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咣”的敲擊聲,讓屋內的平民一陣懼怕。


    有些騷亂的擠在了同一個角落,吃驚的看著。


    掌櫃的麵不改色,仿佛看不到有人拿著劍在和他說話。


    那下人正要再次發作,給掌櫃的一點好看的時候,王予進來了。


    然而王予剛一進門,看到的卻是離著櫃台不遠的黃一沙。


    此時他還不知道這個年輕人叫這個名字。


    矮胖富貴的那人雖然眼睛長在腦門上,卻還是每時每刻都在注意著周圍人對他的敬畏。


    見到王予進門看得並不是他,心頭就是一陣不快。


    不快的表情很快就體現在了臉上,跟著他時間最久的另外一個跟隨立刻就明白了怎麽回事。


    替老爺解憂,讓老爺開心,高興。


    本就是他們這企鵝老爺身邊,最親近的人做的事情。


    如若不然,要他們幹嘛?


    這名下人跟隨,神情倨傲的攔在了王予的路上。


    “你這人懂不懂規矩?沒看到萬馬堂的堂主,麻天狼正在辦事嗎?”


    萬馬堂?麻天狼?


    好家夥,王予正要去找的萬馬堂,剛出門就已經找到了。


    隻是這位堂主麻天狼怎麽看都像是一個員外。


    和本地的風俗習慣格格不入。


    難道這也是這個萬馬堂的特色?


    沒等到王予發問,站在櫃台不遠處,懷抱著長刀身穿白衣的少年人卻接口了。


    “你們是萬馬堂的人?”


    攔著王予的那名跟隨,詫異的轉身看了過去。


    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威嚴一些道:“不錯,我正是萬馬堂的左護法麻左。”


    “那麽你準備好了嗎?”


    抱刀的年輕人,右手已經按在了刀柄上,隨時都可以出道,斬殺麵前的敵人。


    “準備好了什麽?”


    麻左疑惑的道。


    忽然他眼角的餘光看到,自家的堂主麻天狼,身體正在不由自主的發抖。


    雙腿發顫之下,仿佛站立不穩,隨時都會倒下。


    踉蹌了幾步,靠在牆壁上不斷的喘著粗氣。


    那是他們的堂主,是他們最敬重的第一高手。


    正是這個人讓他們擺脫了餓肚子的困境,能夠吃飽穿暖,還不用受人欺負。


    而現在這位沙塵暴就在眼前都麵不改色的堂主,不知為何臉上鐵青,嘴唇發紫,眼中恐懼的仿佛看到了死神。


    可此地那會有死神?


    除了平民,就隻有油鹽店鋪的掌櫃的。


    還有剛剛進門的兩位有錢人,還能有誰?


    正囂張的用手中長劍敲打著櫃台的麻右,忽然聽到身後一靜,不由的看向了堂主。


    然後就看到了堂主眼中的恐懼,不明所以的順著堂主的目光看去。


    第一眼就看到了一柄刀,然後是按著刀柄的,蒼白的手。


    最後則是到的主人,同樣蒼白的臉。


    隻是一張很少見到太陽的臉,又怎麽可能嚇得了人?


    “‘黃沙一刀,煙塵無蹤’,你是黃一沙,黃···黃大俠。”


    靠在牆上,麵無血色的麻天狼,再也沒有眼高於頂的架勢。


    他之前見過黃一沙的畫像,隻是作畫的人手藝太差,花點隻有一些神似,不留神根本看不出來。


    直等到黃一沙問起萬馬堂的時候,麻天狼才看清此人是誰。


    現在,在關外。


    最讓人恐懼的就是這位黃一沙,人家隻殺萬馬堂的人。


    隻要你承認自己的幫會,不在用萬馬堂的名號,就可以生還。


    不然也不過是刀下多了一條冤魂,沒處說理。


    麻右忽然收起了長劍,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想要尊金認全,卻發現那些擠在牆角的人根本不歡迎他。


    隻能小心翼翼的向自家堂主靠過去。


    另一位麻左則是驚得手足無措。


    他隻是想要仗著萬馬堂的名號,震懾一些不明就裏的人。


    隻因他們的萬馬堂,可是和人家最大的那個關東萬馬堂不是一回事。


    碰瓷在任何地方都有,隻是看會不會遇到狠人。


    麻天狼他們這一次就是出門沒有看黃曆,遇到了專門殺萬馬堂人的狠人。


    “黃···黃大俠,我們是叫萬馬堂,可都是玩馬的堂口,可不敢和人家關東的,叫一個名號。”


    王予聽得好笑,難得這些人能夠立刻想出這種碰瓷的招數。


    能夠讓自己幸免於難,用什麽方法都不會寒磣。


    不知是黃一沙信了,還是人家殺人夠多,今天休業。


    沒有在追究下去。


    麻天狼狼狽的擦著額頭的冷汗,帶著兩名護法,一溜煙就跑了出去。


    那些來此賣鹽的平民,也不想多呆,走了個一幹二淨。


    反正這裏也而不是老馬一家鹽鋪子,隻不過是此地便宜一點而已。


    為了小命,也沒對少人計較貴賤。


    “你就是老馬?”


    王予好奇的看著櫃台後麵的掌櫃的。


    掌櫃的麵色紅潤,不像是能夠在沙漠裏吃苦的人,經過風沙摧殘的可都是皮膚幹燥,開裂。


    三四十歲的人,都像五十對多歲的模樣。


    “我是。”


    老馬看著王予,他的一雙眼睛識人無數,卻看不清王予的來路。


    穿著這麽好的衣衫,不在中原待著享受生活,跑的這種地方,身後一般都會跟著很大的商隊。


    而麵前這人沒有,身後跟著的人,也絕對不是此人的手下。


    看過了王予,又把目光落在了上官玉的身上。


    這人他見過,對於小鎮上稀少的人口,老馬還是能夠一眼看出此人是誰。


    一位流浪漢,換了一身衣服,就像變了一個人,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隻在心裏暗暗歎息,以前看走眼了,要是能夠多交好一些,此次的麻煩肯定能夠解決。


    上官玉以前沒有進來過這裏,他不需要來此買鹽。


    隻需要在外麵殺一兩位獨行大盜,就能維持他很長時間的生計。


    劫富濟貧此地沒有生存的土壤,可行俠仗義還是可以的。


    黃一沙也在觀察著來人,在他眼中上官玉更像是一位世家公子,而王予隻是個跟班。


    那種從小到大養成的氣質,可不是隻受幾天苦,就能夠輕易磨滅的了得。


    而且上官玉的武功一定很高。


    王予則是一點武功都不會。


    “那就好,我想雇傭你,去找傳說中萬馬堂,開個價。”


    王予也幹脆,時間不等人,要是迷失在沙漠之中,倒黴的一定會是他。


    上升到合鼎境之上,不但需要足夠的修煉值,更加需要一點鍥機。


    這要命的鍥機,在他模糊的感應到之後,居然就在關外。


    王予很懷疑,是不是和他在李家看到的密聞有關。


    而且這種鍥機很神奇的是,一人一生隻有兩次,所為事不過三。


    錯過兩次之後,就再也上不去了。


    老馬沉默,到現在為止,已經有四人來找他做向導了。


    而且都是要找傳說的的萬馬堂。


    可那種地方是人能夠找的到的?


    若是能找到,他又何必在此地開個小店,勉強糊口?


    名聲很多時候,可以產生利益,但也有的時候是個枷鎖,讓得到它的人身不由己。


    老馬已經金盆洗手了不知多久了,久的他都快要忘了時間。


    可在有心人之中卻從來都不會忘記。


    王予見老馬遲疑,“啪”的一下,就砸出了一疊銀票。


    每一張都是一百兩,這一疊最少有五千兩之多。


    五千兩的銀子,在關外可以賣不知多少人的人頭,這樣的小店要開不知多少年才能掙得到。


    可在老馬的眼中卻比刀子架子脖子上還要讓人恐懼。


    很多錢都是有命拿,沒命花的。


    老馬驚得後退半步,背擠在了身後的牆上,把牆上的油瓶搖晃的“咣當”作響。


    “這位,這位老爺,我已經差不多十年都沒有進過沙漠了。”


    老馬表達的意思很清楚,十年時間是一個很長的時限。


    足夠變化多端的沙漠,淹沒掉一切痕跡。


    哪怕是最有經驗的人,隻需一個月,就立刻不在熟悉他曾經走過的地方。


    王予看向上官玉。


    十年時間,哪怕是在中原,十年時間的變化,都足夠讓很多人迷路,更何況是在沙漠裏。


    上官玉也不是很懂,尷尬的看了王予一眼道:“那你知不知道此地最經常出入沙漠的人都有誰?”


    王予眼中不由的露出讚賞,行千裏路還是很有效果的。


    他自己都沒有想明白這個道理,上官玉卻一下子把握住了。


    隻要知道了經常出入沙漠的人,全部請在一起,群策群力,那也是一個好辦法。


    老馬一怔,麵色一緩,不用苛求他去冒險,說幾個人命還是可以做到的。


    “羊老五,漫天沙,還有老牛,這三人是出入沙漠之中,最厲害的高手。”


    王予收回了銀票,沒有耽擱時間,立刻就找了老馬說的這三人。


    然而,想法雖好,卻還是慢了一步。


    羊老五昨天出門就沒回來,有人看到他跟著一個馬隊。


    漫天沙則是跟著一對商隊在兩天前就已經出發了,去向不明。


    而老牛卻是被逃出老馬油鹽鋪子的麻天狼他們請走了。


    也隻是前後腳的事情,現在再追,人生路不是的也不一定能夠追的上。


    “這麽多人都想要找萬馬堂,難道那個地方真的存在?”


    上官玉鬱悶的道。


    拿著銀子,居然請不到人,這種事情還是他上官少爺第一次遇到。


    “什麽人出來。”


    走了一圈,然沒有找到,身後跟著的眼線,卻多了起來。


    似乎這個小鎮上的人,都化身成了跟屁蟲,每個地方都能看到他們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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