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麽放過他們了嗎?你可是瘸了一條腿。”陸嘉美放下手裏的包,坐在沙發上, 打開電視。


    正好是新聞, 在放蘇綿綿那天讀日記的視頻。


    隨著蘇大誌被定罪, 網絡風向一瞬變化。


    那些曾經對蘇綿綿落井下石、冷嘲熱諷的人都被啪啪打臉, 紛紛跪求蘇小仙女原諒。


    甚至有網媒稱:一顆舞蹈界的巨星,在承受了她不該承受的痛苦後,變得更加閃耀。


    對此,周安安在下麵評論:呸, 臭不要臉的玩意!當初就你蹦躂的最厲害, 遲早讓人給你封了。


    隔天, 周安安就讓張鑫把它封了。


    陸嘉美看著坐在輪椅上的唐南笙, “你看,她拿走了,本該屬於你的,所有的東西。包括你的世界。”


    唐南笙冷笑,“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會放過她。


    她,都會拿回來的。


    “這隻是初見的禮物而已。”


    ……


    “陸哥, 蘇大誌跑了。”張鑫接到消息, 第一時間就過來了。


    陸橫眉頭一擰, 想起今天興奮的背著小書包去練舞的蘇綿綿, 立刻出去找她。


    馬上就是中秋節了。


    大街小巷都在賣月餅。


    梁晴虞今天先是照例對蘇綿綿不能將《蝶戀》的第二部分跳出她想要的完美進行了一頓批評教育, 然後提前放課。


    花露看著悶悶不樂的蘇綿綿,決定帶她一起去買月餅。


    月餅攤子在一個深巷裏。


    非常有名,常常有很多人排隊。


    花露帶蘇綿綿繞近路過去, 卻不想,碰到了逃出來的蘇大誌。


    蘇大誌戴著口罩,也正在找她。


    不止是蘇大誌一個人,他還帶了十幾個混混。他就像個亡命徒一樣,用盡了最後一分力氣,一定要將蘇綿綿撕成碎片。


    反正要坐牢,他不如幹票大的。


    隻要抓住了蘇綿綿,用她來威脅陸橫,把自己送出國,他就能安全了。


    小巷很深,很安靜。


    一看就是最合適的犯罪現場。


    蘇大誌人多勢眾,花露脫了蘇綿綿的外套,穿在自己身上,讓蘇綿綿趕緊跑,然後自己去把人引開。


    不過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花露的身形和蘇綿綿差太多,蘇大誌追了幾分鍾就發現不對勁,趕緊返回去找蘇綿綿。


    蘇綿綿體力很差。


    被蘇大誌看到的時候才跑出去幾百米。


    而且這巷子曲曲繞繞的,她根本就不認識路。


    蘇綿綿拚盡全力跑。


    出了巷子,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看到一大片林子。


    很深,很暗。


    她一頭紮進去。


    陸橫靠蘇綿綿手機裏的追蹤器追到這裏。


    沒看到她,隻看到了蘇大誌這撥人。


    而顯然,他們也還沒有找到蘇綿綿。


    “陸橫?”蘇大誌看到了他。


    一個半大少年,他們這麽多人,還會怕他不成。


    昏暗的小樹林裏。


    男人穿著單薄的短袖,身形頎長。


    他立在暗影裏,隨手折了一根樹枝。


    樹枝細細的,帶著深褐色的枯敗,隻有小手指那麽粗。


    被那隻修長白皙的手握在掌心,透出銳利的鋒芒。


    男人的臉上印出一抹笑。


    嗜血而狂妄。


    蘇大誌蔑視的拿出匕首。


    一根小小的樹枝,還想跟他鬥,真是年紀輕,不懂事啊。


    蘇大誌率先衝過去。


    男人手裏的樹枝遊龍似得橫掃。


    混混男人們被“啪啪”打在臉上,身上,抽出一條條深紅色的血痕。


    男人身影如遊龍,單手負於後,手持樹枝,如果不是那一身現代裝扮,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古代大俠風範。


    混混們哀嚎著倒地。


    蘇綿綿躲在樹上。


    烏雲褪去,月光傾斜。


    男人轉頭看過來,白色短袖上沾了血。


    身邊的大樹簌簌而下,陸橫猛地抬頭,看到了躲在樹上的蘇綿綿。


    男人一勾唇,眉目微鬆。


    這小傻子居然還知道要躲到樹上。


    大樹枝繁葉茂,遮住她這麽個小東西自然不在話下。


    他朝她伸出手,掌心不是紅紗籠燈印出來的倒影,而是真正的鮮血。


    蘇綿綿怔怔蹲在那裏,手指緊緊摳住樹枝,視線從他手裏的樹枝再到他那張俊美麵容上。


    是他,是那隻暴君……


    這套劍,她太熟悉了。


    那個時候,他就是這樣拿著那柄長劍,站在刺客堆裏,渾身浴血,猶如鬼煞。


    看到小姑娘的麵色。


    陸橫也反應了過來。


    她知道了。


    男人麵色一沉,捏著樹枝的手霍然收緊。


    他想起她用那雙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說“怕”的時候。


    想起她躲在紅木圓柱後瑟瑟發抖的表情。


    男人僵硬著身體,手裏的樹枝被折斷,扔在地上。


    他轉身,往前走。


    蘇綿綿急急的想出聲,卻發現自己喉嚨幹澀的厲害,說不出話來。


    她想下來,又發現自己的腳軟的厲害,連動都動不了。


    “嘩啦”一聲,身後傳來破風聲。


    陸橫身形極快的衝過去,將那個從樹上掉下來的小姑娘接住了。


    “蘇綿綿!你他媽是傻嗎?不知道這樣摔下來會死!”


    說到那個“死”字,男人渾身都在顫抖。


    他猩紅著一雙眼,緊緊箍著她。


    蘇綿綿的喉嚨依舊幹澀,她緊緊拽著陸橫的衣領子,雙眸盈盈,印出他那張近乎猙獰的麵容。


    男人青筋繃出,呼吸漸漸平穩,他把她放下來,看到她蒼白的唇。


    男人的手掐著她的細腰,細膩的溫熱提醒著他,這是他的寶貝。


    即使被知道了,他也不會放手的。


    蘇綿綿想張嘴說話,卻被男人掐住了小嘴。


    “蘇綿綿,孤說過,死都不會放過你。”


    真的是他……


    蘇綿綿瞳孔震動,全身僵硬。


    “現在,孤再給你一次機會。”


    蘇綿綿的小腦袋一片混亂。


    她完全聽不清楚陸橫在說什麽。


    她隻知道,麵前的人,是那隻暴君。


    陸橫對蘇綿綿的愛,像是病。就算這樣,他也願意病入膏肓,無藥可救。


    第一眼,他就知道,他想占有她,毫無保留的那種。


    他給過她機會了。


    是她自己不要的。


    男人撕下那層虛偽的外皮,猶如徹底暴露本性的病態瘋子。


    “是要死,還是活。”


    蘇綿綿懵懵懂懂的,想起周安安看電視裏的小人互相殺來殺去時,說的那句話:太刺激了,太刺激了!


    小姑娘被迫噘著小嘴,傻瓜腦子突然很跟不上麵前這隻暴君的思維頻道。


    不過她知道,暴君本性如此。


    陰晴不定,喜怒無常。


    或許你隨便在路上走路,都會被他削了腦袋。


    理由是你擋著他看太陽了。


    哦,不,那隻暴君殺人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孤說過,不會再放你走。如若你要死,那孤陪你死,如若你要活,那孤陪你活。”


    男人說這些話的時候,眼底的猩紅幾乎要滿溢出來。


    這本來就是個瘋子。


    蘇綿綿雖然傻,但在麵對這隻熟悉的暴君時,卻迸發出了自己隱藏在體內的求生欲本能。


    她哆哆嗦嗦道:“有,有沒有第三種選擇?”


    在她心裏,她還是怕這隻暴君的。


    而為了跟這隻暴君相處,她用自己傻乎乎的小腦瓜,暗自摸索出了一條路。


    隻要好好順著他,他便會開心。


    就不會殺人了。


    “嗬,”男人低笑,摸著小姑娘求生欲滿滿的小腦袋,“有啊。”


    “那就是,你把孤殺了。”


    “你若來殺孤,孤絕不反抗。”


    莫名其妙的,蘇綿綿想到以前陸橫在她耳朵邊上說的騷話:老子很耐操。


    “蘇綿綿,你哭什麽,嗯?”男人的指尖粗魯的滑過她細嫩的小臉蛋,留下一道血痕。


    現在的男人,就像是從一個小變態,變成了一個大變態。


    因為身份暴露,所以沒了偽裝。


    那股子囂張肆意的變態氣息,幾乎要讓蘇綿綿窒息。


    “太,太激動了……陛,陛下您什麽時候過來的。”


    蘇綿綿一下子還不能擺正自己的位置。


    她腿一軟,扒住了陸橫的腰。


    然後,努力擺正了自己的位置。


    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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