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的天賦,讓王予恢複起來比任何人都快。


    走到豐縣的時候,就幾乎感覺不到一點困乏,坐在棲鳳樓吃飯的時候,又開始生龍活虎,感覺可以一個打十個。


    吃完飯,又隨意的四處轉悠了一番,才在天快要黑的時候,回到了靈鷲宮,逍遙苑。


    “還以為你在外麵瀟灑,不會來了呢。”


    四位大美人圍成一圈,就等著王予回來,是問罪還是等開飯,那就不得而知了。


    “都還沒睡哈,天都快黑了,咱們省點燈油如何。”


    王予厚著臉皮,仿佛白天的事情和他沒關係一般,自如的坐在給他留著的空位上。


    “有沒有人給你說過,你就一無賴?”


    越想越虧,越想越氣的石映雪還是無法接受,怎麽稀裏糊塗的上了這人的床,明明是她最恨的那一個,卻恨不起來,隻是生著悶氣,氣王予不要臉,氣自己不爭氣,武功不好好的練,還跟著這個令她討厭的男人四處跑。


    或許林晚秋說的沒錯,她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隻是今天才看清了自己。


    王予自知理虧,隻是端正的坐著,等著別人挨個的批評。


    “何止無賴,連說書先生們口中的淫-賊都不如。”


    婉兒的話才叫惡毒。


    四人之中隻有冰兒和樂韻一言不發。


    燈火通明,四壁雪白。


    有一句話說的好,任何事情都不能有第一次。


    每一個第一次大部分都微不足道,一雙筷子或是一隻木盆。隻是大壩一旦決了口,洪水便會一瀉而下。


    王予如今就麵對的是這個場麵,連哄帶騙,在有一點強勢,白天的那一場心滿意足,真的再相逢。


    開始罵的有多凶,心裏有多麽不樂意,最後都在潮起潮落之中化為了泡沫,而後相忘於江湖。


    王予是快樂的。


    王釗卻不怎麽快樂,瞧著懷裏臉色蒼白的女孩,他的心頭就是一陣不安,隻因看不出任何傷勢,卻又一直昏迷不醒。


    不過能在極為危險的情況下,救出差點落在神鼠手裏的人,不管怎麽想都是值得的。


    飛花書院的大門早被人打的稀巴爛,門下弟子們一個個身上傷勢不輕,就連前來助陣的淩雲派眾人,也沒有落下好。


    傷勢最為嚴重的就是兩個門派的掌門。


    “淩兄可還能再戰?”


    周文進,隻要一開口,嘴角的血,就止不住的流,另一邊的大師兄範進也是出氣多入氣少,若無人救治,很可能活不過今天。


    在後麵的就是他的二師妹劉娟,如今少了一條手臂,另一條完好的,緊緊的抱著範進的頭,癡癡的看著,想著能多看一眼,就多一眼,連場中正在爭殺的兩大高手決鬥,都沒有挪動一下眼神,仿佛一切都沒有她懷裏的大師兄重要。


    靠在缺了一個角的石桌旁,喘氣都費力的淩五羊,勉強的睜開眼,瞧了一眼道:“你還是省省,別再勉強了,江湖路從來都是弱肉強食的,你我能活到這個年紀知足了。”


    隨即瞧了一圈倒在地上的弟子們,心頭痛的,臉色都青了許多。


    接著說道:“隻可惜了這些少年們,他們還有大把的好年華沒有過完。”


    “哈哈,鬥了一輩子,沒想到我快死了才認清你的為人,別人都說你絕情絕義的,全是他娘的瞎了眼。”


    周文進一說話就咳嗽,一咳嗽,就會吐出一口血沫,江湖人,要麽快意恩仇,要麽絕情斷意,他們兩家都做不出犧牲門人,來換取生存的事情,所以隻能自個兒承受痛苦。


    小門派若做不到情義二字,或許早就散了吧。


    “你還不是一樣,外麵都在傳你老奸巨猾,說是書院的掌院,卻不學仁義道德,專幹坑蒙拐騙,到頭來你還不是在騙自己,騙自己能把書院發揚光大,能在有生之年渡過所有的危機,你明明有機會跑的,還不是選擇留下來等死。”


    淩五羊有氣無力的嘲弄著。


    兩各快要死了的人,還是一個揭一個的短處,在場還清醒著的弟子們,一個個愧疚的瞧著兩個老人。


    是的,相對他們年輕人,靈位掌門確實稱的上老人了。


    這些弟子對門派有過懷疑,也有過不滿,隻因掌門說的和做的都是兩回事,在他們有限的見識之中,所有的江湖險惡都被個子最高的擋了下來,總以為江湖就是風光無限,仗劍千裏,行俠仗義。


    “羅良華,泰州可不是你五毒教的地盤,我要殺的人,也不是你五毒教的人,你要再攔著我,信不信我??????”


    一身金色的寬大長衫劈在身上,翻滾之間如同蒙著金步的老鼠在無頭無腦的亂竄,這人正是原來張家還在的時候,張長貴打傷了的神鼠金昌。


    隻是張家已經煙消雲散,而神鼠金昌卻因禍得福,神奇的修煉到了合鼎境。


    剛剛出山,又發現了飛花書院和淩雲派的人。


    都說貓捉老鼠,是把老鼠玩死的,他金昌可是神鼠,不會捉貓,卻也會把對手給玩死。


    正玩得高興,誰知背地裏來了一隻癩蛤蟆,還是渾身是毒的那種。


    “我信你個鬼,今天不把你個地老鼠給製成鼠幹,我就吞三斤毒藥。”


    白大褂,羅良華眼角餘光看到自家的乖乖女,還沒有醒來,知道受傷可能有點嚴重,想到這裏心頭大恨,在自己夫人活著的時候,答應過要好好照顧女兒的,若是被發現是這麽個照顧法,他都沒臉再去墳頭上上香。


    一籌莫展的王釗,瞧見書院內,有人在喂服藥物,才想起,自己身上也是有治療傷勢的丹藥。


    而剛剛關心則亂,完全給忘記了,不由得狠狠地給了自己一耳光,才掏出了不少的玻璃瓶。


    王予練成的丹藥,差一點的都在瓷瓶或者木瓶裝著,隻有一些精品丹藥才會花心思弄個玻璃瓶,不但好看,而且還是雙層的更能保持藥效。


    “金髓度呃丹”,“補天還陽丹”,“清魂返命丹”,每一種丹藥對應著不同的症狀。


    王釗分辨不出來藥理和病理,每一樣丹藥都給喂了一粒,然後摸著脈象,比剛剛好了許多,隨著時間的變化,還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來一個手腳麻利的,把丹藥給你掌門他們送去。”


    場中的爭殺,不是一下兩下就能結束的,能多救出一人,自己這一方就能多出一點勝算。


    王釗給出的丹藥,效果很恐怖,本來就感到時日無多的周文進和淩五羊忽然發現,還能再活個幾十年。


    周文華認識王釗,這個被稱作五毒教弟子的人,本來就生活在豐縣,他最後得到的消息是這人入了一個叫靈鷲宮的小門派。


    而之所以認識,就是因為自家退敵天天往外跑,才引起了他的注意,這次要求自己的大徒弟娶羅琦玉,也是他發現了這名弟子的真實身份,打算借著五毒教的名頭,壯大自己。


    心裏是肮髒了一點,卻也是為了自家宗門的好,自己徒弟歡喜。


    人算不如天算,誰能想到結局是這個樣子。


    在泰州的上官玉,也算不到王予接到了他的書信,也陷在了溫柔鄉,起不來身。


    “你給我站住,再跑老娘把你三條腿都打斷。”


    身後追著的一位如花似玉的少婦,每走一步都是波濤洶湧,眉目如春,而走過的地方卻也是如同百花盛開,香氣四溢。


    上官玉狼狽不堪的在前麵跑著,身上的衣衫,由於走的匆忙都沒有穿戴整齊。


    “你個潑婦,在這樣追,讓我大哥見到了,非要了咱們兩人的命不可。”


    如花的少婦聞言,柳葉眉一挑,丹鳳眼圓睜,怒道:“好哇,以前追人家的時候,叫人家小牡丹,現在有了新歡,就開始叫人家潑婦了?”


    上官玉後悔不跌,上次狼狽的時候,是去挑逗顏如玉,被人家丈夫打的死狗一般。


    從哪之後就已經戒了這一個惡習,要不是那晚喝醉了酒,舊習複發,哪能出這樣的紕漏。


    一想到他高德威猛的結拜大哥,上官玉後悔的苦膽就要流出了。


    遠處的一個隱蔽的山峰上,一位高大威猛的壯漢,遠遠的看著兩人的追逐。


    口中喃喃自語道:“七弟真乃信人啊,犧牲自己,成全他人。”


    嘴裏說著,心思卻已經飄向了它處,想著最近半個月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渾身就燥熱。


    仿佛眼前已經出現了,那位讓他朝思暮想的姑娘,嘿嘿一笑,縮頭縮腦借著樹木的陰影,迅速的下山去會美人了。


    世上的奇葩事情多不勝數,而比這更奇葩的或許也有,卻隻在小範圍內流傳。


    “讓你打個看見?哼!我還不知道,你還你大哥商量的那些事?一個個的當老娘是什麽?”


    被稱作小牡丹的美少婦,語出驚人的,讓前麵還在飛奔的上官玉一驚,腳下一個趔趄,就被隨後而來的指風點中。


    從後背到雙腿,幾乎瞬間就封住了大半的穴位。


    “你,你怎麽知道的?”


    上官玉找過許多人妻,從沒見過這樣的,明知是個火坑還要往裏麵跳,是嫌這個坑不夠深,不夠髒還是怎麽的?


    “我怎麽知道,因為我的武功本來就比你大哥他們強,這個原因夠嗎?”


    美少婦,手指輕點這一動也不能動的上官玉額頭,吐氣如蘭的說道。


    “你知道了,為什麽還不放過我?”


    上官玉都快要哭了,他還天真的一位上次的醉酒,是他自己酒後亂性,誰知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到底誰沾誰便宜,誰能說得清。


    反正上官玉覺得他虧了。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就興你們男人出去找女人,我們女人出去找男人就不成?況且你這樣的漂亮男人,江湖上可是不多見的。”


    美人少婦,說著話,卻媚眼如絲的,用點著他額頭的手指,沿著他的眉毛,臉頰,滑到了他的脖子,胸膛。


    上官玉無言以對,撥開世間的種種道德,他發現麵前這個對他微笑的女人,說出來的話竟然也不無道理。


    “你若是放開我,我可以給你找很多漂亮的男人,怎麽樣?”


    上官玉也豁出去了,給他的大哥們拉過皮-條,現在又要給他的大嫂拉,怎麽想,都覺得怪怪的。


    “你就這麽嫌棄老娘?”


    美人少婦笑容一收,突然翻臉,甩手就是一個耳光,“啪”的一下,都快要把上官玉打蒙了。


    上官玉呐呐不語,隻瞧見人家摸出了一個小藥丸,喂在了他的嘴裏。


    這種虎狼之藥,他又怎麽會認不出來,此前可是他捉拿的一個淫-賊的必備良藥,不知在呢麽就跑到了這個女人的手中。


    “哼!男人都是賤骨頭,給他好臉色,他還蹬鼻子上臉,抽上一巴掌,果然安靜多了。”


    美人少婦嗤笑一陣,扛著依然不能動的上官玉,飛身上了枝頭,瞧準了方向晃身而去,力氣大的,仿佛肩上扛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乖巧的小貓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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