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縣,靈鷲宮。


    由於靠近大山,旁邊就是一條蜿蜒綿長的河流。


    此時的氣候相當於中原的冬季。


    不知不覺中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銀裝素裹,仿佛一夜之間柳絮就覆蓋了整個大地。


    豐縣仿佛已經很久都沒有為冬天發愁了,曾經記憶中凍死在路旁的乞丐,也早就消失在了閑言碎語之中。


    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小孩,歡快的玩著雪球。


    雙手和臉頰凍得通紅,然而因為快樂而忘卻了寒冷。


    隻有上了年紀,經過了饑寒交迫的那些老人,才能知道,如今的生活到底多麽來之不易。


    可隻要聽到小孩子的笑聲,就不忍打破這一番美好的氣氛。


    笑嗬嗬的坐在屋簷下,裹著一身厚厚的棉衣,瞧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


    一大早就有縣城組織起來的捕快,召集人手前去掃雪。


    城內很快就被打掃的幹幹淨淨,而要想看到雪景,隻能走到城外。


    遠處的山上。


    山頭白了一截。


    豐縣最有名的靈鷲宮也在白雪之下。


    王予正在閉關,整個縣城和靈鷲宮的大小事務,都是樂韻一手處理,而石映雪從旁協助。


    此時張文也坐在了書桌的對麵,文靜的仿佛就像一本優雅的書冊。


    “這個叫李有才的是王予的什麽人?”


    “隨便給了一本秘籍,修煉有成的劍客。”


    “我還以為是王予的私生子呢,這麽多人追殺,你不給他找點幫手?”


    “幫手已經趕過去了,秦家姐妹能夠處理好這種事情。”


    “王予還需要多久出關?”


    張文也忽然轉過話題問道。


    她每天修煉過後,都會來此一趟,就想看看王予是不是又在騙她。


    一天到晚的不好好幹活,她還想趁著年輕,更上一層永葆青春呢,怎麽可能輕易地放棄王予這個活著的人參寶寶。


    “這個我也不清楚,應該很快了,我還沒有見過他閉關時間用了一個多月的。”


    樂韻也輕鬆了一個多月,隻是代價就是,自己的武功似乎成長的太慢了些。


    “在李有才他們回到山上的時候,應該就能出關了。”


    一直埋頭處理文件的石映雪忽然抬頭道。


    “理由。”


    張文也瞧著石映雪道。


    “林晚秋的境界已經快要穩住了,我知道他的心性從來都是眥睚必報,謝家這麽算計他,他不可能不放手還擊。”


    石映雪也是被睡服的次數多了,對於王予的脾氣一清二楚。


    記得他們剛剛認識的時候,隻是認為王予太過怕事,再後來就是怕惹麻煩,然而經過了長期觀察。


    這些都是表麵現象,內在的從來都是隻要惹了我,我就能幹掉你全家。


    這次的謝家真的很不給麵子,那就隻能把麵子通過手中的劍給奪回來,王予現在有這個實力做這件事情。


    “哦,那個娘娘腔啊。”


    張文也恍然大悟的說道。


    樂韻扶著額頭,一臉不敢直視的樣子,張文也看起來很文雅,很安靜,可做起事來,說起話來,總是讓她一個在合歡宗長大的女人,都覺得臉紅遭不住。


    “對了,王予出關之後,你們不能和我搶,攢了這麽長時間的,應該足夠我好好的用一晚上了。”


    張文也眼睛掠過樂韻和石映雪,做出警告的樣子。


    樂韻放下手中的卷宗,擺擺手不想再說話,實在是和張文也沒什麽好說的。


    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家庭,才能教出這樣讓人一言難盡的女人。


    石映雪則道:“應該的,他一肚子壞水,也攢的差不多了,放出來一些也好。”


    樂韻忽然扭頭看向石映雪,她都不知道什麽時候,石映雪跟著張文也學壞了,原本冰冰冷冷的一個人,說出來的話也開始汙起來了。


    隻不知是隻有正常人的自己,才是在這些人中,不正常的那一個,還是不久的將來,她自己也會同流合汙。


    隻要一想到這一點,心頭就是一驚,總覺得這麽想不對,卻又有些好奇的覺得這樣還挺不錯。


    反正能夠製住王予,用什麽樣的方法,都不會有問題。


    樂韻在心裏這樣想著,表現在外的卻桌子上攤著書冊,自己雙眼無神的點頭,似乎書冊上麵寫著讓她很認同的文字一樣。


    **


    閉關處。


    王予深入的了解到合鼎境之上到底是個怎麽樣的境界。


    在凝神上升的時候,仿佛突破了一層東西,四周五顏六色的霧氣翻湧,而自己正站在了一處安全的岩石上。


    周圍的東西,模糊的似乎披上了一層灰塵,隻能看出其形狀。


    而自己的身體正在內力的運作之下,把身上的灰塵震動的“簌簌”往下掉。


    一件看起來快要腐朽的,帶著歲月痕跡的絲綢衣裳,裹著一個仿佛剛剛小心翼翼剝開的雞蛋。


    “這是我自己?”


    王予瞧著很神奇,合鼎境之上,真的是之上,和自己之前所見的世界,好像都不在一個維度上。


    在這種情況下,再看自己的身體。


    內視之下,就能發現自己修煉的功法路線,還是顯得很粗燥,根本就沒有發揮出應該有的效果。


    試著自己擺弄了一下,卻感受到一陣心悸,好似再這麽折騰下去,改出來的行功路線,有可能把自己給改廢了。


    “看來還是需要一點點的試錯才行,隻是沒了前人的經驗,全憑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想罷,看了一眼自己的修煉值,已經足夠讓自己在參照物很少的情況下,晉升一級。


    再三決定,還是先從內功心法開始,等有了經驗再談其他。


    可隻要一想到,以後為了弄到更多的修煉值,就要努力的幹活,怎麽想都有些不得勁。


    沒有這種活幹的時候,一天到晚的想要這種話來幹。


    然而有了,還多的不像話的時候,卻又感到頭痛。


    不去在想這些有的沒的,一咬牙點選了提升,一種無形的力量,推開了周圍五彩繽紛的霧氣。


    使得自己能夠感受到,霧氣離開的地方,有種莫名的東西正在往身體之中鑽去。


    體內的各種經脈,也在這股力量之下軟化,拓展,然後-進行了微妙的調整,以此來更適合當前身體,形成裝載內力的容器。


    接著其中的一些內力進行了沉澱,融進了軀體之中,強化著身軀,使其更加堅固。


    另一部分一分為二,輕靈的上升到了泥丸宮,進入了腦海。


    仿佛腦海之中也有一個無形的身體,在進行著內力的修煉。


    剩下的內力則是沿著拓展的經脈,運行了一個周天,漸漸地竟然變化了性質,成了一種更加深邃,廣博,但感受起來卻又更加精純的無形之物。


    隨著這種內力,回到了丹田,然後分散在各個穴道,已經稀薄的不仔細觀察,就不大容易發現。


    不知過了多久,身體開始提示自己,肚子餓了,必須要進食的時候,才跳出了這個狀態。


    在自己從之上跌落下來的時候,王予最後看了一眼,他離開的位置,已經被蜂擁而來的霧氣再次填滿。


    再次返回到閉關密室,睜眼看去,四周還是老樣子,隻他做的地方對了一圈薄薄的塵土。


    鼻子靈敏的他剛好能夠嗅到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隨即打開密室門,走了出去。


    站在外麵深深的呼吸了幾次,才覺得體內的內力活潑了起來。


    **


    山頂上的燕子低頭看向了山下。


    “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麽?”


    酒鬼也站在窗前,驚疑不定的看著底下。


    “王予的氣息不見了。”


    能夠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無聲無息的消失,隻能說明一件事情,王予已經進入了不可知之地。


    並且已經修正了功法,進而更切合自身。


    “果真是天才,若不是林晚秋的氣運比他更好,現在早就跟不上了。”


    燕子一生中,見過的天才不要太多,可從沒有一位能夠像王予一樣驚豔。


    除了在他們的手中無能為力,卻也能看出其武功的精妙,對外據他們所致可是從來都沒有敗過。


    單憑這一點就很難得,可以讓一個人養出無敵的氣質,那麽以後的路,就走的更順暢了。


    “我想要不了多久,他就能走到咱們兩人的境界。”


    酒鬼有些失落,雖然找上王予,是為了自身的前途著想,可隻要想到自己要被一個後輩超越,心裏總不是滋味。


    “轉換內力還需要一點時間,不過對他來說這點時間根本不算什麽。”


    在王予回來之後,燕子就看過了王予的底蘊,投機取巧的來的合鼎境之上,總不如林晚秋的底子紮實。


    但快了一步,就是快了一步。


    隻要走的穩,投機取巧有能怎樣,路是人走出來的。


    也沒聽說投機取巧就會斷了前路,江湖上多的是連投機取巧的機會都沒有,活活的耗盡了壽元,成了一杯黃土。


    底蘊深厚的和投機取巧的區別隻是一個很能打,另一個太水,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起夯實根基。


    而王予的聰明在這一方麵,從來都不會讓人失望。


    “我討厭聰明人。”


    酒鬼給自己灌了一口酒,不爽的說道。


    燕子橫了酒鬼一眼,幽幽的道:“你若是真的遇到笨蛋,你就會恨不得把他碾成粉末,然後撒進風裏。”


    燕子曾經也教過一個徒弟,隻可惜天賦很好,就是人太笨了。


    不知從哪學了一套愚忠的想法,好好的武功不練,偏要去當什麽大將軍。


    結果武功荒廢了,自己也因為城破之後殉職了。


    氣的她找上了皇帝老兒,好好的說道了一番,不過是朝堂之中的一個犧牲品,自己的好徒兒卻當成了世間的一切真理。


    最後不但自己死了,自己的妻兒老小也都沒有活下來。


    直落了一句“蠢貨”。


    何其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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