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是沒用的,想要確定真假,唯有拿出實際行動。可總不能直接去扒拉人家小皇帝的後腦勺吧?楚歡歡還是個沒記憶的,萬一林裴之再問什麽小時候的問題,她直接就被打包送回家了吧?


    “你少去招惹他,先把刀法練了,我再傳授你一套心法。”柔十三壓住她作死的想法。


    “可是......”楚歡歡有點心緒不寧。


    “已經過了一個時辰,宮裏什麽動靜都沒有。就算他想拿你怎麽辦,也是之後的事。畢竟,你們可是同謀。”柔十三道。


    楚歡歡把靈植整齊排好,這可是她用命換來的!收獲不錯,她跟小皇帝對半分,這裏一共二百來株應該夠她吃上一段時間。柔十三也飄然而至,看著桌上的靈藥,掐指一算,吐出兩個字:“三天。”


    “什麽?”楚歡歡瞬間垮臉。


    “隻夠三天。”柔十三攤手。


    “你要死啊!這裏兩百多株,三天吃完?你確定我不會被毒死?”楚歡歡懷疑他是不是在開玩笑。


    他挑剔著,選出了三株靈藥,將其他的混作一堆。


    “紫嫣黛尾,黃千蓮,水氹參,除了這三株,其他的藥效微乎其微,對你來說,聊勝於無。”柔十三把這三株扔給楚歡歡。


    “那你還讓我偷這麽多?”楚歡歡心疼自己。


    “有總比沒有好,把這些都吃了。”柔十三隨手一指。


    “生吃?”楚歡歡五官扭曲,她是撞了什麽大運遇見這尊神仙。


    “嗯。”柔十三飄到椅子上,一副要監督她吃完的模樣。


    “一滴都不許漏,這可是你很辛苦得來的哦~”他字裏行間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桃花眼愉悅的眯了起來,笑得眉眼彎彎,卻讓人膽戰心寒。


    “快吃,你們不但毀了藥田,還殺了流雲宗的弟子。很快流雲宗就會派人來查,五六百株靈植,他們肯定想不到,你會把它們全吃完。”柔十三收起笑臉,正經道。


    楚歡歡拿起一株,咬了一口,感覺還可以接受。囫圇吞下肚,隻要她不嚼,古怪的味道就追不上她。吃了幾株後,她慢慢意識到一個問題,沒有飽腹感。那豈不是意味著,她可以一直吃下去?


    “我怎麽覺得,頭有點暈啊。”楚歡歡解決了十幾株靈植後,覺得有點看不清桌麵了。


    “唉嘿,怎麽有兩個你啊......”


    話畢,楚歡歡一頭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好冷,誰把空調開這麽大的?楚歡歡縮了縮身子,剛想翻一個身,卻發現身不由己。她睜大眼睛,發現四周一片白茫茫,空中揮灑下鵝毛似的大雪。而她正縮在一座破廟的石墩邊上,被冷得一直顫抖,身上穿的衣衫早就破敗不堪。


    不是吧?不會吧,她不會又穿了吧?


    她很想站起來看看周圍的環境,但是這身體不聽使喚。寒風夾雜著大雪,把她的臉凍得就跟身邊的石墩一樣硬,廟門前的老樹隻剩下枯枝,霜雪落枝頭,很好看,也很荒涼。枝幹上掛著善男信女用以祈福的飄帶,花花綠綠的,久經風霜早就褪色了。


    破廟的門緊緊關著,腐朽的木門靜默的謝絕來客。


    她承認,如果不是現在這樣的處境,這裏的景色會很有韻味。


    冷得她七葷八素,以為自己快又要掛一次的時候,一股暖意撲麵而來。


    帶起一陣香風的狐毛披風穩穩的落在她身上,她覺得自己被人抱了起來,抱她的人力氣不大,卻將她抱得很穩。她很想抬頭去看看是誰,事與願違,可能這身子太小了,被凍得意識模糊,沒能看到這人的模樣。


    “娘!她在這兒!”稚嫩的聲音,聽著隻有十歲的樣子。


    “謝天謝地,終於找到了!”一道溫柔的女聲搖搖傳來,她覺得很耳熟,仔細想想.......


    有點像回徽賢公主的聲音?


    等她再次睜眼,就發現場景又換了一次。好家夥,這是她在做夢吧?


    “正是江南好風景,落花時節又逢君。”耳邊響起少年的聲音,一隻大手握著一隻小手,拿著毛筆,一撇一捺的寫著詩句。


    被握著手的小女娃,紮起兩個發髻,穿著鵝黃色薄衫,約莫五六歲,搖頭晃腦的重複著少年教她的詩句。案上的字,筆鋒盡露,幹脆利落,字如其人,就猶如那十六七的少年,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


    “太慢了。”寫罷,少年嘟囔了一句。


    “哎呀!三哥,人家已經盡力啦!”小女娃奶聲奶氣的,白嫩的小臉蛋配上水靈靈的大眼睛,任誰都無法指責她。


    “今天就到這裏吧。”少年放下筆,不再逼迫她練字。


    “三哥,帶我放紙鳶,放紙鳶!”小女娃歡呼一聲,從書架上拿出蝴蝶紙鳶,纏著少年。


    少年長了副薄情相,但依舊遮蓋不了他眉眼的銳利,他摸了摸小女娃的頭,沒有說話,隻默默牽起了她的小手。小女娃開心的咯吱咯吱的笑,還鬧著要騎大馬,到後頭纏得少年有些煩了,隻得把她一隻手臂抱起來向外走去。


    “歡歡......”


    誰那麽討厭,在喊我?


    “歡歡,你怎麽樣了?”


    那人見床上的人毫無反應,忍不住伸手晃了晃她。楚歡歡皺眉,實在不堪其擾,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那人的手上,睜眼道:“煩死了,擾人清夢!”


    “嘶——”那人吃痛,又道:“是朕的錯,是朕不好,特意擾了你的清夢!”


    楚歡歡看向床邊,發現小皇帝穿著常服坐在床邊,手背稍紅,正是她的傑作。她.....她打了小皇帝?不,這一定是做夢!對,這夢可真奇怪,總換場景,還能不能讓人好好休息了?


    她又閉上雙眼,甚至翻了個身,打算美美的補覺。


    “楚歡歡!你是沒有聽到朕的話是吧?”林裴之揉著手背,臉色逐漸陰沉,語氣逐漸危險。


    “啊......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隻是一時睡懵了頭!陛下,您不要懲罰我啊!看在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就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吧!”楚歡歡坐起身來,甚至想要下跪。


    “好了,這裏沒別人,不用演我。”林裴之臉色稍微緩和。


    沒別人?那個鬼東西又不見了?楚歡歡張望四周,還真是神出鬼沒。日上中天,她覺著睡得有些腦漲,關於剛剛的夢境也沒法細想。她合理懷疑是原身記憶,由夢境的形式呈現出來,按照科學來說,這很正常。


    隻是,為啥她就夢她三哥呢?夢點別的不行?比如,家裏有沒有什麽不傳秘籍,或者我爹的私房錢藏在哪裏這種比較靠譜的。


    “楚歡歡,朕的話你聽明白沒有?”林裴之見她心不在焉,不由有點煩躁。


    “聽著呢,尊駕光臨,難道是東窗事發了嗎?”楚歡歡拍拍腦門,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點。


    “差不多。”林裴之應了聲。


    “哦,那怎麽辦?”楚歡歡死豬不怕開水燙,反正隻要她吃得夠快,證據就不在她身上。


    “朕想囑托你幾件事。”林裴之皺眉,白日的他看起來沒有昨天晚上那股瘋勁兒,倒真像是為國為民的少年天子。


    “別,別別,我還想多活兩年。”楚歡歡捂住耳朵,打斷林裴之的話。一般這種戲碼開始後,就會被人追殺,不死不休的那種,她區區一個凡人,憑啥蹚渾水?


    “那我就把你供出去。”林裴之話鋒一轉。


    “我跟你是同謀,我跟流雲宗指認你!”楚歡歡該死的勝負欲起來了。


    “我殺人滅口,你必背此罪。”林裴之亦不落下風。


    “我遺書都寫好了,你敢殺我,一定會有人去告發你!”楚歡歡也不管林裴之是皇帝還是修士,別想威脅她!


    林裴之靜默了一下,他屬實沒想到,楚歡歡確實不要臉。兩人心裏互相嫌棄了一會兒,才又起話頭。


    “流雲宗明日就派弟子前來調查此事,我估計這次的弟子,實力隻高不低。”林裴之沒再跟楚歡歡開玩笑。


    楚歡歡楞了一下,掰著手指數自己幾個時辰可以把剩下的靈藥吃完。


    “你數什麽呢?”林裴之覺得楚歡歡就沒個正形。


    “數什麽時候跑路。”楚歡歡瞎說道。


    “你不是還想進流雲宗嗎?這不是你一直以來的願望?”林裴之覺著自己越發看不懂楚歡歡了。


    “命都沒了!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楚歡歡倒是想得開,流雲宗不收她,她就去第二的宗門,反正現在也沒人知道事情是她做的。


    林裴之被她的態度,弄得冷笑一聲。


    “我說的事,你考慮一下。明日來人,你安分一點。”小皇帝顯然不打算跟她耗下去,起身就要走人。


    “好走,不送!”楚歡歡目送林裴之離開。


    小皇帝看起來挺正常,好像沒發現我是假冒的。不過帝王心思最難猜,剛剛拒絕他的時候,楚歡歡甚至都已經想好自己被打包踹回家。沒有想到,林裴之隻是過來警示了她一下。


    他想要拜托我的事情,一定是他覺得我做得到,並且在我能力範圍內的。大炎皇室雖說是傀儡,不過根據她的觀察,大炎境內一切事務大部分都由皇室說了算。修士確實在哪裏都享有優先待遇,除了流雲宗壓大炎皇室一頭,其他修士也不敢管皇家的事啊。


    楚歡歡撓撓頭,百思不得其解。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緊接著一個小太監在外頭問道:“六小姐,已至晌午,是否傳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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