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短的婚禮儀式結束,當路德和麻衣一起從台上走下來,開始給來訪的賓客敬酒。


    客串了伴郎伴娘身份的沙奈朵和達克萊伊則是尾隨其後。


    盡管沒有讓空木徹前往家宴,但是敬酒環節,路德和麻衣卻是第一個走向了他所在的一桌。


    這一桌都是與空木家有關聯的友商和家主,見到路德與麻衣過來,紛紛起身,然後讓自己隨身的精靈把最終確認下來的禮單交給達克萊伊。


    路德和麻衣從吉利蛋端著的托盤上取走酒杯。


    空木徹看見麻衣居然也要喝,有些憂心地瞅了路德一眼。


    麻衣說:“在座的叔叔伯伯,你們與空木家的合作也有二十多年的時間了,有不少是看著我長大的。”


    “感謝你們在我小時候為我精心挑選的生日禮物,也感謝你們在今天前來見證我和路德的婚禮。”


    說著,麻衣把小杯子裏的酒水一飲而盡。


    正如麻衣所說,這裏的人大多都和空木家關係匪淺,相當熟悉麻衣。


    而麻衣…是不會喝酒的。


    看見麻衣喝了之後臉發紅不說,還嗆著,連連阻止,表示沒必要這麽鄭重。


    “麻衣,沒必要這樣…”


    “你打小就碰不了這個,我還記得,我們跟阿徹的聚會上,你隻是拿手指抹了一點酒瓶子口上的酒水就咳嗽得不行。”


    “我喝了,你們隨意,反正麻衣你是別跟了,今天我們會好好陪著阿徹的,你隻要負責把路德照顧好就行了。”


    “咳咳,老不正經,吃的跟喝的都堵不上你的嘴是嗎?”


    “能從我話裏聽出不正經東西的人怎麽好意思教訓我呢?”


    空木徹其實有些不好受,畢竟自己這些多年的合作夥伴兼老友,跟麻衣說話都比自己隨意一些。


    麻衣笑著說:“也就是和你們我才能喝這麽一杯,之後啊…”


    麻衣對著妙喵揮了揮手,一個陶瓷酒瓶擺在了吉利蛋的托盤上。


    “這裏麵就是茶水了,我沒事的。”


    跟叔叔伯伯們寒暄完畢,認真聽完他們對自己的祝福之後,麻衣看向了空木徹。


    麻衣拿起路德已經喝完,又重新滿上的小酒杯。


    “空木家主,不來一杯嗎?”


    空木徹歎了口氣,對於這個稱呼倒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以後你就是正正經經的棲島島主了,如果有投資上的合作,別忘了先想想我,還有你的這些叔叔伯伯們。”


    “我會的。”


    一對父女,新的身份。


    兩杯酒,同時被一飲而盡。


    麻衣又拿起一杯,這一回她看向的是空木徹的現在的妻子榮美。


    榮美本就是一個謹小慎微的女人,麵對麻衣的敬酒,她有些尷尬地起身麵對麻衣。


    “照顧好他。”


    麻衣喝完,榮美才回過神,趕緊喝了個精光,咳嗽著說:“謝謝。”


    看著麻衣走向別的桌,空木徹的好友們隻能無奈地給他夾菜,倒酒。


    路德和麻衣一路敬酒,達克萊伊一路收禮單,不一會禮單就已經沉甸甸的了。


    當路德來到穀田治麵前時,穀田治起身回敬的同時,斜了一眼穀田誠。


    穀田誠自然是知曉這個眼神的含義,他抬頭看著麵前的一對璧人,又看了看手裏的酒杯,咬了咬牙。


    一口酒喝下去,故意卡在嗓子眼。


    一股氣頂上來,穀田誠強忍不住,趕緊坐下,直接噴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一時間,臨近的幾桌都看見了穀田誠喝酒嗆到,噴了自己一身的狼狽畫麵,不由得竊笑了起來。


    穀田誠根本沒臉抬起頭,隻能強忍著火辣辣地視線打理著已經要不了的名貴禮服,強裝鎮定。


    穀田治舉起酒杯,笑著對路德說:“孩子沒喝過好酒,劣酒喝多了,不太適應,讓新娘新郎見笑了。”


    “我替他,自罰一杯。”


    路德看著狼狽不堪,已經被人暗中嘲笑的穀田誠,嘴角上揚,倒也沒多說什麽。


    以他現在的身份,以棲島未來的地位,穀田誠討不討厭自己完全都是無所謂的事情。


    討厭他的人不隻一個,他也不會遇上一個大嗓門謾罵自己的人就跑下場去對線。


    穀田誠這樣的人物,現在有,以後也會有,不會因為今天鳳王賜福了自己和麻衣,就銷聲匿跡。


    不過…看著這樣的人被真正的明白人教訓得不得不以這種方式間接賠禮,路德還是覺得很有意思的。


    “穀田家家大業大,會沒喝過好酒,謙虛了?”路德一杯酒下肚,想著穀田治亮了亮杯。


    “家中節儉,並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喝上好酒啊。”


    路德笑了,穀田治也笑了。


    雙方都知道對方在表達什麽,路德沒有續酒,麻衣也不說話,這也就代表這件事揭過了。


    “路德喝多少了?”


    夾竹桃從廚房晃悠出來,嘴裏咬著一塊酥餅。


    “沒怎麽注意,就算一桌敬一杯,現在也該敬了三十多杯了…小杯,不礙事的。”


    灰石跟燃岩獨自在角落的一桌裏,愜意地吃吃喝喝。


    燃岩喝的自然是麻衣釀的果酒,度數低得應該說是酒精飲料了。


    灰石喝的自然是這次婚宴特地從空木家采購的陳釀。


    愛喝酒的灰石這次可是爽了,平時棲島就沒人陪自己喝,自斟自飲根本沒意思。


    現在人多,熱鬧不說,還能抓著一個國際刑警的後輩陪自己。


    “三十多杯,還不礙事,他那可不是果酒!”夾竹桃急了,打算上去幫路德擋酒。


    灰石攔住夾竹桃,在她耳邊小聲地說了幾句。


    夾竹桃愣了:“真的?”


    “真的。”灰石說,“雖然比我是差遠了,不過嘛…”


    “可我聽說,希羅娜找了一堆人,打算晚上灌倒路德。”


    灰石樂得跟個小孩一樣,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希羅娜。


    “那就等著看戲吧,除非他們喝的是低度數的果酒和啤酒,不然…”


    夾竹桃還是不解,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邊喝邊問。


    “老爺子,我可是聽說,路德根本不怎麽喝酒,而且一直說喝酒傷身,為了保護你的身體,甚至限製你喝酒…這麽討厭酒的他居然很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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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與此同時,盯著路德的阿戴克,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路德,不對勁。”


    阿戴克自然也是加入了希羅娜的灌醉路德計劃當中的,早年也有過醉生夢死經曆的他看了路德一路喝過來的架勢十分不安。


    他悄悄以敬酒的名義溜過去,趁著和路德喝酒時,偷偷用手指抹了一點灑在外麵的酒漬…好家夥,不是果酒!


    阿戴克很想警告希羅娜他們,粗大事了,大家都被路德蒙蔽了!


    但是轉念一想…


    喝倒的是他們,和我阿戴克有什麽關係。


    雖然有家宴,但是冠軍和天王們還是到了場。


    必須給足路德麵子,讓記者們看到這一幕,不然一切的一切都隻是他們的臆想。


    看見路德接連給諸位冠軍敬酒,上島的記者有些目眩。


    從來沒聽說過,大吾,米可利,阿戴克跟棲島有關係啊,沒想到居然都在,而且看起來跟路德還十分熟稔。


    因為阿渡的起哄,路德和麻衣還在他們麵前喝起了交杯酒。


    起哄結束,大吾站了起身,拍了拍手。


    “今天路德生日,我呢,覺得禮單太麻煩,也沒太多的表達心意的方法…”


    大吾打了一個響指。


    念力土偶控製著一個一人高,一米多寬的木箱飄到了附近。


    念力土偶用精神力小心翼翼地把箱子放在地麵上,在得到了大吾的示意之後,開始開箱。


    木箱子內填充著大量的緩衝物,隨著這些緩衝物被剝開,在場的賓客也終於看到了這件禮物的冰山一角。


    太陽底下,一塊紫色的巨型瑪瑙顯露了出來。


    眾人激動地起身想要細細打量,卻看到大吾示意念力土偶停下,並把瑪瑙搬去路德的家裏。


    到訪的賓客連連歎氣,這怎麽連看都不讓看個全啊。


    “這件禮物,是我以茲伏奇家的身份送給路德的,因為想禮物太麻煩,所以我就把這塊還沒打磨過的收藏送給路德了。”


    “同時…我要以大吾的身份給路德送上第二份禮物。”


    還能這麽玩嗎?


    不愧是茲伏奇家的大少,第一份禮物就這麽暴力,那第二份禮物得是什麽,才值得前麵那塊瑪瑙的鋪墊?


    巨金怪頭頂著一塊巨大的木板飄了上來,一路飛上了舞台。


    借用舞台上的投影,所有人都看到了被碼放得整整齊齊的骨牌。


    隻一會,不少人都猜到了什麽。


    “這份禮物,是我和阿渡,花了兩個月時間,找人設計,自己擺放,失敗了許多次,才最終成型的。”


    “總的來說,我覺得這份禮物應該比那件瑪瑙有價值。”


    光從投影的畫麵來看,大家並不知道這個骨牌究竟想要表達什麽,看起來像是一個必須推倒之後才會完全成型的骨牌。


    大吾的話倒是先震驚了在場的賓客。


    大家之前已經知道路德跟諸位冠軍和前冠軍的關係很好,但是關係好到能讓兩位冠軍嚐試了兩個月才完工,這…


    到底該怎麽審視棲島與冠軍們的緊密聯係呢?


    此前眾人隻知道希羅娜,卡露乃,這兩位冠軍跟棲島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可聽了大吾的話,這份名單似乎要加上大吾和阿渡…


    那麽有沒有一種可能,今天到場的冠軍,天王,其實都跟棲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甚至他們本身就已經定居棲島,隻是因為棲島的霧牆,導致信息缺失,外界不得而知?


    “路德,麻衣,這個骨牌,應該由你們一起來推。”


    阿渡也走到了舞台上,示意路德和麻衣趕緊上來。


    這種急迫,期待,在外人看來是急不可耐地想要路德與麻衣看看自己的努力成果。


    但是隻有棲島的大家知道…阿渡隻是想享受推到骨牌的那一瞬間。


    在堆骨牌的幾次試推階段,為了搶誰來推,阿渡和大吾在大競技場已經打了十幾場了。


    其他人不知道怎麽形容這種感覺,路德倒是知道一個不太準確,但是很形象的形容。


    在我的世界裏,把建造好的,壯觀的建築,用tnt瞬間摧毀的快感。


    左邊是迫不及待的阿渡,右邊是眼睛一眨不眨的大吾。


    路德牽著麻衣的手,手指輕輕地戳在了開始“毀滅”的開關上。


    一枚枚骨牌快速地倒下,那種循序漸進的有序,整齊,給予了大家極強的視覺衝擊力。


    木板上的圖案快速的扭動,每一片的倒下都是那麽的賞心悅目。


    伴隨著這項巨大的工程已經“坍塌”大半,路德和麻衣也赫然發現了這個骨牌勾勒出的棲島的輪廓。


    在場的嘉賓驚呼起身,卻被身後看不見的人罵得不得不坐下。


    當最後一枚骨牌躺倒,所有的骨牌靜靜地倒在木板上,棲島,棲島四區的圖案映入眼簾。


    紅色的骨牌區域代表著眾人最開始經營的棲島西區。


    藍色的骨牌區域則是總是能欣賞到海濱美景,適合建造牧場,莊園,開辟果樹林的南區。


    白色是有著棲島最高地勢,可以一睹海浪拍擊礁石,衝刷崖底壯闊景象的北區。


    黑色是東區,一個被棲島改造地最少,每年遷徙而來的精靈大量入住的地方。


    這絕對是大工程,哪怕有專業人士幫大吾和阿渡設計好了思路,他們自己去實現也需要很多時間。


    確實如同大吾所說啊,這件禮物比那件不知道為何,隻能展示一角的瑪瑙要有意義得多。


    “新婚快樂,路德。”大吾說。


    阿渡說:“你忘記帶上麻衣了…總之你們兩啊,身為棲島的第一對新人,一定要開開心心的,我可是等著帶小路德去天上飛兩圈的。”


    “那我就等著帶小路德去挖礦石好了,如果小路德是女孩子…亮晶晶的東西她一定會很喜歡吧。”


    “男孩子也不錯,也許會和我一樣,喜歡質感更好,更有藝術感的石頭。”


    “得了吧,小路德跟你就是去受苦的,挖石頭,你也說得出口。”


    “跟你飛上天也沒啥好玩的,你除了會飛,還有什麽絕活嗎?”


    莫名其妙就拌起嘴了…


    還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


    路德瞄了一眼麻衣,看見她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麻衣笑著說:“總感覺,他出來以後,會有很多怪叔叔和怪阿姨守著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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