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輝閃爍。


    來的人,也不全都是一身白衣。


    此時這些人在離他們一丈遠的地方停下,從隊伍中走出一人。


    瞧了一眼屈安他們,有意無意的保護著水源的行為,眼中透漏出毫不掩飾的高傲,和優越。


    似乎一群在沙漠中爭水的人,根本沒有辦法和他們不用為了這點髒水的人相比。


    “你們是萬馬堂的人,我不會看錯,帶我們回萬馬堂拿點東西。”


    此人一身黑衣,一張年輕漂亮的臉蛋,若是走在中原的任何一個地方,都能獲得一句讚美。


    然而此時說出來的話,卻是一點都不客氣。


    萬馬堂是沙漠中的大幫派,即便是現在有些落魄了,也不是任何人都能耀武揚威的。


    而且此人想要萬馬堂的東西,連交易都不用,直接就是拿。


    真當他們這些人是死人不成。


    “從來隻有我們萬馬堂的人去別的地方,拿別人的東西,還沒聽說過有人敢拿我們的東西。”


    萬奉知道現在就是他要表現的時候,要不然等到事情結束後清算,他絕對難逃懲罰。


    此話說完,那些剛剛和申公流雲對峙的萬馬堂手下,都是一舒胸中悶氣,暢快的哈哈大笑。


    屈安沒有笑,隻謹慎的瞧著說話的少年。


    隻因他看不出來少年的深淺,似乎這人身上沒有一點武功存在。


    而這種感覺隻有在以前的遲浩明,和現在的王予身上出現過。


    難道麵前這人的武功也達到了那個層次?


    屈安想的越深,內心就越是無力。


    曾幾何時,堂堂萬馬堂,竟然落到了這般田地,隨便出來一人,丟能夠讓他們喝一壺。


    仿佛原來的名聲,都是假的。


    少年人也不說話,他的江湖經驗不是很豐富,但卻知道一件事情,要是自己說的話沒人聽。


    那麽手中的劍一定會讓對方聽得明白。


    萬奉剛說出一句話,就仿佛喉嚨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捏住了,那些跟著起哄的手下。


    笑聲也漸漸地小了下來,直至消失,再不可聞。


    萬奉忽然發現,在最近的幾天,自己看人和避免危險的水準,大幅度降低。


    明明看在眼中,知道來人神秘莫測,卻還是說話不經腦子的上去撩撥。


    心中的念頭剛剛閃過,眼中卻映出了一個劍影。


    還沒有看明白到底是個什麽東西,隻聽得身邊一聲驚呼,然後扭頭看去,身邊的人驚慌失措的捂著嘴巴,不敢露出半點聲音。


    隻是驚懼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突兀的整個片段,就像打破了一個很長的噩夢,舒服的沉睡了下去。


    然而不知為何,卻又想掙紮著醒來。


    矛盾的念頭一閃而逝。


    上官玉隻覺得王予的劍法已經很快了,此時見了少年的劍法,卻又覺得王予的劍似乎也並不是多快。


    隻是對比著年齡,對他的打擊就很大了。


    看起來比他還年輕,武功卻已經遙遙領先。


    世間的妖孽,出一個王予就行了,但上官玉看向了麵前整個隊伍,似乎這樣的妖孽還很多的樣子。


    屈安一陣後怕,一動不動的站著。


    幸好有一個人上去試了一下風險。


    而此時申公流雲卻是瞳孔一縮,通過了少年人的一些細微的動做,她已經知道這些人都是誰了。


    衣角上的月亮圖案,她也是有的,隻是這一次,沒有穿這種款式的衣服。


    一直都很懼怕這個神秘組織,自然也就沒有上前認識的想法。


    “現在萬馬堂的東西,我能不能拿了?”


    少年人再次開口,已經沒有人不識相的說“不能”了。


    隻有老馬突然間有了一絲命運無常,落寞的感覺。


    對他來說報仇已經是刻在骨子裏的信念,然而仇人死了的時候,卻沒有一點大仇得報的快感。


    隻覺的天下之大,已經沒有什麽他可以掛念的了。


    隨著少年的問話,屈安一驚,幾乎每一個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萬馬堂現在最高的高手,最有權利的人,似乎也隻有他一個了。


    就連一路跟上來的那些,想要和他爭權奪利的黃沙刀客統領,都一副唯馬是瞻的表情。


    往日覺的權利好,然而該履行自己義務的時候,卻不是這麽想了。


    “可以,可以,萬馬堂的東西,隨便你們拿,隻是不知諸位要的是什麽?”


    屈安忙不迭的回答道。


    少年很滿意自己帶來的震懾。


    “萬馬堂有一口棺材,很特殊的棺材,你們知不知道在那?”


    萬馬堂的棺材很多,但特殊的棺材是有一口。


    正好那一口棺材已經被人取走了。


    屈安鬆了一口氣道:“特殊的棺材有一口,不巧被人取走了,那人若是不迷路的話,已經到了萬馬之源。”


    上官玉沒精力在屈安身上發怒。


    人家和王予的關係,也是被威脅的關係,現在說出來也在情理之中。


    現在他想的隻是怎麽才能快速的通知王予,好讓他知道有一個神秘的組織正在找他。


    隨著屈安的話音落下。


    被抬著的房子裏,立刻就刮起了一陣清風,少年人展開的手臂上就在站著一位蒙著白色麵紗的女人。


    上官玉仰著頭看去,不由的無語,似乎每一個對自己容貌很自信的女人,都喜歡蒙著麵紗。


    是不想給別人看,還是隻適合孤芳自賞,就隻有她們自己知道了。


    “你說棺材被人取走了?還被抬到了萬馬之源?”


    神女萬年不動的心情,卻是起了一點漣漪。


    陰差陽錯的錯過了機會,和馬翁自以為是的拿走了棺材,似乎也沒有什麽兩樣。


    屈安恭敬的道:“是的,拿走棺材的人名字叫王予。”


    神女一愣,總覺得這個名字,在哪裏聽說過。


    風道長也是一怔,心裏思索著這個名字,到底代表著什麽。


    突然傳音給神女。


    “月神傳下的畫像,就有一個叫做王予的人,說是見到了不用管死活,立刻滅殺。”


    神女也不問是何原因,隻要是月神傳下來的神旨,就一定會被執行。


    “立刻轉道去萬馬之源,這些人也全部都帶上。”


    話音還在耳中,少年胳膊上的女人,已經化作了一陣清風消失不見了。


    申公流雲突兀的有些羨慕這個女人,說一不二的權勢,無論是誰都難以抗拒。


    她的心裏也有了一句書上曾經一個人說過的話:女人當如是,彼可取而代之。


    月神不在,神女的話就是神旨。


    一行人再次上路了,目標還是萬馬之源。


    命運卻沒有任何的改變,之前是屬於王予的俘虜,現在隻不過換了一個人而已。


    而死去的萬奉就有些不值得了。


    硬氣的人總是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原本需要七天的時間,隻用了三天就到了目的地。


    然而原本還在的萬馬之源卻是在眼前消失了,仿佛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最早到達的風道人,急的滿頭大汗。


    萬馬之源是從他的手中丟失的,那隻有從他的手中找出來。


    若是找不到,任誰隻要想到這種可能,就再也想不下去。


    “還沒有找到?”


    輕輕地一句話,讓風道長萬分惶恐。


    “節點,節點沒有了。”


    此地的各種風水堪輿都用上了,卻都是牛頭對不上馬尾,各種錯綜複雜的怪事,怎麽算都算不明白。


    “你可是說過,時間沒到,怎麽就會消失?”


    風道長臉色慘白。


    “那個進去的人,一定也懂得奇門遁甲,道行應該還在我之上,要不然他就算得到了棺材,也不應該立刻就能找對地方。”


    女神正坐在一塊大椅子上。


    麵前擺著一張圓桌,桌子上各種幹果糕點,一樣不缺。


    上官玉實在不明白,這些東西,是怎麽被帶著在沙漠中跑的。


    要是能夠看懂其中的奧妙,打算回去也自己做一套出來。


    讓家裏的那些暴發戶,好好的看看什麽才叫奢華的享受。


    “那麽他要是再次出來,會出現在那個地方?”


    以逸待勞,從來都是最有效的方法,既然親自拿不到寶物,也可以等在出口處,讓人自己交出來。


    “按照以前的經驗,出口的地方,就是他進入的地方。”


    一旁等了好幾天,未曾等到王予出來的牛斷韁五人,還沒來的及離開,就被神女他們堵了個正著。


    在見到屈安也在隊伍中,立刻就放下了對王予的恐懼,轉而投靠了新來的勢力。


    他隻對自己負責,可不是對王予忠誠。


    立刻會意的走向王予進去的那個位置。


    “我記得清楚的很,他進去的位置就是在這裏,當時我還做了記號的。”


    看起來憨厚老實的牛斷韁,換東家一點都不覺得突兀。


    神奇的是,也讓人一直能夠感受到是真的而老實。


    最目瞪口呆的則是上官玉,他親眼看到牛斷韁換了三個主人,卻都能得到每一任主人的重視。


    而且能夠把自己置身事外,不沾染任何的麻煩。


    “你要是不說話,有可能活下去。”


    神女很突然的一句話,讓一值表現的很憨厚的牛斷韁,臉上一僵。


    從來都沒有人這麽直接的讓他去死。


    在任何絕境之下,隻要有人和他說話,就一定會活下來。


    今日他的方法卻不管用了。


    在神女的注視下,牛斷韁覺得兒身上的任何一個地方,都沒有秘密可言。


    能夠看透人心,用的從來都不是手段,而是智慧。


    顯然神女看人的眼光確實不凡。


    “你背叛申公長刀活了下來,背叛馬翁也活了下來,可是你不應該背叛那個叫王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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