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見,幾位可好?”


    王予環顧一眼周圍,其他人都走完了,就剩他們一家車隊,其中沒有人指揮撤離,說給鬼,鬼都不會信。


    “不好,一點都不好。”


    最先開口的反而是身後的紅發老人,隻聽他又道:“原以為小友隻是前來閑逛。”說著又瞧了轎椅上的兩人,後麵的話也不必在說出口。


    “大家時間都很金貴,你們說吧,想要怎樣?”


    被人家抓了現行,王予知道任他說破嘴皮也無濟於事,還不如光棍一點。


    “放下上官玉和崔正泉。”紅發老人也幹脆。


    “到我手裏了,你們就別想了,還是換一個吧。”三個人又不是人很多,王予自然不怕。


    “那可由不得你。”紅發老人怒目圓睜,他想為他的家人報仇已經很久了,本就的是火爆脾氣,哪能在壓製的主。


    “憑你們三人可不是我的對手。”王予說的很隨意,也很自信。


    “要是在加上我們呢?”


    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很快一行人就出現在眼前。


    “開碑手楊成煥,伏魔劍趙亞輝,絕刀西門守城。”崔正泉快速的把到來的三人名號都叫了出來,接著又道:“這三人都是合鼎境的成名高手,隻怕??????”


    王予隻瞧了一眼不疾不徐的說道:“不夠。”


    有些焦急的崔正泉聞言一愣,都這麽多高手了,還不夠要鬧哪樣?


    “確實不夠。”


    一聲霹靂,聲震四野,崔正泉臉上現出喜色。


    遠處塵土飛揚,地麵都能感覺到震動,一陣擂鼓般的聲音傳來,遠處的大道上又駛來了一隊人馬,這隊人馬,打著一個旗幡,麵繡著一個竹子圖案。


    “我的人馬來了,這下總算安全了。”崔正泉麵色一緩,笑著對王予說道。


    隻見為首一人諾腮胡子,腰上別著兩把短斧,一拉韁繩,伸手一揮所有人都?好隊形下馬為了上來。


    “崔正泉已經被我青竹幫除名了,又因崔正泉做下的惡事,對本幫威脅巨大,請和我們回去幫規處置。”


    崔正泉臉色大變,他一手建立起來的幫會,轉眼間就成了別人的家業,讓他如何不難受。


    “伊和平,你??????”


    氣的崔正泉一時間境找不到怒罵的話語。


    而王予的臉立刻拉胯下來,他一人打三個可以,打六個也不虛,一下來了這麽多人,就算他跑的掉,他的手下和女人就難說了。


    王予看著崔正泉道:“咱們剛剛才見過麵對嗎?”


    崔正泉還在氣頭上,聞言一愣道:“對。”


    王予接著道:“那咱們還不算朋友對嗎?”


    遲疑半響,崔正泉才吃力的說道:“對。”


    王予又道:“那我把你交給你的兄弟們也一定很高興了?”


    崔正泉臉色比哭還難看,嘴角抽動道:“我很高興。”


    王予擺手示意護衛把人放下道:“你可以走了。”


    上官玉臉色平靜的不發一言,王予是他的朋友,而他也和崔正泉算不上多好的交情,自然也就沒有義務幫他對抗他自己的手下。


    崔正泉身上的傷勢在王予丹藥的治療下,已經能自己走路了。


    下了轎椅,一步步蹣跚的向他的兄弟們走過去,正午的陽光下怎麽都不能驅趕隨身跟著的影子。


    兄弟曾幾何時在江湖人心目中是何等的神聖,現如今卻又是怎樣的廉價。


    在秋風中蕭瑟的背影,無不透漏著“窮途末路”四個字。


    人很年輕,卻仿似一位年過古稀的老人,無助且絕望。


    伊和平騎在馬上高高在上看著這個一直壓在他的頭頂上的男人,眼中的興奮止不住的流淌出來,不久的將來,青竹幫就是他的了,整個幫會不會再有人對他說三道四。


    身後的幫眾也一個個眼現狂熱,隻要這次做成了,三大世家的賞金就能拿到一半,無論如何都夠他們過完下半輩子,而不用在江湖上討生活了。


    每個人都有他的訴求,無關對錯和道德,隻與利益有關。


    在他將要走過一般路程的時候,站在石碑上一直沒有說話的柳斐劍忽然道:“青竹幫的幫規是什麽?又要如何處置此人?”


    馬上的伊和平聞言一怔說道:“自然是三刀六洞,割下頭顱掛在旗杆上以儆效尤了。”


    周圍的人都沒說話,仿佛這人說的,是江湖上幫會普片存在的幫規,而事實也就是這樣。


    “好,那你現在就執行吧,這裏這麽多有名望的人看著,應該沒人怪你心狠手辣,傳出去隻會說你為民除害,匡扶正義。”柳斐劍說的很明白也很清楚。


    伊和平眼中的喜色更濃,他還怕走在半道上有人劫持呢,在這裏正符合他的本意。


    王予抬起頭瞧了柳斐劍一眼,心頭暗道:這老頭是個狠人。


    正在此時紅發老人道:“你已經拋棄了崔正泉,就把上官玉也放下吧。”


    “你在教我做事?”本就被人逼迫放人,一肚子不爽的王予回頭平靜的問道。


    “這麽多人,我就不洗你能保得下上官玉,更何況你的手下,和你的女人可沒有你這麽高的武功。”紅發老人似乎吃定了王予。


    突的王予拐過了話題問道:“你腳下躺著的三人都是誰?”


    紅發老人低頭看了一眼地上三人道:“杜飛龍和葉秋紅,另一個認不認識,不過都已經死了。”


    “死了?”王予奇怪的看著紅發老人,像是要從這人的身上看出是不是說謊了。


    “死了,死在一柄劍下。”紅發老人很肯定的道。


    說話間地上已經死了的三人忽然活了過來,不但活了過來,還各自出手攻向紅發老人的下身。


    紅發老人本就站的極近,有完全沒有料到這種突然地變化,隻來得及擋下從地上飛起的雙腿,借著退的力道,身體向後飛速的遠離,卻還是被一雙掌擊中了肚子。


    肚子本就是人體最為脆弱的地方,用的力氣稍微大一點,都能打的人彎腰駝背,老半天回不過勁。


    紅發老人的內外功力是很高深,可有心算無心,一樣吃了大虧。


    隨後而來的就是一把飛鏢,很普通的哪一種,但在這個時候卻很要人命。


    距離太遠王予也鞭長莫及,說時遲那時快,隻見路邊樹上射下了一枚楓葉樣的飛鏢攔截了下來。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本來還在後退的紅發老人卻不管偷襲他的三人,反而向著路邊的樹上發起了進攻。


    而剛剛攻擊過紅發老人的三人卻一躍而起同樣攻向了樹上。


    一聲巨響,樹葉紛飛,一個頭戴麵具,身穿楓葉紅衣服的人廢了出來,落在地上後退了幾步,咳嗽了幾聲才道:“原來你們是一夥的,就是為了勾引我出來。”


    聲音嘶啞的如同鐵皮在石頭上來回摩擦。


    “我查到你就是殺死葉家幾十口人的凶手,所以才布置了這個局,這次看你往哪裏跑。”


    紅發老人眼看三兩步就要追上,王予身後大啞巴女孩卻忽然拉著一名護衛比劃了幾下,護衛上前在王予耳邊用傳音入密道:“小蘭說她在這人身上聞到了異種蘭花的香氣。”


    王予一怔,暗道:場麵越來越複雜了,不知道自己頂不頂得住。


    他沒有立刻出手,在不清楚複雜局麵下,誰會對自己有利,貿然出手隻能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那個人。


    上官玉說那晚偷襲他們的人是葉秋紅和杜飛龍,最後又被隱在暗處的神秘人給引走了。


    而他自己和葉秋紅對陣過,當時杜飛龍也有聯手打算對付他的意願,卻不知為何又收手了,隨後他就在第二天早上遇到了一個假扮徐震的人的暗殺。


    可以肯定的是杜飛龍和葉秋紅是有問題的,那麽當時約他出門的柳斐劍是不是也有問題呢?


    要不然又怎會那麽巧合的被暗中的人鑽了空子。


    而現在紅發老人和杜飛龍他們聯手設局,誅殺另一位從未見過的人,也不可信了。


    王予忽然發現,他能夠信任的似乎隻有那位明著麵紗的女人,也是在他的感知之中武功最高的那一位。


    破局要從何處著手王予還沒有想明白,被連續逼迫踉蹌退後的麵具人卻在遠離這裏的所有人。


    王予心頭一動,這人難道不知道求救?還是他覺得在場的人都是危險的?


    眼看著麵具人再也無力逃亡,王予忽然拔劍向紅發老人刺去。


    這一劍稱不上日月無光,山河震動,卻也迅如雷霆,轉瞬即至。


    紅發老人雙手隻能收回,左掌拍向劍脊,右掌攻向王予的左肩,而王予手中的劍卻是一轉,拍向劍脊的左手若不收手,就剛好擋在了劍刃上。


    剛剛還對麵具人追殺的杜飛龍調轉雙腿,身子一矮,雙手撐地,連環踢出三腳,每一腳都幾乎能看到殘影。


    另一邊的黑衣人則是抽出了一柄短刀欺身上前,打算近身限製王予劍法的發揮。


    葉秋紅還是一柄長劍,隨風飛舞。


    當真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現在麵臨絕境的卻是王予,麵具人忽的挺身上前顧不得身上的傷勢,從腰間抽出了一柄軟劍纏向了短刀。


    站在石碑上的柳斐劍,本來隻是動動嘴皮子的事,忽然發現葉秋紅的劍法,竟然是他們柳家的,也是身形晃動,想要擒下問個明白。


    馬車旁少了王予,十四位護衛已經結成了陣型,防備旁人來襲。


    此時崔正泉剛走過一般,就被下馬上前的伊和平一掌拍飛,跌落的地點離著馬車並不遠,而最開始騎馬到來,一直沒有動靜的,開碑手楊成煥,伏魔劍趙亞輝,絕刀西門守城他們一個個飛撲上去。


    如同一群見了骨頭的惡狗,誰也不願意落人一步。


    護衛們對掉落在麵前的崔正泉視而不見,一個個凝神戒備這可能到來的突襲。


    上官玉則無奈的閉上了眼睛,低著頭不去看向崔正泉,畢竟一起共患難過,那種難得的情義,不是三兩句就能說的清的。


    他沒有理由要求王予的手下上去救人,正如他也沒有理由說服自己,麵前的人生死不管他的事。


    痛苦就是因為想的太多,感情太豐富,什麽都不想放下,卻又什麽都抓不到手中。


    人生的每一次取舍,都是一次痛苦的抉擇,沒誰能夠笑傲一生,而從不後悔的。


    變化來的太突然,也來的太過猛烈。


    王予無法分身它顧,隻能迅速的解決掉對手才是正途。


    腳下步伐轉動,身法縹緲似煙塵,恍惚中一個人分成了好幾個,倒是是多少個杜飛龍說不清楚。


    他連續踢出的三腳,都隻踢碎了三個影子。


    紅發老人麵對王予急速的劍法,也是手忙腳亂,他發現對麵這個年輕人的每一劍都是針對他的掌法而存在的。


    不斷地變化掌法,也隻能延長自己被擊敗的時間。


    隻需再有三招,自己一定會被長劍此種,紅發老人心中暗道,同時心底也有了後退的想法。


    王予的長劍沒有乘勝追擊,而是一個回旋,刺向了被麵具人纏住的黑衣短刀客。


    劍光暗淡,似天上流星一閃而逝。


    快到極致的劍,配合上“承影”特殊的材質,殺一個被牽判住不自己還低一個小境界的人,真的是輕而易舉。


    長劍從側麵刺進這人脖子的時候,這人連扭頭多瞧一眼王予的機會都沒有,如同倒了鹽的空袋子,軟到在地上。


    柳斐劍極力還遠,差點趕過來,離得最近的葉秋紅眼中露著凶光,手中的劍隻差一寸就能插進王予的後輩,之後任他是何等高手,也隻能和這個世界說再見。


    但差一寸,就是差一寸,在他勝券在握的時候,這一寸竟然再也刺不下去。


    他的體內一陣麻癢,讓他瞬間手中一頓,失去了最後的一點機會,而王予的劍則快速的抽回,又神奇的寸進了他的眉心。


    然後他的眉心就像楓林中的楓葉一樣,暈紅開來。


    不明所以的杜飛龍立刻收腿,打著滾飛快的竄出一丈,驚疑不定的看著王予道


    “你使得什麽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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