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鈺繼續安撫,“伯父,我知道你擔心他們得不到就要毀掉,你放心我們夫妻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他們夫妻才是最惜命之人。


    楊曦軒出聲,“我會用生命保護姐姐和姐夫。”


    鍾衍左看看右看看,長歎一口氣,他終究年紀大了,“時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


    楊曦軒等鍾衍離開,看了眼自鳴鍾幽幽的道:“鍾先生終究上了年紀。”


    他現在不止有鍾先生一個謀士,身邊的謀士不少,鍾先生經曆太多也更求穩,少了激進一些的情緒。


    楊兮瞪了曦軒一眼,“我知道你身邊的人多,可不許輕慢了鍾伯伯。”


    楊曦軒覺得自己很冤,“姐,我哪裏敢輕慢啊,鍾先生的能力和眼界不是其他謀士能比擬,我十分尊重鍾先生。”


    在德州,他給了鍾先生絕對的信任,否則鍾先生的計劃不會實施的這麽順利。


    楊兮收回目光,“都說薑還是老的辣,有鍾伯伯在你身邊,我們才能夠放心。”


    楊曦軒眼底柔和,“姐,姐夫,你們放心,我不會迷失了自己。”


    周鈺為曦軒說了話,“曦軒拿下德州沒有絲毫狂妄,咱們該誇誇他。”


    楊兮眸底閃過笑意,“你給打個樣?”


    周鈺清了清嗓子,“時辰不早了,我也該去休息了。”


    讓他認真誇曦軒,他還有些說不出口,還是溜了,溜了。


    楊曦軒,“.”


    他還等著呢,結果姐夫先跑了。


    楊兮噗嗤樂了,對著曦軒道:“你也早些回去休息。”


    楊曦軒也累了,“好。”


    北方亳州,景王並不痛快,陰沉著臉詢問庶長子,不,側妃扶正了,現在是嫡長子了,“你伯父是什麽意思?”


    王辛的臉色也不好看,“伯父不信任父王?所以才會派王霍來景州,伯父說是協助父王,真實目的想暗中接手父王手裏的兵權。”


    王辛的眼裏,嫡出大哥死了,他成了嫡長子,整個景王勢力就該是他的,誰也不能從他手裏奪走屬於他的一切。


    景王臉色越發的陰鬱,亂世了,兵權隻有掌握在自己手裏才安心,他忍不住猜測,“這個王霍一直病懨懨的,我就沒見過他,隻聽聞你伯父十分喜歡他,這些年也沒斷了為他尋醫問藥,現在竟然放他出來,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王辛嗤笑一聲,“父王說得對,一個庶子罷了,伯父的兒子眾多,這個王霍掀不起什麽風浪。”


    話落對上父王幽幽的目光,笑容僵硬了起來,他原也是庶子。


    景王覺得這個兒子有些狂了,他的兒子也不少,當年如果不是秦家必死,他更喜歡秦氏所出的嫡長子,可惜了。


    王辛有些生硬的轉移話題,“父王,已經過年依舊沒有雪,兒子有些擔心。”


    景王肥胖的臉頰一抽,他是江王手裏的一把刀,清掃家族收繳糧食全是他幹的,聲音有些嗡嗡的,“該死的旱災。”


    王辛捏著指尖,突然道:“還是南方好。”


    景王哼了一聲,“別以為我看不出你的小心思,瑞州掌權者楊曦軒不似表麵那麽簡單,不要以為楊曦軒走到今日全靠運氣,光洋人的大炮你就該知道,楊曦軒日後必成大患。”


    這一次南方送回的消息十分迅速,飛鴿不斷傳信,他們才知道瑞州快速拿下德州,瑞州更是顯露了大炮,他都羨慕嫉妒了。


    景王覺得牙疼,他和江王都沒有大炮呢,江王多年謀劃臨門能帶走京城匠人,結果皇帝瘋了,江王的計劃沒成功,最後隻能依靠自己培養的匠人研究,研究成果比老式大炮好一些,但依舊比不上洋人的大炮威力大。


    王辛眼底不服氣,“父王,我要是有南方優渥的環境,我不會比楊曦軒差。”


    景王,“.”


    真是可笑的無知,每每王辛犯蠢,他就會懷念起秦氏所出的嫡長子,真是報應!


    葉順縮在的院子,葉順的消息也十分的靈通,同時憂心的很,最近城中士兵已經挨家挨戶第二次強製征糧了。


    葉順猛灌了兩杯涼水,為了掩蓋手裏有糧,他已經許久沒吃過一頓飽飯,餓的臉都脫了像,隻為了證明家中無糧。


    輕輕的敲門聲,葉順起身開門,新年過後的北方依舊寒風刺骨,讓來人進屋子飛快的關上門。


    葉順將信件交給來人,“小心一些,最近江王之子會來。”


    老漢渾身很臭,身上還沾染著汙穢,“你也小心一些,實在不行就躲起來一些時日。”


    葉順搖頭,“我不能躲,耿家女眷還需要我照顧。”


    老漢裝好了信件,“我先走了。”


    “好。”


    老漢出了門雙手推著收夜香的推車,一步一步的往住家走,可以說老漢因為收夜香,反而成了被忽略一類人。


    一轉眼又是七日,德州外新建立了兵營,兵營外是一大片空地,空地周圍搭起了坐席的木台。


    在兵營不遠處又建了幾處小的兵營,這裏是給遠道而來的客人使用。


    膠州明家最先到的,已經在兵營住了兩日。


    這次明家來人不是明佼,而是明家主事人明琛,明琛親自來恭賀。


    第二個到達的是景州董家,董家來的也是家主,董家主完全不擔心危險,到達德州知道可以四處走動後,每日都不閑著四處遊走。


    今日金州和義州的官員到了,來的都不是家主,可見心中懼怕楊曦軒。


    府衙內,楊兮夫妻麵前是南方各州的地圖,楊兮指著麗州的位置,義州要經過麗州,然後才能達到瑞州。


    麗州與瑞州接壤的土地並不多,麗州反而和景州大麵積相連,別看現在麗州沒歸屬景州,但明眼人都清楚,這是遲早的事。


    周鈺對批折子的曦軒道:“這次景州董家一定會借機宣告麗州歸入景州地圖。”


    曦軒抬起頭,“我也是這麽想的。”


    楊兮指著以德州為中心的地圖,“現在隻有你們三家勢力最大,正好形成三角製衡。”


    周鈺臉上笑容深了,“形勢不錯。”


    楊曦軒目光看向流過膠州的河流,眼底的笑容也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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