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皇家狩獵場, 不遠處還有正在狩獵的其他名門貴子和貴女。大皇子的人也不敢太過張狂, 先前也隻敢暗箭傷人, 偽裝過失。就算事後得到責罰,人死也不能複生, 這個買賣不虧。


    方才顧南弦吸引住了大部分的刺客往山洞去,所以當滿臉絡腮胡的三皇子和蘇白月出現的時候,並未驚動大皇子的人。


    但三皇子作為男二, 注定有此一劫。


    那頭大皇子聽到“三皇子”奔逃進山洞的消息,策馬疾奔而來,正巧跟三皇子撞上。而彼時的蘇白月按照劇情已經跟三皇子走散。


    是的, 三皇子雖然平日裏看著還是個挺正經的君子人物,但在這緊要關頭,像蘇白月這樣的拖油瓶他可一點都沒顧上。自顧自的就奔著要逃命去了, 順便還咬牙切齒的想把大皇子逮起來興師問罪。


    不過大皇子此人可比三皇子有腦子多了。他雖然一開始沒認出三皇子來, 但想起他是“三皇子”身邊的侍衛,哪裏會放過他, 當即讓人又是一頓追,三皇子又陷入了狼狽的奔逃中。


    所以當蘇白月出皇家獵場的時候, 裏頭幾乎已經鬧翻了。


    三皇子不見了。


    皇後娘娘哭的驚天動地,整個圍獵場周圍的士兵們都被派了出去。大皇子假模假樣的安慰皇後, 眼神卻時不時的往蘇白月那處瞥。


    蘇白月戴著帷帽往馬車裏一坐,趕緊叫上銀杏回府。


    “姑娘,這三皇子怎麽會不見的呢?”銀杏麵色焦灼的跪在蘇白月身邊,替她倒了一碗茶, 神色緊張。


    反觀蘇白月,臉上雖是沒什麽表情,但因為今天運動量實在太大,所以就算是此刻歇在馬車廂裏還是憋悶的慌。


    如今正是初春,顧南弦剛剛進去的那個山洞雖然九曲十八繞,但作為男主,顧南弦自然有本事從裏麵出來,而且一出來就會被盤桓在周圍的禁衛兵當成三皇子帶回去,開始他男主的逆襲生涯。


    至於那三皇子,雖未被大皇子逮住,但也沒討著什麽好,被誤傷後流竄奔逃,無意間竟進了梨園,碰到女主。


    先前蘇白月在將顧南弦送到三皇子府上時,就已經將顧南弦的身世信息一並告訴了他,所以當三皇子聽到女主芊蕁喚他為“南弦哥哥”時,三皇子默認了。


    這就是所謂的有緣千裏一線牽,無緣也是硬要牽。


    三皇子這個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男二,開始對女主無法自拔,深深迷戀,一定要把這個如雪般純潔的女孩子娶回家做正房皇子妃。卻不料他領著女主回去的時候男主已經鳩占鵲巢,然後順便把他的女主給搶了。


    蘇白月想了想,現在她的任務就是等大皇子送杯毒酒來消滅她這個不確定因素了。


    這位大皇子雖然不知道蘇白月是否知道此事是他一手策劃,但他不容許自己的計劃中有任何疏漏,所以一定要把蘇白月置於死地。


    “姑娘,三皇子不會是在山上迷路了吧?奴婢聽說那些地方多有蛇蟲鼠蟻,甚至還有一個蛇窟呢。”銀杏依舊跪在蘇白月的身邊絮絮叨叨。


    正在神遊天外的蘇白月陡然一震,“蛇窟?”她怎麽不知道皇家獵場裏居然還有一個蛇窟?


    銀杏道:“本來是要好好去除的。但聽說那山洞九曲十八繞的,進去的人都出不來,所以那個蛇窟就被擱置下來了。”


    蘇白月聽得一愣一愣的。又是一個九曲十八繞的山洞,難不成是有兩個山洞?


    這樣想著,她也就這樣問了。


    銀杏繼續點頭道:“自然不是,皇家獵場極大,哪裏止兩個山洞啊。”


    蘇白月:晴天霹靂!她這個蠢貨到底幹了什麽?她把顧南弦送到哪個山洞裏去了!!!


    “快快快,回去,回去……”蘇白月趕緊吩咐馬車夫。


    “怎麽了,姑娘?”


    “沒事,沒事。”蘇白月自我安慰。


    顧南弦有男主光環,肯定沒事的。


    馬車兜兜轉轉又回了皇家獵場。蘇白月戴著帷帽,一陣疾奔,吃奶的勁都要使出來了,總算是尋到了那個駐紮著許多士兵的山洞前。


    皇後娘娘聽說三皇子就在裏頭,悶著腦袋哭,誰勸都不理。那些士兵身上綁著繩子,一個個的進去,卻都是無功而返。


    蘇白月猜想,這些士兵估計壓根就不敢往裏走,因為她耳尖的聽到旁邊已有士兵在議論這麽個蛇窟進去,哪裏還有命出來。


    夭壽啦!她不會真的把男主送上天了吧!


    蘇白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旁的皇後娘娘見了她的真情實感,又是忍不住的抱著她一頓猛哭。


    這山洞竟是個蛇窟!


    剛剛春醒的天氣裏,這蛇窟裏頭除了那些冬眠剛醒的,還不知道裝著多少條嗷嗷待哺的饑餓幼蛇。顧南弦雖然有男主光環,但是保不齊出來的時候缺胳膊少腿啊!


    這時候的蘇白月突然慶幸自己給顧南弦喂了那些勞什子毒藥、解毒丸了。雖然沒想到會用在這裏,但好歹聊勝於無吧?


    皇後娘娘和顧二姑娘這兩個傷心的女人被勸了回去。


    顧府內,蘇白月躺在榻上,捂著心口,輾轉反側,隻覺渾身撕裂般的疼。最關鍵的是她肚子餓的厲害,怎麽吃都不夠飽。那股子饑餓感瘮入骨髓,令人恐懼。


    銀杏原本以為自家姑娘會擔憂的睡不著覺、吃不下飯,但沒想到,她家姑娘除了一天到晚打盹外,竟還要一日六餐!隻這麽幾日,就好似硬生生多生了那麽幾兩肉。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悲傷到暴飲暴食?


    ……


    遲遲沒有顧南弦的消息傳來,蘇白月終於憋不住,又去了那山洞前。


    士兵們幾乎已經放棄,皇後娘娘已經哭厥過去幾回,早就被送回宮了。


    蘇白月捂著鈍痛的心口,蹲在地上,聲音呢喃道:“顧南弦,顧南弦,顧南弦……”


    深幽的山洞裏,滿身是碎肉血沫子的男人霍然睜開眼,朝著一個方向看去。


    那裏一片漆黑,卻隱隱約約的傳出一道熟悉的聲音。


    他抓著心口,肌肉繃緊,踉蹌著站起來,朝著那條通道走去。


    今日天色極好,蘇白月被銀杏攙扶著站起來,她仰頭看著刺目的陽光,嘶啞的嗓子張了張,正欲一鼓作氣往山洞裏衝的時候,突然就看到了那出現在山洞口的男人。


    男人一身血汙,幾乎辨不清容貌。他的手裏抓著一根抹額,站在那裏,目光深諳。


    “是三皇子,是三皇子……”


    周圍的士兵一陣歡欣雀躍,蘇白月呆呆的站在那裏,盯著男人看。


    男人走近,身上都是血腥氣。


    他在那蛇窟裏呆了三天三夜,是如何生存的?


    “姑娘,太好了,是三皇子!”


    蘇白月被被銀杏一扯,晃回了神,她道:“三皇子……”


    男人原本稍亮的眸子瞬時一暗,他伸手將抹額綁上,踉蹌著身形,轉身就走。


    蘇白月下意識伸手,一把拽住了他,“你,你……”


    顧南弦似乎知道蘇白月要說什麽,他卻偏不回答,隻嘶啞著嗓子,雙眸猩紅的轉身,像條陰暗毒蛇似得垂目道:“我將那滿蛇窟的蛇都給生吞活剝了。”


    蘇白月震驚的瞪圓了一雙眼,突然感覺指尖一軟,她低頭,隻見男人細瘦的腕子上,有一根像紅繩子一樣的東西纏繞其上,微微蠕動。


    細看之下,竟是活蛇!


    那細小的紅色幼蛇吐著蛇信子,一雙眼睛也是極漂亮的紅,隻是卻格外陰冷。與此刻的男人如出一轍。


    幼蛇“跐溜”一下鑽沒了影,顧南弦撇開蘇白月,轉身跟著士兵走了。


    蘇白月捂著壓抑的心口,一陣狂喜。


    老天待她不薄啊!


    那原本走在前頭的男人陡然回神,看到蘇白月那張笑開了花的臉,張了張嘴,卻是什麽都沒說。


    既然她希望他是三皇子,那他就當這個三皇子吧。


    顧南弦抬高下顎,聲音低啞道:“將這蛇窟燒了。”


    ……


    顧南弦平安歸來,蘇白月心中一顆大石落定,那股子饑餓感也不知何時消失無蹤。


    她蹦蹦跳跳的回府,等著大皇子來給她送毒酒,卻不想那大皇子竟是直接去了三皇子府。不日後便傳來皇後娘娘覺得此次之事太過晦氣,又想著三皇子和顧珠蘭的年歲都不小了,便想趁著這幾日將婚事給辦了,衝衝晦氣。


    聽到這消息的蘇白月猶如被當頭一棒差點打厥過去。


    “恭喜姑娘,賀喜姑娘。”銀杏喜滋滋的給蘇白月賀喜。


    蘇白月坐在實木圓凳上,目光呆滯的發愣。


    那邊對顧珠蘭羨慕嫉妒恨的顧家大姐顧萍蘭又來尋她的晦氣了。但還沒等顧萍蘭開始說話,她就被顧珠蘭一把拽住了胳膊。


    “姐姐,我突然覺得你與三皇子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現在要她嫁過去,不是要她死嗎?雖然男主是個小天使,但別以為她是個瞎子,出山洞的時候明明黑化了好嗎?


    顧萍蘭氣憤的一把甩開了顧珠蘭的手,“顧珠蘭,你別太過分了!”說完,顧萍蘭就被哭著氣跑了。


    一旁的銀杏趕緊誇讚道:“還是姑娘高明。”


    高明的蘇白月一臉生無可戀,甚至想去大皇子家串門討杯毒酒吃。


    ……


    不管蘇白月怎麽躲,婚期如約而至,她原本想差人去瞧瞧真正的三皇子在幹什麽,但不知顧南弦跟顧老爺說了什麽,她現在居然連門都出不了了。


    三皇子成婚,皇後娘娘的嫡親兒子,此乃天大的盛事。


    蘇白月被折騰了一天,終於能坐在喜床上歇一會子,卻不想顧南弦竟將喜房裏伺候的人都趕了出去。


    喜房內陷入沉寂,蘇白月攥著自己一雙素手,一身紅色喜服,頭上蓋著帕子,她能感覺到自己“砰砰”的心跳聲。


    她的心跳,跳的這麽快嗎?


    “珠珠兒。”男人沒揭喜帕,卻是先開了口。


    蘇白月能從喜帕下頭看到男人腳上那雙嶄新的皂角靴。


    是平底的。


    喜帕霍然被揭開,蘇白月適應了一下屋內的喜燭燈色,仰頭看去。隻見眼前的男人一身喜袍紅衣,麵如玉冠,風姿玉朗。額頭上係著新製的抹額,那垂下來的尾部搭在肩膀上。


    男人的神色是冷的,隻是在燈光下顯出了幾分迷惑人的暖意。


    這時候的顧南弦應該要女主芊蕁陪在身邊給他嗬護和愛的啊,而不是她這朵蜇人的牡丹花坐在這裏拉仇恨值啊!


    “就寢吧。”男人張口就道。


    蘇白月:!!!難道沒有點前戲的嗎?


    見女人愣在那裏,顧南弦故意忽略她那張上了妝後越發豔媚的容顏,隻裝作不經意的道:“要先淨足嗎?”


    作者有話要說:


    婚後舔舔舔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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