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玉話說的輕佻。


    麵紗女人似乎並沒有什麽不悅,反而眼中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哼!你們這些大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石映雪俏臉含霜的全看在眼中,氣呼呼的說道。


    經過這麽一打岔,竟然忘記了她下樓是要幹嘛的。


    “你去吧,我看好你。”傅百工本來一陣意動,想要爭取一下,忽然看到這一雙眼睛很眼熟,似乎經常見到,再一想就是一驚,迅速掩蓋住心裏的想法說道。


    上官玉給了傅百工一個你瞧好了的眼神,上前道:“姑娘,你一個人嗎?”


    麵紗女人沉默不語。


    上官玉又道:“不介意的話,咱們還可以單獨聊聊。”


    麵紗女人還是沉默不語。


    上官玉恍然,從懷裏拿出一疊銀票道:“這可是全國通用的大通銀票,我樓上還有金票呢,想不想看看?”


    麵紗女人意動,卻還是沉默不語。


    上官玉神情振奮的拉著就往樓上走去,在上樓後的最後一瞬間還把手背在身後,比劃了一個男人才懂的手勢。


    不一會王予穿著上官玉的一身衣服,下樓來了。


    石映雪扭頭看著,滿腔的怒火騰的一下又竄起老高:“說,昨晚你幹嘛去了?”說著鼻子靈敏的在王予身上輕輕嗅了嗅。


    接著又道:“好啊,身上的氣味和昨晚屋子裏的一樣,今天你不把話說清楚,就別想著出門。”


    王予對於質問哪能說實話,這種事說出來可不好聽,關鍵是正在發怒的女人她不會信啊。


    “你肯定弄錯了,這身衣服可是上官玉的,誰知道他們兩人昨晚都幹了啥。”王予一本正經的說道。


    “真的?”石映雪狐疑的打量著,自己有衣服不穿,穿別人的是幾個意思?


    “真的。”王予立刻做著保證。


    一旁的傅百工都快要看傻了,出門偷香回來,被抓了現行,還能這麽弄嗎?


    “那上官玉呢?”石映雪道。


    “在樓上呢。”王予頭也沒抬的先吃了幾個包子,墊墊肚子,昨晚都是體力活,早就餓了。


    “趕緊把衣服換了,這種氣味,我聞著不開心。”石映雪立刻就下達了重要命令。


    王予也立刻領命。


    隻有傅百工很快出完了早餐,上樓去了上官玉的房間。


    隻見上官玉穿著一身女兒裝,帶著麵紗,坐在床沿上,眼睛無神的看著門口,也不知心裏都想的是啥。


    “上官玉?”傅百工叫了一聲,上官玉臉上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可惜被麵紗擋著,旁人看不到。


    傅百工從眼神中確認是他叫對的人,上前打量了一下,隻是被點了穴道。


    他連續換了好幾種手法都沒能解得開,隻能兩手一攤,愛莫能助的轉身走了出去,並體貼的關好了門窗。


    傅百工站在門口,思量了一下,自家的少爺可真是會玩。


    甘穀縣城的另一個院子裏。


    紫嫣然坐在一個秋千上,蕩來蕩去,不時地蹙眉感覺身體不舒服,又輕輕的換了個姿勢。


    今早為了裝的強勢一點,還不覺得難受,現在一個人了卻有些頂不住。


    還想著能盡快報仇的,看來隻能往後拖延了。


    這是小蘭端著一碗銀耳羹走了過來,放在了秋千旁的石桌上。


    “那個女人已經死了,什麽都沒有供出來。”小蘭說著這幾天對刑訊逼供結果。


    “看來那位六皇子很有手段啊,找沒找到崔正泉他們的隱秘藏身地?”紫嫣然下了秋千緩步走到石桌前坐下道。


    “找到了,不過崔正泉已經死了,和前麵五個男人一樣,心髒缺失死亡的。”小蘭說完,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麽?”紫嫣然喝著溫度剛合適的銀耳羹道。


    “現在又一些小道消息,說你中了六欲花毒????????????”小蘭話說一半就再也說不下去,隻是偷偷的看了紫嫣然一眼,確定已經不是完璧,心裏暗自一驚。


    “六欲花毒確實厲害,而且隻針對我修煉的這門武功,也隻有最熟悉我的人才調配的出來吧,你有沒有查出消息來源?”紫嫣然毫不在意這些消息的傳播,能下毒的人,怎麽可能不利用這種言語攻勢。


    “那少主你????????????”


    “你是想說,我中毒了沒有?”紫嫣然一笑道。


    小蘭不敢接話。


    “人家已經算計的那麽準了,自然是中毒了,不過我有男人,怕什麽?”紫嫣然抬頭一看就知道小蘭在心裏想著什麽,接著又道:“隻有一個,用起來還不錯,能當好幾個的用。”


    泰州暗流湧動,離州卻是被扯下了最後一塊遮羞布。


    和林晚秋比武過後,兩人戰成平手,給出了一塊金牌,隨後又遇到了周世傑,輸了一招,拿到了一塊銀牌。


    而後輪到無相宗的時候後,就發生了變化。


    前去挑戰的路上,接二連三的有人阻道,到了宗門腳下的時候,已經連續戰鬥了十二場之多。


    離州江湖任何人都可以敗,唯獨無相宗不行。


    “劍宗裴正仁前來拜山。”


    裴正仁連續喊了三次,才有人下的上來,來著正是和王予暗地裏比鬥過的道裝老頭。


    “老道何如德,不知賢侄怎麽稱呼?”何如德明知故問,一上來先用身份那捏住對手,讓等一會的比劍能多占點上風。


    裴正仁已經戰鬥了十二場了,早就明白無相宗上下是個怎樣的心態,內心已經有了看不起這種小家子氣的做法。


    “明年秋天,劍宗合宗,請江湖上的用劍朋友前去觀禮,這是一塊令牌,你宗可自行派遣人手。”


    說完就是一禮,根本不提要比劍的事情。


    鬧得何如德接著令牌尷尬的不知如何自處,他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卻如同一拳打在了空氣上,虛不受力,難受至極。


    在裴正仁將要轉身的時候,何如德忽然問道:“不知賢侄下一步將去何處?不如在我宗門歇腳可好?”


    前一句是為了掩飾尷尬,後一句則是個客套話,這一點裴正仁心內清楚。


    “聽說離州豐縣有一個靈鷲宮的地方,那裏有位叫王予的人劍法挺不錯。”


    豐縣再次成為了離州江湖人趨之若鶩的地方。


    隻因江湖傳言,有一個大高手說那裏有一位高明劍客。


    上一次兩大高手比武,已經過去兩年多時間了,去過的人都知道,那是一處落後的地方,不要說有什麽有名的高手了,就連縣城的官員都湊不齊。


    隻有進一年的時間,多有那個地方的消息,還是因為一些賭棍和酒鬼傳開的。


    而賭棍和酒鬼的話能當真?


    樂韻在王予走後不久,因為修煉王予留下來的《六陽掌》和《折梅手》,忽然有所觸動,本就神罡境大圓滿的修為,有了進一步的可能。


    她迅速抓住鍥機,閉關一段時間之後,很快就突破了境界,也就前不久剛剛穩固了境界出來透透氣。


    “夫人,這次來縣城的江湖人比上次還要多,縣城的捕快和衛所的兵丁,都有些不夠用了。”


    吳長德上山,正在給樂韻匯報最新的狀態。


    走了楚江南,剩下的四人可是把豐縣乃至靈鷲宮當成了他們自己的心血來維護,能親眼見證,親手打造出這樣一個奇跡,以後老的走不動了,也能和別人吹牛,“瞧,那都是我一拳一腳,親自打下來的地盤。”


    “山上還有多少靈鷲宮的弟子?把一些出色的都派出去,隻練功不學會爭鬥,有緣也別像這能更近一步。”境界的提升,讓樂韻身上的威勢,也越發的沉重。


    吳長德點頭應著,看了一眼坐著的樂韻,內心一陣感歎,曾幾何時他的修為在人家的前麵,現如今已經後來居上,到了大多數江湖人夢寐以求的的境界,而他自己還在路上蹉跎歲月。


    捋順了開頭,其實剩下的事情並不多,樂韻的案桌上,也沒多少需要她處理事務。


    看著吳長德出門布置人手,樂韻則雙手托著下巴怔怔出神,王予建立起來的規矩秩序,到現在她才看出了點名堂,說是為懶人製定的沒錯,卻偏偏能夠發揮任何一人的長處。


    而且讓這些人心甘情願的付出,不會有一點的怨言。


    想到這些,就想到了王予,原以為權利是個很吸引人的東西,在得到了之後,卻發現還不如這個男人的魅力大。


    “不知道你現在在什麽地方,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在外麵拈花惹草。”樂韻喃喃自語道。


    相比樂韻的孤單,冰兒和婉兒兩姐妹可就熱鬧了。


    一家好幾口人到處閑逛,在豐縣待得時間久了,就回到商縣去,反正哪裏熱鬧就去哪裏,這次也是離州府大多數江湖人都在往豐縣去,她們才想著回去看看。


    這些人之中最辛苦的就要數胡說了,武功剛好過得去,大多數跑腿的活都是他在幹,又是後還十分想念,和王予出行的日子,隻可惜一去不複返了。


    他自己也思考過,連最基本的“護駕”都不會,若他是在王予的位置上,也一定不會要他。


    正午。


    這正是豐縣每個客棧都最熱鬧的時候,有錢人可以去檔次最高的棲鳳樓,錢少的也可以去檔次低一些的其它客棧。


    如家客棧樓下飯廳裏每張桌子上,都有客人,跑堂的夥計小東子忙的滿頭大汗,連嗓子都有些喊得啞了。


    樓上的總共二十三間客房,也已經全部客滿。


    客人們大多數都是佩刀掛劍的江湖好漢,本是一見麵,很多仇家都能豬腦打出狗腦子的人,卻乖乖的沒有任何鬧事。


    隻因豐縣的規矩,就是不許在城內動刀槍,發現一例處理一例,從來沒有例外。


    今天早上還有一個神罡境大圓滿的高手,仗著自己武功高強,霸道的不行,那曾想過最後竟然會被人派去挑大糞。


    而之所以這麽乖,就是被一個人,連半招都沒用上,打的趴在地上起不來。


    這些人都是來此觀看高手比武的,若是能從其中學個一招半式,都夠他們受用無窮了。


    隻可惜他們要等的人從來都不會是一隻被人觀賞的猴子。


    去往七星鎮的路上。


    一位年輕的劍客緩步走來,正是告別了無相宗,一刻不停趕來的裴正仁。


    他已經見過了豐縣的繁華,喝了最烈的豐酒,玩了最大的賭局,睡了最好的客棧。


    養好了精神,就來到了這裏。


    路中央盤膝坐著一個少年,年紀還很稚嫩,身旁卻放著一柄劍。


    劍很普通,少年的衣著也很普通,隻有袖口上繡著衣著山峰,山峰上縹緲的雲霧。


    此時少年抬頭看向裴正仁道:“客人若是來看比武的,可在豐縣等候,此地乃靈鷲宮所在,不對外開放。”


    裴正仁忽然來了興趣,離州最大的宗門無相宗,百般遮掩,萬般拖延,都是不想讓自己打擊宗門的名聲。


    而這個靈鷲宮卻不是如此,他見過這裏的練武人,隻當練武是強身健體,防衛自用,沒見到為此爭名奪利。


    “請問,若是你們靈鷲宮的人比劍輸了會怎樣?”裴正仁好奇的問道。


    “輸了就輸了,再練起來就是,還能怎樣?”少年人詫異的道。


    “你們就沒想過名譽受損?”裴正仁道。


    “靈鷲宮的名譽是靈鷲宮所有人累積起來的,怎能因為一人就受損了呢?真若如此,那也是靈鷲宮解散的時候了。”少年人說著和他年紀並不相符的話。


    “這話是你自己想的?”裴正仁越發好奇道。


    “不,宮主說的。”少年人道。


    “你學劍?”裴正仁思索了一下道。


    “是的,學劍已經快半年了。”少年人道。


    “可否請教高招?”裴正仁醒了一個很正統的劍禮。


    “可。”少年人起身回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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