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藍的天空白雲飄,風吹草低見牛羊,跑馬的妹子,這就是蒙古。


    飛魚隻身穿越到蒙古,除了一覽風景,再就是為各位讀者尋找那誘人的美食。


    畢利格大叔是我蒙古美食之行的向導,他家有三座蒙古包,一座住著畢利格老人,另一座是他的兒子兒媳,還有一座是堆放雜物的地方,為了出行的方便,我們選擇騎馬。


    草原為畜牧業提供優質的天然草場,為眾多的牲畜提供了棲息的場所,放眼望去,除了廣闊的天,便是一覽無際的大地,還有就是漫步的牛群。


    “大叔,我記得草原上牲畜的排泄物是很難清理的,可是這裏卻這麽幹淨?”


    畢竟,有人曾斷言牲畜的排泄是導致溫室效應的罪魁禍首。


    “我們引進了一些蜣螂,也就是俗話的屎殼郎……”


    “牛糞大部分是牧草的殘渣,曬幹了之後,我們可以用來燒。”


    雖然液化氣天然氣已經普及,但是畢利格大叔還是習慣了這樣做。


    “我們昨天殺了一頭牛,牛的靈魂已經去了騰格裏,今天就把它拿來招待你這個記者!”


    一整頭草原牛已經解成兩扇,內髒取得幹幹淨淨。


    我們可以看到牛的肉質是鮮紅色的,很誘人,這說明這頭草原牛是非常健康的,如果是病牛,它的肉質不會這麽新鮮,而且會有臭味。當然,如果是病死的牛,體內淤積的汙血沒法排出,就會讓肉質呈現不健康的暗紅色。


    草原牛不像農場養殖牛,養殖牛很多是用人工飼料喂養,會讓肉質變得不自然。雖然這頭牛已經被宰割,但是人們將它擺放得像巋巍的將軍一樣,從牛頭上,我們看見它似乎沒有一點悲傷,因為牛的眼睛很大,易流淚,所以經常看著都讓人覺得它在傷心。


    “它走向了騰格裏,騰格裏是蒙古語的天。”這是畢利格老人所信奉的自然。


    “但是,我們今天不用牛肉招待你,我們用牛雜。”


    畢利格老人的兒子膚色黝黑,身材魁梧,兒媳也有一雙蒙古人藍天般的眼睛,充滿靈氣。


    今天是畢利格老人的兒媳做菜,她熟練地清洗了牛的內髒,其實昨天已經將內髒用香料醃製除腥過,現在隻是洗去表麵的香料,以備食材之用。


    那個碩大的牛胃實在讓人驚歎,牛的胃其實有四個部分,瘤胃、網胃、瓣胃、皺胃,其中我們常吃的牛肚就是牛的瓣胃,俗稱牛百葉。


    我注意到在處理食材的同時,她在火坑裏放了幾塊鵝卵石,我不知道這樣做是為什麽。


    “待會兒做菜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是不是蒙古男人都這麽豪放,女人都這麽俏皮啊?”還挺神秘,不告訴我。


    “哈哈,其實我也是漢人。”


    我當時就驚呆了,沒想到畢利格大叔的兒媳居然是漢人,我一直以為她是蒙古人。看來是蒙古特有的環境和氣候造就了蒙古人的習俗與性格。


    畢利格老人的兒媳把牛雜用刀切碎,肝髒、牛肚,已經牛膀等,多成細條狀,然後放入一個鐵盆,用香料調味。他們把一些香料放在很精巧的袋子裏,上麵繡著各種圖案,我聞了聞,這些香料有黑椒,有胡椒,茴香,還有鹽,鹽裝在一個罐子裏,另外罐子裏還有一些牛油。相對來說,調味料很簡單。


    牛雜加入調味料,然後手指攪拌均勻,這個過程廚師與食材的接觸最親密,輕輕地按摩食材,感受調味料的滲入。


    整個處理過程大概有20分鍾。


    她取來牛的皺胃,牛胃是已經煮熟了的,沒有一點味道,然後戴上手套,把那一盆牛雜倒入牛胃中,牛胃之中還有一半左右是空著的。


    這時,畢利格大叔的兒子過來搭手,幫忙把火坑裏的鵝卵石夾出來,放在一個比較厚實的布袋中,塞進了牛胃中,頓時牛胃的表麵被燙得有些皺縮,然後他迅速把整個牛胃的口封緊,埋到火坑裏,用灰燼中的熱量加上牛胃內部鵝卵石的熱量加熱這道菜,簡直是不可思議的做法!有點類似做叫花雞。


    由於是土壤含砂較多,所以那個土坑上麵看得見熱氣,在土坑裏埋燒了十五分鍾後,老人的兒子把牛肚上麵蓋的沙土,整個牛胃有些發脹,表麵已經很明顯地烤熟了,有一層焦黃的皮,聞著有燒烤的香味,雖然做法粗獷,但是我已經充滿期待。


    我看著他把牛肚切開,用夾子取出其中的一袋鵝卵石,鵝卵石上麵黏著一些油漬,灼燒後有點發灰色。


    “別碰,客人,石頭很燙的!”


    我隔著布袋去碰那鵝卵石,立馬條件反射地彈了回來,那溫度,簡直像個小太陽,我都沒用直接摸到,手指上出現白皮,起了水泡。


    “這鵝卵石燒熱之後,溫度很難降下來,所以你現在去摸,他都還有一百多度。”


    “我的天!”


    之前說砂鍋,它的材料中也有和鵝卵石相同的成分,所以散熱很慢。


    老人的漢族兒媳把牛胃切開,裏麵的牛雜在牛胃中充分加熱,被優質牧草滋養的牛胃的精華也全部融入其中,渾然天成。


    “好香啊,這牛雜很筋道,就像是吃燒烤,但是有一股很奇特的燙感,就像上麵有一團火在燃燒!”


    的確,牛雜切成條狀,散熱快,方便下口,但是本身已經加熱到很高的溫度,牛雜在高溫下,食材升華,絕沒有一點腥味,隻有肉質的香味。


    “這有的吃著還脆……”


    有些和鵝卵石接觸得近的牛雜,已經烤得焦黃酥脆,吃著像油炸後的小零食,但是那種味道確實讓人難以忘懷。


    “客人,你可以沾一些香料……”


    這時老人端來幾個小碟子,放著胡椒,辣椒,還有孜然,正好麻辣香。


    老人解下腰間的水囊,裏麵裝著醇香的馬奶酒,給我倒了一碗。


    我嚐著這“石燙牛雜”,將馬奶酒一飲而盡,痛快!


    “醉了……”


    喝了酒之後,感覺一看這騰格裏,就要忘了自己。


    “誰說馬奶酒不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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