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龍負手而立,麵帶笑意,“好說,好說。”


    燕國使臣沉吟幾秒,緩緩說道,“我還有一聯,不知侯爺有沒有興趣?”


    “但講無妨。”周文龍說道。


    “皇上不知侯爺是誰,真假不辨,什麽身份。”燕國使者,抱著肩膀,臉上閃過一抹得意。


    他是剛剛見皇上不認識鄭侯,所以臨時起意,才有此一說。


    周文龍心中暗想,這娘們心中好陰暗。


    雖然出的是個對聯,確是在譏諷我的身份呢。


    若不懟回去的話,隻怕她得寸進尺。


    可是,自己對她並不了解呀。


    他陡然見到,這燕國使者的耳朵上,竟然有一個耳洞。


    女人?


    周文龍再仔細打量一番,發現她胸脯鼓鼓,骨形嬌小,定時女人無疑。


    謔!


    燕國皇帝好大的膽子,竟然派了個女人來。


    “母驢披上公虎的皮,男女不分,笑話誰呢。”周文龍說道。


    此言一出,燕國使者頓時臉色漲紅。


    自己偽裝的很好,他是如何得知,自己是女兒身呢?


    該死的狗東西,竟然把我比作母驢,著實可恨!


    眼珠轉了一圈,她笑了笑,“侯爺,我有一幅畫,還想請您品鑒一下。”


    此言一出,門外立刻走進一個下屬,捧著一幅畫上來。


    把畫卷輕輕打開,這是一副玫瑰夜香圖。


    畫中幾枝玫瑰,嬌嫩欲滴,畫卷上方,一輪皓月當空。


    整幅畫卷,意境悠遠,色彩鮮明,乃是一幅難得的的好畫。


    “諸位,有誰能品評一下,我畫中的不足之處,說出這幅畫的意境,這一場比試,就算我輸了。”燕國使者,臉上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這幅畫,是她昨夜在驛館的時候,一時心血來潮,畫的這幅畫。


    自己的心思,別人又怎麽能知道呢?


    剛剛這個周文龍諷刺了自己一把!


    待會兒,如果他說不出個一二三,我就讓皇上,把他賜給我當奴才!


    到了姑奶奶的手裏,看我不折騰死你!


    文淵閣的大學士們,全都圍攏了過來,仔細地看著這幅畫。


    然後,又無奈地搖著頭,退到了一旁。


    這種品畫的比試,是最難的。


    不知道是何人所畫,單憑一幅畫,怎麽能猜得出作畫人的心思?


    況且,這幅畫的水平極高,根本卻找不出半點不足之處。


    如何點評?


    燕國使者目光落在周文龍身上,“侯爺,您來品評一下?”


    周文龍麵帶笑意。


    看她得意的樣子,分明是她所畫。


    這畫中帶著一抹孤傲之意,雖有幾分才氣,卻難以掩飾她的自負。


    倒背著雙手,周文龍緩緩說道,“月下玫瑰花,雖然嬌豔無比,卻沒有人看得到。”


    “即便是芬芳四溢,又有何用呢?”


    “況且,這畫中的月色朦朧,說明作畫的人,內心苦悶至極。”


    “苦悶至極,何以見得?”燕國使者,臉上帶著一抹惱怒。


    她做這幅畫的時候,內心可是開心的很呢。


    周文龍笑眯眯地走到她的身邊,壓低聲音說道,“做這幅畫的是個女人。”


    “她到現在都沒嫁出去呢,覺得這個世上所有男子,都配不上她。”


    “作畫的女人,一定是思春不得呢。”


    “你!”她臉上頓時布滿紅霞。


    心中,確是震驚無比。


    身為燕國公主,如今已經十九歲,早已經到了出嫁的年紀。


    但是,整個燕國卻沒有一個男人瞧得上。


    作畫的時候,確實有孤芳自賞,一枝獨傲的意思。


    沒有想到,竟然被他識破了。


    “佩服,佩服。”燕國使者收起了畫卷,心中那股悶氣,難以抒發出來。


    “鄭侯,不如我看看你的畫卷,也讓我學習一番,可否?”


    之前的周文龍是個傻子,根本就沒有畫過畫。


    而現在的他,也不會畫。


    “我現場作畫,你來品評一番。”周文龍說道。


    現場作畫?


    大臣們頓時議論紛紛起來。


    要知道,作畫的時候,一般都要在及其安靜的環境下,才能畫的出來。


    如今這朝堂之上,這麽多人,如何能畫的好?


    皇帝一揮手,“拿筆墨紙硯來。”


    幾個太監,抬過來一張桌子,又鋪好了紙張。


    周文龍蘸了蘸墨汁,還沒畫呢。


    啪嗒。


    一滴墨汁落在紙上。


    頓時,周圍大臣們,全都閃過一抹失望之色。


    單憑這弄髒的紙,他也畫不好。


    然而,周文龍卻把筆鋒落在那黑墨上,畫了兩隻十分醜陋的小雞,然後又在旁邊,點了幾個黑點。


    燕國使者滿臉不解,“這是什麽玩意兒?”


    “這也能叫畫?”


    “燕國的三歲孩童,都畫的你好!”


    周文龍頓時哈哈大笑,“讓你品畫,而不是出口傷人。”


    “你且說說,我這畫究竟有何不足之處。”


    燕國使者冷哼一聲,“不足之處太多了,運筆,留白,力道,沒有任何值得稱讚的地方。”


    她撇著嘴,不屑地說道,“您還是別丟人了。”


    “這一場比試,咱們算平局。”燕國使者說道。


    “錯!”周文龍說道,“我這幅畫,運用的是印象畫派的風格,意境十分深遠。”


    印象畫派?


    燕國使者壓根就沒聽過這種繪畫的流派。


    難道是自己孤陋寡聞了?


    “有什麽意境?”她不甘心地問道。


    周文龍用手一指,“兩隻小雞,一公一母,它們在吃米。”


    “有食物,有愛情,象征著生活幸福,這意境還不夠好嗎?”


    “比你那孤芳自賞的玫瑰花,不強過百倍?”


    此言一出,端坐在龍椅上的皇帝,頓時拍了拍手,“不錯,鄭侯果然才學淵博。”


    燕國使者,聞聽此言,頓時臉色氣的通紅。


    這鄭侯巧舌如簧,一定要割掉他的舌頭,才能出這口惡氣。


    “鄭侯,我再和你比試一場,若你輸了,從今以後,你給我當奴才,敢不敢?”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盡皆嘩然。


    “急眼了?”周文龍嘿嘿一笑,“那我就陪你玩玩。”


    “如果你輸了,又該如何?”


    燕國使者自信滿滿地說道,“我若輸了,給你當奴才。”


    因為,接下來的這一場,她壓根就不可能輸。


    啪!


    周文龍一拍手,“好,那就請大家做個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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