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龍快遞再次起航,已經完成了兩次運輸的他經過休息之後將要把最後一批貨物運回棲島。


    隨著存放戰利品的房間徹底清空,路德的歸期也已經定了下來。


    接收到柯西發出信息的其他人也快速地為離開伽勒爾做準備。


    瑪俐經過反複斟酌,打包好了自己要帶走的東西。


    客廳裏,聶梓躺在沙發上,雙臂張開,望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他身邊的顫弦蠑螈一反常態地安靜,沒有去打擾聶梓。


    庭院裏的精靈們紛紛和莫魯貝可擁抱道別,莫魯貝可也沒了往日精力旺盛的模樣,顯得有些低落。


    “哥,我走了。”


    瑪俐的聲音讓發呆的聶梓回過了神,他調整著好坐姿,看著瑪俐背後塞得鼓鼓囊囊的包包,又看了看瑪俐。


    之前聶梓想了很多離別時要說的話,但是現在一下子全都忘了。


    這麽些年,瑪俐已經在自己的庇護下成長,從未離開過伽勒爾。


    盡管瑪俐說自己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但是聶梓卻還總是下意識把瑪俐看作小孩子,擔心她沒法照顧好自己。


    盡管他有時候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有空多聯係我,我也挺好奇棲島上到底什麽樣。”


    瑪俐點點頭,把莫魯貝可喚到自己身邊,背上背包推開了房門。


    “瑪俐!”


    聶梓站起身,喊住瑪俐,然而話到嘴邊又卡殼了。


    瑪俐倒是很清楚自己哥哥想要說什麽,搶先說道:“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


    聶梓歎了口氣,目送著瑪俐越走越遠。


    對於讓瑪俐前往棲島這個決定,聶梓起初是有些不情願的,然而在看到路德戰勝奇巴納的震撼場麵後,他內心最後的一絲不甘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敬佩。


    繼續呆在自己身邊,瑪俐擁有的潛力也無法被完全挖掘。


    那還不如徹底放手。


    望著空無一人的街道,聶梓有些失落地回到房子裏,看見精靈們都聚在庭院裏默默地注視著自己,聶梓說。


    “以後很長一段時間,隻有我們了。”


    “瑪俐去追求更強大的境界了,下次再回來,也許我們就要和她進行對戰了。”


    聶梓的精靈們鬥誌昂揚,摩拳擦掌。


    聶梓本人也鼓足了勁,畢竟他可是哥哥啊…要是輸了,感覺還挺丟臉的。


    露璃娜站在山崗上俯瞰著水舟鎮,以及遠處波光粼粼的海麵,似乎是想要把這裏的一切景色印入腦海當中。


    自從收到信息,露璃娜就抓緊時間與自己原本的團隊成員告別,用自己的錢為他們購置了禮物。


    在路德的幫助下,她解除一係列合同都沒有動用自己的錢,而是依靠棲島送來的資金解決了問題。


    也是因為路德的存在,一些決定死磕合同內容的合作商在反複思慮下,給露璃娜開了方便之門。


    水舟鎮的鎮民有人不理解露璃娜的行為,覺得她是叛徒,而更多的則是祝福著即將離開伽勒爾,前往其他地區發展的她。


    露璃娜不認為自己是某些人口中的叛徒!


    她熱愛著自己的家鄉,同時在成為水舟鎮道館館主期間,她利用自己的影響力為這座城鎮獲得了許多的資源。


    然而,伽勒爾的舞台對於露璃娜而言還是太小了,唯有登上更大的舞台,才有機會為自己贏得更高的榮譽以及機會。


    為了這個機會,她做出了選擇。


    過去,她為了家人,為了自己的家鄉在不斷奮鬥,把自己的需求放在了最後。


    現在,她想為了自己的夢想拚一次。


    對於她而言,棲島將是她這一生中最大的機遇,錯過不會再有。


    “我會回來的,那時候,我將會擁有更多的榮譽,更耀眼的自己。”


    “我會讓你們為我獲得的成就感到自豪!”


    露璃娜笑著拖動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同一時間,灰石拿起據說是水舟鎮本地的佳釀“噸噸噸”,整整一瓶酒被吹得一滴不剩,這等豪爽的舉措令彩豆歎為觀止。


    塞勒也豎起了大拇指:“棲島上沒人陪你喝,你是不是很難受啊。”


    即將離開伽勒爾,灰石也趁著還有時間趕來與自己的老夥計道別。


    白天酒吧沒什麽人,塞勒索性把桌子架到了門口,和灰石一起吹著海風,享受著美食與佳釀。


    塞勒的話算是戳中了灰石的“傷心處”,整個棲島,能喝的人不是沒有,但是酒量都不行。


    路德的酒量倒是還不錯,可惜他很少喝酒,最多就是逢年過節應個景,才會和他小酌幾杯。


    平時棲島人喝酒,那都是喝果酒,蜜酒。


    靠,這能叫喝酒嗎?


    這些玩意和白開水有什麽區別?


    路德曾經評價他可能有毛子血統,灰石特地去翻了一下書,搞了半天也沒明白,毛子是何方神聖,他們也很能喝嗎?


    “喝酒傷身,以後我可能也要節製一下了。”


    灰石的話讓塞勒手裏的糖餅砸在了桌子上,眼睛瞪得老大。


    “你得了慢性絕症?”


    “什麽類型的,給個時間,我給你奔喪。”


    “咳咳咳咳!”


    彩豆和希嘉娜坐在一邊,嘴裏一邊嚼著塞勒老前輩親手做的糖餅,一邊喝著被灰石稱為白開水的蜜酒,默默聽著兩位大佬交流,感受國際刑警老一輩人的友情。


    原本覺得這兩位老人的對話會充滿煙火氣,亦或者曆史的厚重感,但是塞勒“直爽”的發言打破了一切美好的幻想,以至於彩豆嗆到了。


    “我一定比你長命,這點你放寬心。”


    灰石又灌了一口酒,對於塞勒的話不以為然,畢竟他早就習慣了。


    “那感情好啊,到時候你給我奔喪。”


    彩豆又一次嗆到了。


    海風習習,陽光明媚,就在這海濱小道邊上,環境和氣氛都如此好,為何兩個前輩的對話死活繞不開奔喪?


    “算是見識到前輩的豪爽了,以前國際刑警之間都是這麽聊天的嗎?”


    路德端著熱氣騰騰的酥餅從酒吧裏走了出來,打斷了兩人對於生死的討論。


    彩豆還年輕,不太能理解兩個垂垂老矣的國際刑警對於死亡無所謂的態度。


    他們見識過了太多,人生裏大半時間都在與常人無法想象的黑暗做鬥爭。


    他們在最混亂的年代維護著秩序,傷痕累累且不被人理解。


    一個又一個人在退休之後離世,連訴說自己的過去都變成了一種奢望。


    能有一個知己知底的人在臨終之時為自己送一程,這對兩個人而言都是一種祝福。


    “塞勒前輩,嚐嚐我的酥餅,可不比你的糖餅差。”


    對於老一輩國際刑警,路德心懷敬意,尤其是身邊有灰石這樣的老爺子,他對於見識其他老一輩國際刑警有著很大的興趣,因此跟著灰石一起來與塞勒道別了。


    塞勒把熱騰騰的芝麻酥餅塞進嘴裏,巴掌大的酥餅還不夠塞勒一口。


    “好吃,酥脆香甜,芝麻還帶著一點焦糊的香味!”


    “早聽灰石說你喜歡下廚,料理做得好,麵點也拿手,還以為他為了膈應我亂吹牛,現在看來,他沒亂說!”


    “等下當著我的麵再做一次,沒問題吧?”


    這就是要學路德酥餅的做法了,路德自然是一口答應,畢竟他也不靠這個來賺錢。


    路德在伽勒爾這段時間,塞勒暗中動員的信息網絡一直在默默地保護著他。


    野生精靈襲擊城鎮的當天晚上,塞勒的人已經發現了異常,無奈信息不好,無法匯報給塞勒。


    於是兩位負責注意福利院外動向的人打算主動向福利院報信,可惜野生精靈來得太快,他們疲於應對不斷衝擊自身的野生精靈,沒辦法示警。


    唯一的好消息是,塞勒的人雖然受了傷,但是卻沒有太大危險。


    就衝塞勒前輩一直在照顧自己,一個麵點做法算得了什麽。


    “對了,我剛才聽你說,你要戒酒?”路德看向灰石,好奇地問,“為什麽啊?”


    “不是戒酒,是稍微節製一下。”灰石晃蕩著酒瓶子,“柚子說這樣的喝法對身體不太好。”


    “可柚子以前也勸過你,你不是沒聽嗎?”路德問。


    灰石歎了口氣,解釋道:“柚子說,如果我再這麽喝,可能見不到小路德走路,我人就沒了。”


    路德一拍腦門,塞勒哈哈大笑,彩豆和希嘉娜則是差點把喝下去的蜜酒噴了出來,隻有阿塞蘿拉和柯西顯得很淡定。


    勸人也是一門技術活。


    像灰石這種根本不怕死的老人,你和他說會少活幾年,對身體不好,那都是扯淡。


    於是柚子學聰明了,直接找準灰石要害,一擊必殺。


    “既然如此,你的確是該節製一些了。”塞勒笑道。


    “另外,灰石啊,你預想中的那些事情並沒有發生。”


    塞勒說:“我和你說過,時代變了,聯盟做事是有底線的,父輩時的亂象一去不複返了。”


    “好好享受你現在的生活吧,畢竟,你遇到了一群很棒的人,不是嗎?”


    灰石很想拿野生精靈襲擊城鎮的事反駁塞勒,然而當時的貴族們早已不是聯盟高層,不具備說服力。


    經曆了伽勒爾的種種事情,灰石躁動的心莫名地平靜了下來。


    現在的他和路德一樣,隻想趕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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