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晚麵上的笑挑釁又張揚,瞧著她轉身上了馬車,磐石覺得好似有人給了她一巴掌般,將她的臉打的火辣辣的疼。


    她呼吸都有些不順暢,胸膛劇烈起伏著,可她偏生不能發作表現,這屋中大臣都是她聚過來的,她需得一直掛著得體的笑,給每個人表示歉意,再一個個送上馬車。


    所有人走後,一直沒說話的茯陽湊到她身邊來:“大姐姐,你別跟她一樣的。”


    磐陽一把甩開她的手,隻想將方才憋著的氣都撒在她身上,可即便是撒氣,她也得保持著溫婉卻委屈的模樣:“你方才為何都不幫我說上一句話?往日裏姐姐長姐姐短,真遇到人辱我,你連一聲都不吭。”


    茯陽有些急,她連忙擺手否認,麵上卻泛起些不自然的紅暈:“吳老大人在此處……”


    磐陽看著她有些羞澀的模樣,又想到方才她看到那些避火圖的時候,麵上雖羞,但眼眸之中卻閃爍著好奇和向往。


    一個沒及笄的姑娘,居然思起春來了。


    磐陽心底閃過一個念頭,她險些忘了,茯陽可對吳老大人家的嫡五子傾心不已。


    她眸光微凜,轉頭看著慎晚馬車離去的方向,心中暗自思忖,她定要將今日的恥辱全還回去!


    馬車駛過街道,順利到了公主府的正門,慎晚獨自下了馬車就往裏麵走,根本沒管身後跟著的賀霧沉。


    她心中有氣,氣賀霧沉竟然背著她出去見磐陽,氣磐陽居然還敢裝的一臉無辜在她麵前問為什麽,更氣果真沒有人會在意她一個小小公主屈辱與否,居然質問她為何要斷了賀霧沉日後的官路。


    能為了什麽?難不成她吃飽了飯閑的沒事兒幹嗎!


    她生氣,自然要將這些氣都撒在賀霧沉身上,她剛一進寢殿,便將手上的避火圖直接仍在賀霧沉身上:“你還知道你是我駙馬?怎麽跟一條哈巴狗一樣,旁人一喚你,你便跟著走?!”


    這話說的難聽,可賀霧沉依舊一副淡漠自持的模樣,好似如今他麵前的慎晚就像一個鬧脾氣的小孩一般。


    可他越是不在意,慎晚便越生氣,她嗤笑一聲:“怎麽,你是覺得做我駙馬委屈你了?想跟別人走官途去?我告訴你,既娶了我,你便死了這條心罷,誰讓你出現在那日的殿上,你活該!”


    賀霧沉俯下身子拾地上的避火圖,聞言,他手上一頓,不過下一瞬他便恢複了自然。


    上一世慎晚選駙馬也是在殿堂之中,當著皇帝的麵,她選了誰便是誰。


    今世他也不知是怎麽了,心裏隻想著不要讓她像上一世那般嫁給張疏淮,卻沒想到自己一出現,便被慎晚選了去。


    疑惑之餘,他想,若是用他這一世的姻緣,換取她斷了張疏淮的孽緣,是不是也算是報了上一世她替他求情的恩情?


    賀霧沉聲音清冷,他背脊挺的很直,就好似那朵不可被褻瀆的高嶺之花:“公主誤會了,臣既為駙馬,便唯公主馬首是瞻,即便今日公主沒有出現,臣也不會以幕僚的身份借他們的手入仕。”


    他不屑同那群人一起共事,自然也不會接他們的橄欖枝。


    他的話算是取悅了慎晚,她麵色稍微鬆動了些,回身倚靠在桌案之上:“你說的好聽,你當真舍得我那個大姐姐?升清升清,她喚你可是親熱的緊!”


    “公主若是願意,也可以如此喚臣。”


    賀霧沉心緒動了動,他不知怎的,一想到自己的字被慎晚喚出,他竟覺得心下莫名悸動。


    可他麵上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慎晚瞧在眼裏,十分不屑:“光是想到你那個字被磐陽喚著,我便覺得惡心。”


    慎晚側了側頭,眼底閃過一絲玩味的笑意:“我便賜你個名字可好?就叫生財,生升同音,你覺得可好?”


    賀霧沉:……


    “謝公主賜名。”


    瞧著他向來平靜的臉上多了那麽幾分無奈神情,慎晚心情緩和了許多,她饒有興致地問他:“這些避火圖你覺得如何?”


    賀霧沉抬眸看她,不知道她什麽意思,隻覺得如今自己手上這避火圖有些燙手。


    昨日他們二人同房,他在緊要關頭就沒能忍住,若是今日依舊同房,慎晚若當真有了身孕,他豈不是在害她?


    他覺得自己唇角有些發幹,喉嚨滾動一下:“尚可。”


    慎晚嗤笑一聲:“我倒是覺得這些冊子都沒什麽意思,聽說駙馬極擅畫藝,不如,你為我畫上一副避火圖如何?”


    她說話時無意識帶著那麽幾分勾人:“就畫你我二人同房之景罷,駙馬可需要我寬衣解帶,配合你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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