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北區宿舍樓。


    雖然最基本的生活物資,從洗漱用品再到床品體能服這些,學院都給配備齊全,王曦還是根據自己的需要,特意去北區超市購置了一些。


    諸如睡覺他喜歡多鋪一層褥子,這樣睡得軟,符合他喜歡吃軟飯的性格。


    徹徹底底地將整個宿舍收拾打掃完後,王曦婉拒了肖建平去附近傳聞的“腐敗一條街”挽救墮落小姐姐靈魂的邀請,直接走進隔壁北四宿舍樓。


    北四宿舍樓有些年久失修,一般放在最後安排,因此沒有住滿人,電梯在八樓停下打開後,整條走廊盡數是漆黑一片。


    不過王曦並不在乎。


    假如這個世界上有鬼,那也是鬼怕他。


    走到頂層角落的815號房後,王曦猛地一踹,喊道:“白事,收租了。”


    “哪來的收租的,走廊有紅外攝像頭,你敢捉弄看我不把你身上這身皮剝了?”


    房門內傳出一聲氣急敗壞的聲音,同時還有窸窸窣窣的穿衣聲、抽屜碰撞聲。


    緊接著裏麵還傳來一番男女的爭吵聲,像是討價還價?


    嗯?


    王曦有些訝異。


    這輔導員還有女友?


    誰家眼睛不要的,不拿去捐了?


    幾分鍾後,穿著一條短褲、上身赤裸的輔導員白式,一臉不爽打開門,手裏還握著掃把,一副殺氣騰騰。


    細看發現是王曦,他才對地上吐了一口,暗罵不已。


    緊接著,一位塗得姹紫嫣紅,胸口墊得高聳,全身散發刺鼻香水味的妖豔女子出現。


    她穿著高跟,搖擺著婀娜腳步,手上叼著剛燃起火星的香煙,手裏還數著三張百元藍星幣,一臉嫌棄地擠開白式,冷語道,“你個大老爺們裝學生收你學生價就算了,還想賒賬?我沒收你外賣上門的路費都算看在南都學院的麵子了!”


    說罷她便氣衝衝走出門去,越過王曦時看到他帥氣的臉龐,才綻開笑容,正要想要遞上一張卡片給學生價。


    可等她看到王曦袖口空蕩蕩的一截,當場氣不打一處來,暗罵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人,然後扭頭就走。


    白式看著王曦還呆愣在門口,不耐煩道:“進來啊,要給我當門神不成?”


    王曦走進房間後,卻發覺這間比起他們宿舍還要寬敞一倍的房間,處處堆滿外賣袋子、湯汁撒地。


    垃圾袋更是有一個角落堆放,碼成小山。


    “坐吧。”輔導員白式點了根煙,自個坐在床上,指了指角落的懶人沙發。


    王曦看著有些發白斑點的米黃色沙發,上麵還擱放一本像是泡水褶皺的《繡榻野史》,當場謝絕道:“吃的太飽,不用了。”


    “剛剛打擾了你的人生大事,抱歉。”


    輔導員白式輕輕吐出眼圈,“算了,反正也沒有傳宗接代,我給你個麵子。”


    “你為了明晚的試膽大會來的?”


    王曦瞳孔微縮,“看來我這種大魚,你撈了不少。”


    輔導員白式當場得意一笑,可隨即露出苦憋臉色,“別說了,就你這筆成功入賬,他們的都被老頭子轉走了,那群傻逼轉賬狗。”


    毋庸置疑,這位白式輔導員靠著工作關係,通過一臉正氣的模樣,抓住他們這些走“後門”的人,各自克扣一番。


    錢給了,門路也自然建立了起來。


    學院裏現在絕對有一群手握重金卻無處花錢的盲頭蒼蠅,迫切地想要知曉接下來的內幕。


    王曦這一次,倒也算誤打正著。


    南都學院之所以地位高上,就在於它會根據學生的“天賦”砸下“資源”。


    極品天賦對應超額資源。


    理論上,隻要自己花來“偽造天賦”的成本小於學院砸下的“超額資源”,便是一件劃算的買賣。


    不過“資源”總量是固定的,這樣沒有偽造天賦的學生自然會少分資源。


    所以這種偽造的行動,向來都是無比忌諱。


    但已經有聰明人比王曦還早來尋找這位白式輔導員了。


    而白式望著王曦的臉孔,也是一臉鄙視。


    仿佛在嘲諷著,你個濃眉大眼的人,居然也是和他們一群作弊的垃圾一個樣,背叛了革命。


    聞著空氣中熟悉氣味,王曦都有些難忍,直接掏出口罩帶起來,然後還用隨身攜帶的濕紙巾擦了擦手,摸了門把手他都覺得有點惡心。


    隨後他才說道:“我主要想知道,為什麽會舉辦這一次試膽大會,藍星不是禁止這種驚嚇類行為麽?”


    “我知道規矩,這個問題是算1次求助機會,我們就隻剩7次。”


    白式微微一愣,沒想到對方的重點居然不是通過試膽大會的訣竅。


    讓早就打印了一疊攻略,準備拿來賴掉所有求助機會的他反應不及。


    沉默一會,白式揚起有些滄桑的臉孔,望著壞了四分之三燈珠已經很暗的led壁燈,“因為這個試煉,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


    “什麽意思?”


    王曦氣息加重。


    從舍友肖建平給他透露這件事開始,他就查閱了學院的曆年試煉,都沒有過類似的大會。


    而當初得到“恐懼凝視”能力後,王曦更是閱讀過諸多規章,清楚藍星對“恐懼”這件事的忌諱。


    別說恐怖屋禁止開設、恐怖玩具禁售,甚至穿白衣裝女鬼嚇人,都會受到讓人肉疼的治安罰款。


    南都學院,怎麽還會硬頂著上呢?


    望著王曦的求知目光,輔導員白式豎起兩根指頭。


    “二?”王曦沒明白。


    “兩個原因?兩個人?”


    “是第二個求助機會。”白式大咧咧的雙腿盤膝,背靠床頭靠枕說道。


    “你大爺的。”王曦當場變臉,罵出聲來。


    “我現在就去校長室自首,說我賄賂輔導員,我們就這樣一拍兩散。”


    “你放心,校長給你做白事的時候,我肯定送上兩個花圈,就寫‘匹夫無罪,傻逼有罪’。”


    “哎哎。”白式急忙抬手,“有話好好說,別急,啊,詹同學?”


    “王!”


    “哦哦,王同學。”輔導員白式抹了抹額頭的冷汗。


    錢都被他去美苑國際會所衝了vip卡了,哪還禁得起查贓呢。


    可惡,明明前幾個水魚,他用這個方式都成功讓對方吃啞巴虧的。


    白式悶悶不樂地開口解釋道:“主要是學院想在你們這些人裏,提前抽調人選,秘密納入‘森之黑衛’,甚至入選‘薔薇十字’。”


    “這次試膽大會,就是提前觀察,所以用點特殊手段也正常了。”


    理由合理,卻也隻在表麵。


    “我要知道的是內在的深層原因,以前肯定也有小規模抽調的,為何這次弄得如此規模龐大?”王曦追問。


    白式深深的注視著王曦,手中煙灰抖了抖,仿佛無比戒備。


    “你關心這一點,有些過了尺度了。”


    “吃著飯堂的2兩米飯,操這種南都局委員會的心?”


    “這不該是一個學生關心的問題,甚至我都要懷疑你了。”


    兩人就這麽互相注視,仿佛在隔空摩擦著火花。


    直到十幾秒後,王曦默默走過去,不舍地掏出手中的華子,塞在輔導員白式手裏。


    瞬間白式緊繃的臉色鬆了下來,“早這樣嘛。”


    然後他毫不遲疑,在一根未滅的情況下,重新掏出一根華子點上。


    兩根同吸,露出陶醉的神色。


    王曦也隻能搖搖頭。


    抽不死你。


    許久,緩過來的輔導員白式,一邊吞雲吐霧,一邊說道:“這個還真的是兩個原因。”


    “前天,同時發生了兩起列車上的神秘災難事件。上頭懷疑那些禁忌封印物是感受到了什麽,來提前接觸目標的,畢竟它們在這方麵靈敏的很。”


    “列車上的人有問題?”


    王曦發覺自己擔憂還真的實現了。


    那豈不是意味著他全程都可能被監控著。


    白式仿佛抽著事後煙,神色聊寞,“如果是的話,那就隻會是一輛車受到襲擊。說明這些禁忌封印物也壓不準,所以是這一屆坐列車來到南都的都有可能。”


    “但這不會是試膽大會的必然條件。”王曦一針見血。


    理由還不夠強烈。


    想讓基層跑得快,靠獎勵釣魚可不夠,必然還有某種責任懲罰。


    “還有就是昨天,叛軍發動了一起針對南都局一位主任的襲擊,現場的指揮者被發現是我們南都的學生。”


    王曦:“……”


    咋又是一件和他掛鉤的事情。


    白式搖了搖頭,“老頭子這兩天都忙著處理這事去了。”


    “一位學生,說明不了什麽吧?”王曦解釋道道。


    這點昨天在現場他便思索過。


    “關鍵那傻叉已經入選了南都局的森之黑衛隊伍了,過兩個月就得授士官銜。”


    王曦當場內心一震。


    玩小黃油玩出菜刀結局或者和死黨一起的badend基情結局,都沒有這麽震撼!


    能夠入選森之黑衛這種執法部隊的人選,必然是整個家族上下三代都通過了政審,無比嚴格。


    就這樣身家清白的學生,都被叛軍給滲透了?


    白式歎了歎氣,“所以上頭很惱火,覺得之前培養目標太明顯了,整個學院的學生,叛軍會挑花眼不好押寶。但對著幾位特別優秀的,下足功夫的話,卻會有可乘之機。”


    “所以新一屆打算在原本的模式之外,秘密選取另一批種子出來,探索新模式。”


    “不過這些,你都沒戲。好了,聽完內幕,回去匯報給你的小情人吧。”白式擺了擺手,“真掃興,記得你欠我300塊。”


    王曦則是笑了笑便轉身就走。


    就在這瞬息之間,白式忽然從發黴的枕頭下,掏出一個卡片式的傻瓜相機,直接對著王曦“哢嚓”一下,悄悄拍攝背影,然後便順手塞回。


    直到王曦關門離開,輔導員白式才露出嘀咕的語氣。


    “這小子明明殘疾了,怎麽一直給我很恐怖的感覺,媽的,剛剛那番對視,我差點就尿褲子了。”


    他沉思道:“不行,明天這特殊膠片得趕緊交上去,讓人分析分析。”


    ---------


    深夜,南都學院北區後山。


    一位黑衣人佝僂著身子,鑽過一個狹小洞口的隧道後,發覺前方的空間頓時豁然開朗,頭頂探照燈的他不禁大喜,知道到自己終於到了目的地。


    艱難爬出來,黑衣人便趕緊根據口述內容,跑到石室一處牆角,跪在地上,用手掃開碎石塊,露出一塊雕刻神秘紋路的漆黑的石板。


    它死死地壓在一個古老的井口上。


    而石板與井口的連接處,都貼著神秘的鬼畫符,原本鮮紅的朱砂已經黯淡。


    黑衣人咬咬牙,一個發狠將所有符咒撕掉,然後用力推開刻著詭異紋路的石板。


    洞口下一片漆黑,時不時陰風襲來。


    感受著心髒急劇的跳動,黑衣人猛地取下背包,就裏麵的一袋袋血包猛地砸下去。


    到後麵他甚至直接將整個背包傾倒,讓血包掉得快些。


    知道感受不到任何重量後,黑衣人才想起叮囑,急忙站起身來,朝著來時的狹小隧道口跑去。


    忽然。


    黑衣人腳步定住。


    一隻能夠看到白骨,五指長得超過人類尺度的幹枯鬼手,死死抓住他的腳。


    瞬間。


    一切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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