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親。”少年殘酷又無情的拒絕。


    蘇白月舔著臉踮腳湊過去。


    何澤延長的很高, 蘇白月就算是蹦起來也沒他高。隻要少年不想親, 她就沒辦法親到她。


    蘇白月有點急了。


    四周的鬼都開始蠢蠢欲動。似乎想仗著鬼多勢眾, 來一場說走就走的百鬼盛宴。醫院裏的鬼,大多死狀有點淒慘, 蘇白月實在是受不了這些鬼不知道自己長的非常對不起社會還一個勁的往她眼前擠小腦瓜的行為,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甚至覺得自己一腳踩下去都有可能踩到某些鬼的零件。尤其是她前麵那位在找自己腸子的大哥,你能不能別一副“來了老妹”的表情盯著她看了……


    “何澤延……”小姑娘可憐兮兮的叫他的名字。


    走在前麵的少年慢吞吞的轉過身, 頭上的小揪揪跟著他的動作晃了晃,粉嫩色的豬豬睜著一雙卡姿蘭大眼睛,在幽暗的醫院長廊上顯出幾分陰森可怖。


    已經過了探視時間, 整個醫院都靜的可怕。


    蘇白月揪著他的衣擺,死死貼在他身上,“我們快點回去吧。”


    對此, 少年的回答是, “不急。”


    蘇白月都想勒死剛才那個一定要跟著何澤延出來的自己了。早知道他會來百鬼遍嚎的醫院,她就是寧願站在大馬路上扶鬼奶奶過馬路也比站在這裏變成一盤菜好啊!


    “嘰裏咕嚕, 嘰裏咕嚕……”


    “是誰?”


    “是那位的……是那位的……”


    聽不懂的鬼語傳入蘇白月耳中,夾雜著幾句勉強能聽懂的普通話。


    你們會說普通話就早說啊!一天到晚“嘰裏咕嚕, 嘰裏咕嚕”的可是很嚇人的好嗎!


    “有烙印……”


    “不能吃……”


    “會死的……”


    蘇白月聽不懂前麵的話,最後一句聽懂了。鬼大哥大姐們, 你們難道以為自個兒還沒嗝屁呢嗎?


    正當蘇白月被嚇得瑟瑟發抖的時候,何澤延突然伸手抬起了她的下顎,然後微微俯身,往她唇上親了一口。


    嘴上說不要, 身體卻很誠實嘛。


    少年的唇涼涼的帶著令人安心的觸感,蘇白月乖巧仰著下顎,小心翼翼的踮起腳尖,想親的更結實一點,這樣就能嚇跑更多鬼啦。


    可惜,少年一觸即分,蘇白月還沒砸出什麽味兒來,那邊的鬼又開始躁動起來,蠢蠢欲動的朝著蘇白月伸出鬼爪爪。


    “怎,怎麽了……”蘇白月趕緊重新黏在何澤延身上。


    何澤延沉思半刻,“我覺得可能是親一下不夠。”


    蘇白月趕緊表示,“那再親一下。”


    少年垂眸,看到蘇白月那雙晶瑩剔透的水眸,忍不住稍稍彎了彎唇。


    蘇白月一愣,然後麵露驚愕的張開了小嘴。


    剛才,何澤延是笑了嗎?


    雖然轉瞬即逝,像是曇花一現一樣。但因為蘇白月一直在盯著他看,所以看的非常清楚。剛才何澤延確實是笑了的。


    “你剛才是……笑了嗎?”蘇白月試探著道。


    何澤延眸色瞬時收斂,歪著頭看向蘇白月,似乎很是疑惑。


    “就是笑啊,這樣。”蘇白月做出一個笑的表情,然後指了指何澤延,“你剛才不是在笑嗎?”


    何澤延否認,“沒有。”鬼是沒有表情的。


    “明明就有。”蘇白月噘嘴,聲音悶悶的扭頭,自己嘟囔道:“就應該給你拍下來的。”


    何澤延伸手摸了摸自己腦袋上的小揪揪,學著剛才蘇白月的樣子露出一口白牙,但除了齜牙咧嘴嚇退各鬼三舍外,根本就沒有一點笑的意思。


    看,他根本就不會笑。


    “當時怎麽就沒摔死他!”


    “我當時看了的,明明都沒氣了,怎麽現在又好好的?”


    前麵傳來細細碎碎的說話聲,蘇白月被吸引了視線。何澤延麵色一凜,牽著蘇白月往前去。


    病房的門虛掩著,有一層細薄的光暈從裏麵透出來。蘇白月看到今天的錫紙燙吊著一隻胳膊,正在跟躺在床上吊著另外一隻胳膊的何怡寧說話。


    兩人一個躺,一個站,身上穿的都是這家醫院的病號服。


    錫紙燙似乎忘記了今天他被何澤延嚇得下跪的事,唾沫星子亂飛道:“何澤延那個臭小子不就是仗著他現在是何氏的獨苗嘛。要我說,男的女的都一樣。隻要何澤延這根獨苗沒了,你不就是何氏的獨苗了嘛。招個女婿進門,照樣傳宗接代。咱們現在二十一世紀,不虛那些俗套的,女的一樣能傳宗接代。”


    蘇白月聽出了一點豪門秘辛的意思。這何怡寧好像是在跟錫紙燙合謀要把何澤延搞死啊!而且似乎已經幹過一次了,隻是何澤延命大,沒死成。


    怪不得上次消失了那麽久,敢情是去養傷了。


    蘇白月趕緊一陣緊張的攥緊了何澤延。一陣後怕。


    何澤延麵無表情的站在病房門口,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根棒棒糖。


    棒棒糖是草莓味的,不僅味道香甜可口,就連形狀都跟草莓如出一轍。那鮮紅的果漿顏色更像是新鮮的血。


    沒吃晚飯的蘇白月頓時就餓了。


    實名羨慕。


    何澤延低頭,看到蘇白月盯著棒棒糖的視線,往她眼前晃了晃。


    蘇白月跟著晃了晃小腦袋,然後用力咽了咽口水。


    好香。


    何澤延勾唇,“這個小盆友不能吃。”


    蘇白月氣成河豚,剛想說何澤延你又笑了,就聽到病房裏傳來何怡寧激動的說話聲。


    “我今天不是讓你去好好教訓他的嗎?”


    “那個野種突然力氣變的特別大,差點把我手都給廢了。”錫紙燙實名舉報。


    何怡寧顯然不信,但現在她在醫院養傷,除了讓錫紙燙替她跑腿,根本就沒有別人能差遣了。


    畢竟殺人這種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何澤延,必須死。


    ……


    “我們就這麽走了嗎?”蘇白月一邊扭頭往身後的病房看,一邊憤憤不平道:“這個何怡寧太壞了。你上次那麽久沒來學校,是不是她搞的鬼?”


    似乎是因為剛才何澤延的親親,所以旁邊的鬼都收斂不少,那些四處亂爬的小鬼也不敢再去摸蘇白月的腳尖尖了,隻敢躲在別的地方遠遠的看。


    何澤延捏著蘇白月的小手,一張臉半隱在暗色裏,聲音嘶啞,“她把我推下了樓。”


    三樓。


    “那你有沒有怎麽樣?”蘇白月趕緊上下打量他。


    “沒事。”隻是死了而已。


    “哦。”蘇白月鬆一口氣,“你真幸運。”


    何澤延扭頭,看到蘇白月那張笑的軟綿綿的臉,雙眸陡然深諳,掐著蘇白月的力道微微收緊。他身後的影子陡然漲大,張牙舞爪的就像是抑製不住心內的惡魔。


    “對。”他真的很幸運。


    不遠處,那間病房門口露出的燈色忽明忽暗,一大堆鬼前仆後繼的往裏麵擠。病房門口沾著一根血紅色的棒棒糖,蓬勃的鬼氣不斷吸引著各路鬼怪。


    ……


    當蘇白月聽說何怡寧回校的時候,馬上都要放寒假了。


    何怡寧的胳膊去做了手術,大致已經愈合。


    課間,王倩倩拉著蘇白月,一定要讓她去看看何怡寧。


    “你看她,現在瘦的皮包骨,真是太嚇人了。讓她以前欺負你,真是報應來了擋都擋不住。”


    蘇白月趴在窗戶口,看到從不遠處走過來的何怡寧,當時就嚇了一跳。


    隻見那何怡寧身後跟著一大群鬼,疊羅漢似得把她壓的喘不過氣。何怡寧整個人泛著鬼氣,一副馬上就要一命嗚呼的樣子。


    這這這是怎麽回事?


    蘇白月趕緊跑回去找何澤延,把這件事給他說了。


    何澤延擺弄著手裏蘇白月剛剛新給他買的狗狗發圈,慢條斯理的套在手腕上,“壞事做多了,都是這樣的。”


    壞事?蘇白月想起上次在醫院裏,錫紙燙提到何怡寧把何澤延推下樓梯的事。這確實是件天大的壞事了,能把牢底坐穿!


    ……


    下午上化學課時,大家去了隔壁實驗室。


    樓梯角落,何怡寧死死拽著錫紙燙,聲音沙啞的透著一股歇斯底裏,“去,把何澤延弄過來。”


    錫紙燙看著麵色瘋狂的何怡寧,開始害怕。


    雖然他貪心何怡寧的家世和她的身體,但真的讓他殺人,他還是害怕的。上次也是何怡寧把何澤延推下去的,根本就不關他的事啊!


    “我讓你去把何澤延喊過來,你聾了嗎?”何怡寧瞪著眼,瘦的顴骨高凸的她此刻像隻厲鬼。


    “要去你去,我是不幹了,臭老娘們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錫紙燙的手還沒好,吊著胳膊朝何怡寧啐一口,趕緊溜了。


    何怡寧咬牙,一轉身的時候卻是突然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後的何澤延。


    少年站在背陰處,身高腿長的穿著樸素的校服,整個人看不清表情,隻頭上那個小揪揪被寒風吹得七倒八歪。


    何怡寧冷笑一聲,“何澤延,上次你命大,這次就別怪我……”何怡寧的話還沒說完,突然感覺自己喉嚨一緊。她瞪著一雙眼,隻覺眼前發黑,肺部的空氣越發稀薄。


    恍惚間,何怡寧看到何澤延從陰影裏走出來,他沒有影子,全身都是血,那張慘白的臉上雙眸暗黑空洞,場景也從寬敞明亮的教學樓變成了漆黑破敗的廢棄實驗樓。


    少年七扭八歪的倒在血泊裏,身上的校服被鮮血浸濕。


    是啊,都死透了,怎麽突然又活了呢?


    “是你,你,你死了,你明明已經死了的!”何怡寧突然開始嘶吼,“哈哈哈,你明明已經死了!我能讓你死一次,就能讓你死第二次!”


    何怡寧瘋狂的朝著何澤延衝過去,她穿透他的身體,徑直朝前墜落。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幹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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