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橇的痕跡在開闊處很容易發現,但當它滑入樹林後就不是那麽容易找到了。


    那個被稱作慶的黑衣青年開始還能飛飛停停查找印跡,到最後他也隻能在林中快步追蹤,直到走進一條小徑。


    這小徑裏林深葉茂,光線黑暗,樹與樹的間隙甚是窄小,很快慶就失去了雪橇痕跡,不覺大怒。


    “這些渺小懦弱的人竟然敢在來自神殿山的慶的麵前隱藏。”


    慶越想越氣,怒火騰升,索性揮舞雙手,瞬間在雙手之上就形成了一股氣勢洶洶的靈氣風暴。


    以他自己為中心據點,這股靈氣風暴揚起的狂風似摧枯拉朽之力卷住了周圍數十顆大樹,連根拔起,向四周砸去,一時轟隆聲不絕,將這一片樹林直接砸出了一大塊平地。


    慶的運氣不錯,就在這揚起的風雪塵霧中,在四處逃離的各種大大小小的動物裏,他敏銳地感覺到了在其中一個方向上有一個特殊的獸類正在拚命奔跑逃離,其特殊性是在於那個獸類背上有一個靈力低微的人類。


    “哼,找到了!不過卻隻有一個人?不如讓我跟著你去看看,還有什麽其他的東西吧!”


    慶一揮手,一絲靈氣如光將他的感知印在那奔跑的人身上,這樣無論此人逃到哪裏,他也有信心將其找出。


    做完此事後,他就懷著輕鬆的心情,以一種閑庭信步的方式,慢慢地在雪地裏沿著一個方向走去。


    來自神殿山的他有足夠理由相信,在這鄉巴佬的地方是決不可能有人能逃脫他的控製的。


    因為在這些如垃圾一般靈力低微的世人麵前,他,來自神殿山的慶,應該就是如神一樣的存在。


    *********


    誰最胖也是拚命了,帶著阿米直衝上樹屋。


    當阿米喊出有人不利於他們時,他的緊張聲音把屋內三人都唬了一跳。


    莊勁的動作最快,將他的小木盒往衣服口袋裏一塞就準備跳出樹屋。


    但他轉念又一想,動作慢了下來,回頭問阿米道:“不對呀,咱們初來乍到,有什麽人會對我們不利呢?”


    餘可成也同時問阿米:“發生了什麽事?”


    阿米急切道:“林中來了一人,我遠遠看見他在雪地裏查找什麽,我懷疑他是跟著我們雪橇印跡找過來的。”


    餘可成又問道:“你確定隻有一個人?”


    阿米點頭道:“隻有一個人,但是靈力深不可測,我看見他舉手之間,就將一座樹林夷為平地。他的靈力水平絕對遠遠高過我爺爺。”


    阿米的聲音還不停得顫栗。


    餘可成原本思量對方隻有一人,自己這邊好幾個。


    如果在地球上沒有武器的情況下,憑自己這邊總的體重之和是絕對可以把對方一人碾壓的。


    但他現在一看阿米蒼白的臉色,心中也泛起了忐忑。


    在這變態的異世界裏,極有可能靈力低微的人就如地球拿著冷兵器的士兵,挺著胸膛在與對手的現代兵器戰鬥,最後怎麽死了都不知道。


    莊勁這時建議道:“我想......跟蹤我們痕跡的人,或許不一定是對我們不利的人。說不定大家還可以好好坐下談一談,交流一下思想和生活以及工作上的體會。”


    阿米沒有聽懂莊胖子的話,隻是目前情況讓他有點慚愧不安,道:“開叔曾說過,當我接到你們的時候要立即帶你們下山,因為有人會來抓你們。都怪我,我真不應該帶你們到我的樹屋來,耽誤了下山時間。”


    三人聽到阿米提及開叔的這話,心中也都一涼。


    看來他們跨界過來並不是什麽訪問遊玩或者參觀風景,說不定裏麵還有不少生死博弈,亡命天涯的戲碼。


    莊勁仍然有點不死心,道:“真不試著找人家談一下?”


    餘可成沉思片刻,反問道:“你想一想,如果聯合國抓住ufo上的外星人後,會怎麽樣?還會準許他們在社會上自由閑逛麽?”


    莊勁一下子清醒了,但葉素素還有點糊塗,問道:“橙子哥,你是說安理會會派專人陪著外星人逛街嗎?”


    莊勁打斷葉素素的話道:“橙子是對的,是我糊塗了。我可不想被人關在籠子裏研究。”


    這時餘可成已經開始行動起來了,他將開叔送他的小盒子收到衣服口袋裏,那個大點盒子實在不方便攜帶,幹脆就扔回其中一個樹洞。


    在與他們說話的時候,阿米也在不停收拾他的東西。


    他的東西真不少,除了古董槍之外還有一個大炒菜鍋和各種小家什。


    莊勁問他道:“你這是幹什麽?搬家?”


    阿米道:“這個樹屋遲早會被發現,隻能不要了。”


    說話的同時,他也將作為凳子的樹墩一一插入樹洞,竟然完好密封,外表沒有半點破綻。


    餘可成問他道:“咱們現在怎麽離開?”


    阿米道:“我們跑肯定是跑不過那人,隻能靠飛,在屋頂上麵有一個大筐,你們現在要爬到筐裏去,我讓誰最胖帶著你們飛出去。”


    說完,他率先順著枯樹枝爬上屋頂,將他的一大包東西扔進筐中。


    葉素素跟著爬上跨進筐裏,再是莊勁,最後是餘可成。


    就正當餘可成一腳已經跨入筐中之時,突然一道暴掠的氣浪擊中了小木屋。


    刹那間,幾乎所有木塊皆被震碎。在屋頂的大筐立刻失去平衡,向一側傾斜。


    餘可成幾乎被摔出筐外,幸好他雙手死死握住筐邊。


    在筐中的葉素素一聲驚叫,莊勁反應還算快,一手撐住筐,另一隻手趕緊抓住餘可成的一隻手臂。


    此時阿米已經坐在雪飛虎身上,大喊聲:“誰最胖,抓住筐,走!”


    就在大筐馬上要從樹上傾覆,將三人都倒出來之際,雪飛虎的兩隻有力的前爪已經穩穩地抓住了筐提,雙翅一展,騰空而起。


    它的速度很快,幾次扇動翅膀,就到了半空中。


    葉素素幫著莊勁把餘可成從筐外拉了進來,驚魂未定的餘可成喘著粗氣一屁股坐在筐裏,此時他們已飛到百米高空。


    葉素素抓住筐邊低頭窺視道:“下麵真的有一個人呀!”


    莊勁和餘可成也爬到筐邊向下看,果然有一個瘦長的黑衣人佇立在那四處撒落樹屋廢墟的雪地上,抬著頭望著他們。


    莊勁向那人揮揮拳頭致意,然後抬頭問正騎在雪飛虎背上的阿米道:“那人不會追上來吧。”


    阿米很有信心回答道:“誰最胖飛的最快,那人肯定趕不上。”


    餘可成聽了長籲一口氣,靠在筐邊坐下道:“如此甚好。”


    雖知話音還未落,就聽見葉素素驚呼:“不好了,那人飛起來了!”


    餘可成和莊勁連忙扭頭向下看,隻見那個黑衣人背上生出雙翼,像一隻老鷹,騰空而起,上升速度竟然比誰最胖還要快。


    阿米也回頭看見了,臉色嚇得蒼白。


    莊勁罵道:“靠,這真是個什麽神奇的地方,不僅有會飛的老虎,居然還有長翅膀的鳥人。”


    餘可成抬頭問阿米道:“這鳥人是怎麽回事?”


    阿米也被驚嚇的連連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從未見過,爺爺也沒有告訴過我。”


    餘可成見那個鳥人飛行速度奇快,誰最胖根本逃不了,連忙衝阿米喊道:“快飛高!快飛高!”


    現在也隻能指望那個鳥人飛的高度比不上誰最胖了。


    誰最胖用了吃奶的力,又掙紮的向上飛高了幾米後。


    阿米苦著臉道:“誰最胖就隻能飛到這個高度了。”


    餘可成心底發涼,心知這次肯定逃不了啦。


    莊勁埋怨道:“這個肥仔,天天喊著誰最胖。阿米,經過這事,你得讓它好好減減肥了吧!”


    那雪飛虎聽到莊胖子建議它減肥,立刻不滿意了,轉頭對著胖子齜牙咧嘴。


    莊勁忙把頭低下,表示沒看見。


    餘可成見那個鳥人越飛越近,幾乎可以看見鳥人的獰笑和眼睛中的嘲弄。


    不過,莊勁說的讓誰最胖減肥的話倒是提醒了他。


    他一把操起阿米的炒鍋向那鳥人扔了出去,同時喊道:“減輕重量,砸他。”


    葉素素也不失弱,拿起個鍋鏟向鳥人投去。


    *********


    慶很快就追上了提著大筐的雪飛虎,他己經能看清楚了筐中有三人,兩個年輕男子和一個女孩,而另一個少年身上有著他的感知印記,正騎在那頭肥肥的,飛著慢騰騰的雪飛虎背上。


    這些修行低微的小孩們居然認為他們能飛離他的掌控,這簡直對他來說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


    他慢悠悠地跟在他們的身後,正在考慮自己現在是應該立即殺了他們呢?還是應該把他們抓起來?


    他目前不能很確定他們就是從界門裏出來的,因為他們的衣著打扮與這裏那些卑賤的鄉下本地人是一樣的,並且他明確的感受到了他們身體內都有著命石的存在,這些證據都仿佛說明他原先判斷可能是錯的。


    他們或許就隻是本地的一幫淘氣的少年少女,在錯誤的時間出現在了錯誤的地方。


    慶最後決定讓他們停下,於是他喊話道:“前麵的人馬上……”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筐中三人向他投擲來一個黑乎乎的圓狀物。


    那是什麽?


    待那物件接近了,他才看清楚這竟然是一個廚房用的鐵鍋。


    後麵還有一物跟著飛來,又是一柄鍋鏟。


    慶憤怒了,無比憤怒了!


    這些鄉巴佬居然敢用鐵鍋和鍋鏟來襲擊他,襲擊他這個高貴的,理應被這些人跪拜的,來自神殿山的慶。


    他不能容忍這種羞辱,他要給這些人一個深刻的教訓。


    他雙手交錯推出一道靈氣,大喝聲:


    “膠。”


    *********


    莊勁見餘可成和葉素素開始投擲東西了,馬上一把抓住那個裝著古董槍的大袋子,在手中掂掂道:“這裏算你最重了。”


    他作勢就要把這個大袋子向鳥人擲去,但聽上麵傳來阿米的聲音:“不要......”


    莊勁抬頭看見阿米不舍的表情,也覺得挺不好意思,坐著阿米的車,吃著阿米的東西,還要扔他的祖傳之物。


    莊勁連忙安慰阿米道:“你放心,這個袋子我幫你看著的,絕對不讓那兩個家夥給糟蹋了。”


    他順勢就把這大袋子從筐子中這一邊移到另一邊。


    也就在這時,莊勁瞅見在筐子底部插著一根裹著紅布的木頭棍,心裏說道:“這個東西好,擲出去打人,一打一個準。”


    於是彎腰伸手就去拿這個木棍,騎在上麵的阿米看見莊勁要去動那個紅布木棍,忙道:


    “別......”


    但莊勁的動作太快了,紅布木棍已經被他一拉而出。


    可他還沒有仔細打量這根木棒,莊勁就感覺自己腳底一軟。


    它奶奶的!這筐底居然脫落了。


    幸虧莊勁就站在筐邊,當他腳一軟時,雙臂就本能地將筐邊抱住了。


    阿米見不能叫停莊勁時也早作準備,在雪飛虎背上一個倒掛金鉤,就在筐底脫落那個瞬間一把抓住正在驚叫的葉素素一隻手臂。


    而唯一可憐的是完全沒有準備的餘可成,腳底一軟,跟著筐底和阿米的各種物品一股腦的向下自由落體。


    “死胖子,你減重,把我減了!”餘可成破口大罵。


    莊勁欲哭無淚,這它媽的誰設計的筐呀,有這麽坑爹的嗎?


    望著急速下墜的餘可成,他哭喪著道:“橙子,哥對不起你。胖哥不是故意的。”


    正在準備大哭的莊勁突然發現餘可成沒有繼續下墜了,在離開筐大約三、四十米的空中停了下來。


    不僅僅是餘可成,還有各種墜落的其他物品,包括那個筐底都停在了半空中。


    誰最胖還在努力的想扇動翅膀,但誰知它扇動兩下,突然發現翅膀動不了,它肥肥的身體就被定在了空中。


    在這些人中,阿米對靈氣這種物質是最敏感,連聲道:“糟糕,這人實力太強,我們被他的靈氣定在空中了。”


    莊勁見餘可成沒有繼續下墜了,一顆心也放下了,開心道:“定住就好,定住就好。”


    葉素素也舒了好一口氣,她掙紮地也想像莊勁一樣用雙臂抱住筐邊,這樣就不需要阿米拉住她的手了。


    但她的雙臂根本移動不了,驚道:“怎麽我感覺好像我們落在膠水裏麵了。”


    餘可成是最恨這種自由落體完全使不上力的感覺了,可居然在這一天中他己經感受到了很多次。


    在剛才落下的那一瞬間,他認為自己這次肯定死定了,誰知幾秒鍾後他居然停在了半空中。


    周圍的空氣莫名變得非常粘稠,他掙紮地想調整姿勢讓自己能向上爬,最好是爬回那個大筐。


    但他越想動身子,空氣也越粘稠,最後把他牢牢地固在空中動彈不得。


    慶揮動的翅膀來到了餘可成的麵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飛上去來到那個大筺前麵,依次看了看其他三人和齜牙咧嘴的雪飛虎。


    他沒有看出這些人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應該都是當地的少男少女,無論是命石結構或靈氣修為都是低到極點,在他們身上自己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之物。


    心中一想到異常之物,突然他有了某種感覺,低頭去看被固定在半空中的餘可成。


    一道微弱的光突然就在餘可成左手拇指根處慢慢溢出。


    餘可成也早就感覺到他左手拇指在發熱,他艱難地側過頭去看,自己的左手拇指的確在發光,光芒之中仿佛還能看見個碧綠碧綠的玉扳指,心中奇道:“原來那個戒指根本沒有丟,它一直就在我拇指上呀!為什麽我看不見也感覺不到?”


    他大拇指上光芒刺激著周圍粘稠的空氣,空氣還像漸漸變得不那麽粘了,仿佛又要開始流動了。


    餘可成心中念道:“原來這個戒指能夠化解這鳥人的膠狀空氣。”


    這時,慶飛到餘可成身邊,他已經看出了不對,問他道:“你這是什麽?”


    問話的同時,慶也從腰間抽出一個短腰刀,揮刀就向餘可成左手手臂切去,意圖取下他整個手臂。


    餘可成此刻左手手臂已經能運動了,見慶的腰刀切下,出於本能保護,他的左手猛得推向慶。


    一瞬間,他的拇指處射出了一道絢麗的光柱,正正擊中毫無防備的慶的胸口。


    這光柱蘊含的巨大的能量,刹那間就擊潰了慶體內的護體靈氣。


    他胸口一疼,黑色血液噴口而出,身後雙翼立即破粹消散。


    同時他的身體就像個沙袋一樣呈拋物線失控般飛出,遠遠地落入地下叢林中。


    而就在慶被擊中拋飛的時刻,粘稠的空間立即消失,餘可成的身子又完全失去了支撐。


    他心中恐懼,口中大喊:


    “不會吧!啊......”


    他的身體就像一塊石頭一樣,從半空中呈自由落體姿態再次砸向了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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