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持持劍剛上前一步,就聽到王予不要命的宣言,他隻是仗著人多豪橫,沒道理把大好青春賭在這裏。


    “好一個剛烈的性子,練劍就是這樣,寧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在下嚴持,不知朋友怎麽稱呼?”


    身後站著的沈悅他們,似乎聽不出嚴持的言外之意,隻覺得又能添一知己,麵露微笑。


    更後麵的矮胖漢子則心悅誠服看著嚴持,這才是他學習的榜樣,要不然怎麽人家是高手混的滋潤,自己隻是個三當家的,還是個階下囚。


    “王予。”


    王予酷酷表情,和一些隻顧練劍而不同人情世故的高手一樣,隻報名字沒有多餘的話說。


    “看王兄還有些首尾需要處理,我們就不打擾了,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一場意外的衝突,就在三言兩語之中化解,沒有利益的廝殺,是沒有意義的廝殺,其他幾人沒有怪嚴持自作主張,臨走時都抱拳問禮,然後下山。


    山上隻剩下了一些開始逃跑時留下的活口,矮胖漢子也在其中。


    這些人想再次逃跑,又不敢行動,一時僵持了下來。


    王予目送嚴持他們出了禿鷲寨的大門後才開口。


    “能活下來是你們的造化,現在開始禿鷲寨由我接管,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先收拾好寨子裏的事物。”


    目光轉到矮胖漢子身上,漢子立刻明白自己總算活下來了。


    “你就是三當家的?叫什麽名字?”


    “回少俠,俺叫矮腳虎胡所以。”


    胡所以比在大當家麵前還恭敬地回答道。


    “胡說?”


    王予一愣不愧是有武功的世界,連名字都很奇特,接著道:“你繼續負責寨子裏的所有事,現在立刻馬上。”


    其他的盜匪如同被官府招安了一般,一陣歡呼,然後在胡所以的帶領下賣力的幹活,沒有誰想著跑路,一個武功高強的高手做他們老大,就是生命的保障。


    收殮屍體,找出值錢的東西,集中在一起等著重新分配,打掃寨子裏的雜物,等等。


    而王予已經習慣了被人伺候著,短短不長時間,奢侈的惡習融入了骨子裏。


    閑下來後一個人才在禿鷲寨四處走動,找著記憶中他老爹告訴他的隱脈寶藏。


    山高了水高,禿鷲寨的山頂上就有一塊水潭,平時吃水都是在這裏取。


    水潭沒有名字,總之山上的盜匪們不知道有名字。


    所有的地方找遍了,隻有這水潭最為可疑。


    與此同時。


    剛下山的沈悅他們,又恢複了來時的心情。


    別看都是一群年齡不大的少年,無論家教,還是見識都不是平常人能比的了得。


    若是一位一朝得勢的人麵對王予不客氣的要求,說不得腦子一熱便拔劍相向,不打出一場你死我活,決不善罷甘休。


    “沒想到豐縣還有這樣的人物。”


    沈悅頗為欣喜,出門就是來見世麵的,觀看兩大高手比武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也是為了多交幾個朋友。


    “是啊,我要是出在他的位置,被嚴兄邀請比武,絕對想不吃這一招,堵住別人的好奇心。”


    錢開來也是見識到了,雖然王予說話的語氣方式讓他不爽,該佩服的還得佩服。


    “要是他接受邀戰,無論輸贏,都最後的結局都不好把控,贏了萬一還有人邀戰呢?誰頂得住幾個同一境界的人車輪戰?”


    衛呈不是愛說話的人,這時也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看法,當然佩服王予的同時,也對嚴持刮目相看,一個嚴肅認真,說一不二的人,居然也能做到收放自如。


    每個人都在心裏的小本本上記著,不要以貌取人,更不要以言行判定人的性格趨向,特別是嚴持,嚴少俠。


    走在人群中的嚴持瞬間覺得不好了,他能隱約的感受到其他幾人對他的提防。


    ‘你說你出什麽風頭,還是心性不穩,即便是後來做出了正確的決定,也是得不償失,回家多抄幾遍寧心菩提咒,’


    嚴持心底鬱悶,麵上還是看不出任何東西,行走江湖武功排第一,演技絕對排第二,這是他出門時他父親叮嚀的,結合自身的經曆,現在領悟的特別深。


    楊誌他們經曆了五個少年高手的無視後,隊伍行動快了許多。


    他們回來時豐縣還是那個豐縣,而豐縣的人大部分已經不時那時的人了。


    大量人流的湧入,各種鬥毆扯皮,妙手空空,飛簷走壁層出不窮。


    一路穿街走巷,遇到了三次攔路搶劫,兩次盜竊,五次被人耍無奈賠錢,要不是他們隊伍人多還有三個還算可以的高手帶隊,一定走不回家就被搶光了。


    街道上衛所的人配合著城裏的捕快,不斷地平息事端,奈何杯水車薪,不起大作用。


    “豐縣怎麽就亂了呢?”


    最鬱悶的還要數楊誌,他還想著拿到王家的產業,仗著武功高強繼續做大做強呢,看情況又要緩緩了。


    “可也繁華了。”


    瞎子劉看得和楊誌不一樣,他的勢力都在豐縣的底層,這些人過得好了,他手中掌握的勢力也就會壯大。


    另一個陳旭都快崩潰了,鏢局的生意本來就不好做,現在更難了,城內都有打劫的,何況城外,難不成要遣散所有人自謀生路?


    一處還算出名的酒肆之中。


    王無敵剝著花生米下酒。


    “陳旭他們回來了。”


    麵前隻放了一杯清水的王刀,右手握著刀把,左手放在水杯上。


    “知道,那麽多人,想瞞都瞞不住。”


    一粒花生米被高高拋起,王無敵仰頭接住道:“你不上門要個說法?”


    “隊伍裏沒有王予,王宅裏也沒見人,你讓我向誰討說法?”


    王刀端起溫熱的白水,抿了一口道。


    “你這人真無趣,小時候你可不是這樣,冰糖葫蘆吃的,家裏藏好的酒也敢偷喝,現在隻喝清水,你對的起你剛殺掉的那個人?一疊銀票你就請我在這裏和劣質的酒水?”


    王無敵實在想不明白,人生苦短,不及時行樂,偏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有銀子也不知道享受。


    “就你話多,有的吃喝就不錯了,你還想咋的?”


    王刀握緊了手中的刀,王無敵立刻閉嘴。


    一粒粒的花生米在嘴裏嚼的“嘎嘣”作響。


    王予和麵前的水潭耗上了,知道了大概位置,他就不信找不出隱脈的寶藏,作為穿越者其中一員,可不能給自己的同行丟臉。


    矮腳虎胡說看得出來王予在尋找什麽東西,並不是他特意在打探消息,他還沒那麽大膽子這麽做。


    能坐上禿鷲寨三當家的,胡說並不是憑借自己的武力,而是察言觀色,能清楚的知道老大的想法,然後盡其所能的投其所好。


    王予向徘徊在不遠處的胡說招了招手。


    胡說立刻屁顛屁顛的小跑過來。


    “老大,有什麽吩咐盡管說,小的立馬給你辦好。”


    “再給我說說,禿鷲寨有什麽奇特的地方,我是說奇特。”


    王予特意在奇特二字上加重了語氣。


    胡說會意的點點頭,仔細的想了想道:“要說奇特,還真有這麽一件事。”


    好似回憶起了一些不好的經曆,臉色有點蒼白的接著說道:“那還是好幾年前的事,現在的禿鷲寨根本沒辦法和以前的盜匪們相比。”


    “也是命,原來的大寨主不知因為什麽原因,帶領寨子裏的所有高手,一夜之間全軍覆沒,隻剩了他自己一人身受重傷出現在了東邊的小石屋裏,這才有了後來禿鷲寨的崛起。”


    “那時我還是一個小嘍囉,住的地方就靠近那間小石屋,再後來有不少人想去一探究竟,結果沒過多久,一個個的都莫名其妙的死去了,為了這事還請了山下村子裏的神婆,神婆說是不詳,至於什麽不詳就不知道了。”


    “接著一開始還有人貪圖小石屋住著舒服,搬進去住,可惜也沒能活過幾天,漸漸地再沒有人打那地方的主意,現在還空著呢。”


    王予本來當著故事聽,聽著聽著好似明白了點什麽。


    “也許我本來就找錯地方了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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