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快似乎是最能感染人心。


    王予都覺得心裏注入了一道清泉。


    開心了沒一會,身邊就沒有了笑聲,王予一怔,暗道:真是來去匆匆,來去無蹤,想自己融合百家之長的輕功,都要遜色其很多。


    同樣是院子。


    王予住過的院子要比這裏好的多。


    當然同樣倒塌了一間屋子。


    胡說已經回來眼睛都沒有合一下的等了一夜。


    他的少爺沒有回來,兩個清倌人運氣好的活了下來。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讓胡說立刻清醒了許多,三步走到門口,打開了院門。


    一怔道:“鄭姑娘,你來這裏幹什麽?”


    鄭珊有些驚慌,站在門口左右張望,仿佛有人暗藏。


    胡說探頭瞧了一圈,大街上隻有人來人往的平民,沒有帶著武器的江湖人,才放她進了屋子。


    “現在可以說了嗎?”


    “不知王少俠在嗎?我找他有點急事。”


    遲疑了一會,還是說了出來,說話的時候,腦中不住的閃過自家戲班子,六七十號人脖子上架著長刀。


    “沒在,我等了一夜,也沒有等到。”


    胡說還以為能在鄭珊身上得到一點有用的消息。


    “沒在?”


    鄭珊吃了一驚,雙手握拳,緊張的不知如何是好。


    接著問道:“他什麽時候回來?”


    “不知道。”


    胡說沒有問是何事,關心別人,不如關心自己。


    一晃就是三天。


    三天的時間雖短,但發生的大事,可以說是震驚了所有人。


    武林盟主林賢宣布他的親孫子林晚秋殺人無算連平民百姓都不放過,而且這些平民還是一群戲子,曾經救過他的命。


    接著整個離州的丐幫分舵,被人鏟平,分舵舵主受傷出逃,不知所蹤。


    這兩件事都與江湖廝殺有關,隻有第三件事情,才給了前兩件事一點喜慶。


    張家和石家聯姻。


    對象就是張家三少爺張文傑和石家的女兒石映雪。


    江湖少俠們一時嘩然,他們的女神,離州的明珠要嫁人了。


    隻有一些俠女們深深的鬆了口氣,這樣就不會有太多的少俠被迷的顛三倒四,可以多看一眼她們了。


    還是那間破舊的材房。


    王予終於恢複了傷勢,地上一點點黑色的血跡,就是他用內力從指頭的穴位上逼出來的。


    “你要走了?”


    幽靈般的麵具女孩,突然出現在了王予的身邊。


    “是的,我要走了。”


    這三天一直都有這個女孩陪著他說話,有時還帶上一點食物。


    “能不能留下來?”


    王予一怔,若是前世有一個女孩這樣和他說話,不知會有多開心,而現在卻多了些惆悵,莫名的惆悵。


    外麵的江湖很危險,卻也很精彩,而他還很年輕,不可能再一個地方停留的太久。


    “外麵還有很多人在等著我。”


    沉默良久,王予道。


    “娘說,男人都是會騙人的,你有沒有騙過我?”


    麵具女孩好奇的問道。


    王予苦笑,騙人,哪有女人騙人騙的厲害。


    “男人是會騙人,特別是好看的男人,不過我沒有騙過你。”


    “你又在騙人。”


    麵具女孩歪著腦袋說道:“你剛剛還說好看的男人最會騙人的。”


    王予一愣,他還是第一次從別人的口中聽說了自己好看。


    “我好看?”


    王予指著自己的鼻子吃驚的問道,為何他身邊的漂亮女人看到他沒有一點感覺?


    “你不知道嗎?”


    精晶亮的眼神,仿佛在說你好笨,接著就拿出了一個銅鏡豎在王予麵前,模糊的模樣很難看出美醜。


    “這幾天,有你相陪我很開心,所以走時送你個東西。”


    王予在衣袖裏摸出了一塊鏡子,那是他自己帶著用的,比較無語的是,丹藥瓶子都被打碎了,這麵最容易破碎的鏡子竟然好好的。


    “咦,這個看著好清晰,你做的?”


    麵具女孩眨了眨眼睛,對這樣的新奇事物,真的很喜歡,拿在手裏,就不舍得放下。


    “嗯,你要喜歡,我下次來的時候給你帶一個更大的鏡子過來。”


    王予做著承諾。


    “你下次還會來?”


    “會來。”


    “那我就不會上心了,你走吧。”


    明明隻是一個破舊的庭院,王予走的時候,卻還有點不舍。


    再多的話都能說完,再多的告別,也都是一轉身。


    不同於來時的狼狽和慌張,走的時候多了輕鬆,和複仇的欲-望-。


    對付張家一直是他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以前隱忍,總覺得而自己武功還不到家。


    現在他不忍了,先從弱者下手,同時積累修煉值,進入合鼎境的鍥機沒想到中毒一次竟然就找到了,隻需要準備二百萬修煉值即可。


    殺人,特別是殺敵人,是最好獲得的方法。


    守著樹林的是黑衣人之中用劍破牆的那一個。


    本就是一個無聊而又安全的差事,為此他們七人還用上了抓簽,憑運氣來


    其他人還在外麵忙碌著追殺敵人的時候,他卻能躺在樹杈上,一邊哼著小曲,一邊喝著酒,劍就插在隨手就能拿到底地方。


    死亡總是在不經意間,好運也許就是厄運的開始。


    王予靈巧的穿行在枝葉之間,比他逃亡時的動作更加輕盈快捷。


    靈敏的感知散開,時而停下傾聽四周的聲音,林中的飛鳥,走獸,樹葉上的爬蟲。


    偶爾還有纏在樹枝上的蛇。


    他收斂著氣息,不露出一絲一毫。


    沒有任何一隻動物能夠發現他,自然也就不會被一個喝得醉醺醺武功還不如他的人發現。


    王予輕輕地落在樹杈上,豎起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透了木桶般粗細的樹,捏緊了另一邊靠在樹上的黑衣人。


    黑衣人的反應也很快,在樹幹震動的時候,就扔掉了手中的酒壇,開始起身拔劍。


    隻可惜在手指離劍三寸的位置,就在也拿不到了。


    人的脖子並不比樹木堅韌多少,黑衣人的也不例外。


    眼睛凸起,舌頭伸得很長,臉色立刻泛青,雙手在前方亂抓,雙腿繃得筆直,體溫在身上流逝,身體漸漸地僵硬。


    死透了。


    王予鬆開了手,露出了拳頭大的一塊洞。


    “已經許久都不帶套了,沒想到差點忘了自己身上還帶著織情手。”


    瞧了一眼手套上的黑點,內力震動之下,一抖甩在樹木上,發出難聞的燒焦氣味。


    轉過樹幹,就見到了黑衣人的長劍。


    吃過了一次中毒的虧,怎麽也要小心一些。


    長劍是百煉精鋼打造,比不上他原來的“無恙”,卻也比大多數劍器好的多了。


    隨即搜索了一陣,身上除了幾張銀票,其他的什麽都沒有。


    接著看準方向,往商縣走去。


    今天他倒要看看能幹到幾個,隻有幹到的張家人越多,他們才能怕,自己才能出口惡氣。


    悄悄地進了城,找了一家成衣店,換了一身衣服,簡單的給自己化了妝,勉強看不出本來的樣子,才摸向了商縣的小院。


    院子外麵沒有人盯梢,院內也隻有兩個丫鬟在做飯,倒塌的房間已經修好,看不出一點曾經打鬥的痕跡。


    悄然潛進胡說的房間,才看到了胡說留下的暗記。


    “鄭家戲班?”


    王予略一思索,就朝著那個方向過去。


    ??????


    “唱戲啊,怎麽不唱了?大爺聽得正高興呢,快點。”


    圍著戲班的人大部分都是那天王予聽了石映雪的話,手下留情放走了的。


    簡易的戲台就是三張桌子拚湊而成。


    戲台上站著的鄭珊,眼中的怒火無論誰都能看的到。


    “快點,要不然,嗬嗬。”


    那人沒說要做什麽,隻是用行動表示,手中的短刀,割下了一位被捆的死死的戲班子成員身上的肉。


    慘烈的叫聲沒有引起任何人的同情,反而助長了這些人的快樂。


    “我唱,我唱。”


    喉嚨已經沙啞了的鄭珊穿著厚重的戲服,忙不迭的應聲道。


    “三裏長亭,夕陽落,燕子飛,草枯黃???”


    另一人一拍桌子道:“不好聽,換一個,換一個,十八-摸怎麽樣,兄弟們見過沒有?”


    “怎麽個摸法?”


    “自然是唱一句,脫一件衣服,自己來了。”


    一些人哄笑道:“這個好,這個好。”


    “虧我家少爺放了你們,還不如當時都殺個幹幹淨淨來的爽快。”


    躺在角落的胡說,滿身是傷,鼻青臉腫,說話都有些漏風,幾乎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嘿嘿,你家少爺?你家少爺在那,你叫他出來啊。”


    為首的一人冷笑道:“咱們等的就是你家少爺,你看看死了多少人了,你家少爺人呢?”


    “就是,誰讓你們當時可憐咱們呢?不過咱們心善,你們死後會多給你們燒點紙錢,高不高興。”


    另一人往嘴裏扔了一粒花生米,神情愉悅的嘿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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