?”


    “啾啾~爸爸!”小雞看著可望不可及的毛線團,大聲抗議,張開翅膀撲騰撲騰地想要飛起來,奈何雞小力微根本夠不著,折騰了一會怒了,撲過去抱住索特的腳開始撒嬌哭鬧,“昂~團團團團……嚶嚶嚶嚶……”


    “你就給他玩嘛,家裏這麽多毛線,玩壞幾個大不了我再幫你纏。”索特把線團拿下來,剛要丟,羅素撲過來攔住了:“這又不是玩具,那麽多皮球他怎麽不去玩,我還要織毛衣呢,快把線團還給我!”


    “皮球沒有線團軟啊。”索特舍不得兒子哭,伸直胳膊舉著毛線,羅素就夠不到了,“再說這些線團都是我們倆纏的,我也有一半的處置權嘛,給他玩我這一半好了。”


    羅素跳了兩下,索特太高了,指尖才勉強夠著,根本搶不下來,幽怨道:“你怎麽這麽寵著他,小不丁點兒就給慣壞了,以後還怎麽教啊。”


    “才不會呢,他才多大啊,以後我帶他上戰場,肯定把他練成個男子漢。”索特把線團丟給兒子,湊到羅素耳邊道:“哎呀,小孩子精力這麽旺盛,不消耗今晚又要折騰通宵了,多耽誤正事啊,伊萬斯父王還等著咱們生一支足球隊呢……”


    “足球隊?你自己去生吧!”羅素黑線,你當老子是母雞啊一天一個全年無休?!


    事實證明保齡球運動對蝠龍幼崽來說消耗量還是太小了,潘瑟從早上七點不眠不休推糞球滾線團滾到半夜一點,還是興高采烈精神百倍,倒是老爸羅素,已經困的頭昏眼花了。


    索特坐在搖椅上陪兒子玩,前一陣這小子嗜睡的不行,他還擔心羅素懷孕期間東奔西跑,導致兒子比較虛弱,沒想到這幾天潘瑟忽然精神起來了,不玩到大人精疲力盡絕不乖乖睡覺,比小時候的自己還精力旺盛,果然注定伴侶的基因配合程度不容小覷,生出來的孩子一代強過一代。


    雖然元老殿的最後通牒讓人覺得很操蛋,但多生幾個這樣的寶寶出來,排排站報數從一到二十,也是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呢。


    “好了潘瑟寶貝,爸爸困了,讓我們去看看爺爺吧。”索特看了看床上強撐著眼皮織毛衣的老婆,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拎起兒子頂在頭上,抱著線團皮球絨布飛船等一幹玩具,決定把小淘氣鬼交給父親伊萬斯,讓他老人家發揮一下餘熱,享受享受天倫之樂。


    伊萬斯雖然失憶,但身體機能還是蝠龍,平時也很少睡覺,正在自己艙裏聽秦腔,見了潘瑟自然高興,擺著胸脯打包票,一定把小孫子照顧的妥妥的。


    索特安頓好兒子,回到了起居室,羅素正好洗漱完畢,披散著長發趴在床上欣賞自己織的毛衣,說起來他在編織方麵確實很有天分,一天的功夫兒子的毛衣就織成了個身子,又平整又花俏。


    “潘瑟滿月就能變成小孩嗎?”羅素雙手撐著毛衣比劃了一下,索特脫了外衣爬上床,手指繞圈圈卷著他的頭發幫他烘幹,道:“估計還能早一點,他長的太快了,頂一天我都脖子疼。”


    “是嗎?這就頸椎病啦?”羅素推倒索特,跨坐在他腰上幫他按摩脖子,“這才頂了一個老大你就不行了,還想生個足球隊呢。”


    “啾啾~”索特很舒服,眯著眼睛假裝潘瑟的聲音哼唧,羅素加重力道捏兩下:“喂,賣萌可恥啊陛下。”


    “誰讓你整天看著潘瑟都不看我!”索特一擰腰,將他翻下來壓在下麵,舔舔嘴唇,道:“還有啊,誰說我不行了,再生一百個我也頂的起啊。”手下不停地扒他的衣服,“不對我忽然覺得你這話說的很邪惡啊,什麽叫‘我不行了’?喂,這種話是可以隨便說一個男人的嗎?還是……你這是在挑釁?”


    “喂喂喂……我沒……”羅素自打生完孩子身體就特別敏感,別說親吻,光是被他動作激烈地脫個衣服已是滿麵通紅,感覺皮膚被布料摩擦過的地方都在發癢,張著嘴後半句都說不出來了,擱淺的魚一般光剩下喘息。


    屈指算來,自打過了蜜月,他們的感情雖然越來越深,但足足有一年都沒做過愛了,索特雖然前幾天就想了,但孩子太小,又太黏人,白天總要躲在他頭上,晚上又非要膩在羅素枕邊,讓他簡直無從下手,有時候真想給他來個現場直播,可性教育搞這麽早實在不像話,隻好一忍再忍,都快忍成忍者神龜了。


    這會兒一見老婆如此誘人的表情,索特腦子裏仿佛放煙花一般星光璀璨霧靄朦朦,再也顧不得許多,將倆人的衣服一股腦往地上一丟,便緊緊將他抱在了懷裏。


    “我想要你。”索特吻他的唇,他的眼,舌尖舔過他的鼻尖,啞聲道,“天天都想,都要想瘋了。”


    “呃……我、我……”羅素被他壓一壓就硬了,一陣電流直通頭頂,不過索特的體重是有點大,被壓住了以後他就有點說不出話來,結巴上了,加上臉又紅,眼睛又水,看起來越發嬌羞含蓄(大霧)。


    索特光是聞到他的味道已經無法自持,瞧著他欲言又止的嬌羞模樣,感受著他慢慢翹起的小巧的部位,心裏都要發狂了,修長的手指繞著他的長發輕輕往後一扯,迫使他仰起頭露出脖頸,尖利的犬齒一下下咬著他的喉結,滾燙的舌尖在他皮膚上留下一點點灼熱的痕跡,喃喃道,“寶貝你太可愛了,以前熱情似火,現在溫柔嫵媚,我真的愛死你了。”


    熱、情、似、火,溫、柔、嫵、媚。


    羅素的表情瞬間有點僵硬,於是他說的是我嗎?前四個字勉強還能沾邊,畢竟自己在床上還是比較放得開的,但後者……喂你腦補過度了吧?


    不過就算他心裏多麽不爽,身體已經完全不聽使喚,在索特的撫摸親吻下早已又燙又軟,還沒回過神來就被屈起雙腿推過肩頭,擺成了任人宰割的模樣。


    羅素生完孩子的身體比從前更加柔軟,因為肌肉消退,似乎還修長了一些,情動時關節處微微泛點粉紅,剛結婚時那種結結實實的感覺減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充滿力量的韌勁,成熟而甜蜜,散發著令人著迷的荷爾蒙。


    在情事上羅素一向是非常配合的,今夜更是分外主動,一改往日稍有些慢熱的性子,很快就調整情緒跟上了索特的節奏,長腿盡量張開,不顧身體的緊澀與疼痛讓他進入再進入,最大程度地與他契合,默認他的侵略,甚至鼓勵他的深入,在感受到他的顫抖時讓自己的身體收縮、舔舐、吞吐,與他輾轉相就,共赴情顛。


    艙室裏漸漸充斥著肉|欲的氣息,索特霸道的體味,和羅素毫無保留的熱情的氣味,與他們身上、發間薄荷的清香混合纏繞,又酴,又清醒。雄性和雄性特有的費洛蒙以幾何級數交錯疊加,讓這個荒僻的夜都蒙上了情|色的味道,像是提前迎來了一個交|配的季節。


    情潮過後索特趴在他身上,羅素的胸膛急促地起伏著,顴骨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唇色豔的發亮,眼神卻是疲憊的。


    索特很清楚他在糾結些什麽,好些天了,對於β他什麽都不提,自己說什麽他就聽什麽,看上去好像想得很開,其實內疚的都要死了,隻要有人提到β的他立刻就會垂下眼睛,那是在忍著眼淚。


    這種內疚剛開始隻是對孩子的,後來慢慢蔓延到了對自己。


    羅素的性格很隨和,但從來不是這麽聽話,就算自己是個“陛下”,也完全沒有低人一頭的概念,總是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想怎麽使喚他就怎麽使喚他。現在卻不同了,他不敢提任何要求,每天隻窩在房間裏打毛線帶孩子,多走一步都不會,乖覺的令人難過,服從的令人心疼,連心裏那麽那麽想出去找β,都不敢開口懇求。


    那個單細胞的滿世界亂跑的羅素,那個讓人抓狂,讓人想把他綁起來塞在保險櫃裏的羅素,雖然是那麽傻逼,那麽小白,那麽缺心眼,可……自己愛的不就是這樣的他嗎?軍委會,元老殿,科學院,隨便扯出一個人也比他更像個第一伴侶,可緣分石隻為他亮不是嗎?自己炸毛也隻為他炸不是嗎?


    要是因為自己就必須要讓他變成一個識大體的唯唯諾諾的小男人,那這愛情,誰想要,這愛情,還有意義嗎?


    “聽著羅素。”索特的額頭抵著他的,低沉但堅定地道,“蝠龍是宇宙間最強大的生命之一,尤其是我們拜家的孩子,每個龍一生中都要遇到性命交關的考驗,β隻不過遇到的早了些,這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羅素的眼睛一直垂著,半晌才“嗯”了一聲,索特緊緊將他摟在懷裏,低聲道:“所以,羅素,不用歉疚,也不用這麽討好我,這不是你的錯,是命運而已,相信我,隻要他是一隻合格的蝠龍,總會給你一個驚喜。”


    羅素的胳膊摟上他的背,將整個身體都埋在他的懷裏,點頭,再點頭,在索特胸口留下一片模糊的水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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