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都是一陣歎息,但又沒有什麽辦法。


    直接去闖議事大殿請願,很可能沒等說話,就被直接斬殺。


    像之前財務殿那幫人,搶奪賬本之後,還能全身而退的事可不常見。


    家裏都有妻兒老小,誰也不想把命搭進去。


    這樣的場景在整個血影總部各處不停上演,眾人都盼著早日斬殺章鼎彝。


    而且,大多數人都覺得克扣薪俸不單單是章鼎彝的事,還有章家和章鼎銘參與。


    這樣一個大奸大惡之輩,竟然能在財務長老的位置上幹兩百年。


    就算大長老沒有參與分靈石,親弟弟幹出這事,大長老能不知道?


    所以大長老要麽是同流合汙,要麽是包庇縱容。


    無論如何,他這個大長老都不合格。


    徐家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一點也不著急。


    徐清泉和徐清輝倒是能耐住性子找證據,恨不得把章鼎彝名下的產業全部挖地三丈,每一塊石頭都要仔細研究一番。


    財務殿那邊也以府庫空虛為由,暫時停止支取薪酬。


    中下層弟子本來還能沉得住氣,等著看熱鬧。


    現在完全不發放薪俸,這讓他們如何養活一家老小?


    刑罰殿這邊折騰了一個多月後,血影中下層弟子就再也堅持不住了。


    許多紫府和築基弟子,也不再幹自己的活,聚集到血影城內,堵在財務殿外麵。


    人越聚越多,一不小心就會引發大亂子。


    刑罰殿是徐家掌控的,就等著看熱鬧,也不會去管這些事。


    堵了半天之後,人群中終於有不怕死的人站出來了。


    此人身形瘦小,臉色蒼白,渾身氣血嚴重不足,正是在血影城北邊一個林場中砍伐靈木的鄭姓修士。


    他走到財務殿門口,大喊道:“你們什麽時候才能發薪俸,我家裏已經斷炊了。


    我自己能撐住,孩子才剛剛走上修行之路,妻子還懷孕了,他們可扛不住。


    今天要是不能領到薪俸,我的妻兒都要餓死,我自己活著也沒什麽意思了。


    大不了臨死拚一把,即便搶不到東西,也能濺你們一身血。”


    財務殿中走出一名管事:“你們在這財務殿門口嚷嚷有什麽用?章鼎彝貪了幾億中品靈石,財務殿庫房中的靈石也有虧空。


    不把他拿下,我哪有靈石給你們?


    我這個管事也跟你們一樣,已經一個月沒吃什麽靈物了,妻兒老小隻能靠吃院中的野草活命。”


    人群中有人喊道:“兄弟們,既然財務殿發不出靈石,咱們就去議事大殿見影主。


    求她斬了章鼎彝,讓章家把克扣咱們的靈石吐出來。”


    在場上千號人,早就是滿腔怨氣,恨不得把章家活撕了。


    一有人煽動,心裏憋了多年的火就爆發出來,紛紛大吼著向議事大殿而去。


    那瘦小的鄭姓修士在走在最前麵,在大殿門前被護衛攔住。


    他朝裏麵大聲喊道:“影主,我們已經沒有活路了,還請影主開恩,讓我們能有一口吃的,養活家小。”


    很快,上千號人都聚集在議事大殿外麵。


    其中有幾十號人,朝著大殿喊話。


    議事大殿有陣法保護,外麵無論有多吵鬧,聲音都傳不進去。


    不過,有衛士可以傳信。


    這些護衛也是徐清河安排的,現在事情已經鬧大,也該收網了。


    其中一名護衛走進大殿,朝周鸞拱手道:“啟稟影主,議事大殿外聚集了上千人。


    有些人家裏已經揭不開鍋了,再沒有吃的,家人都要餓死。


    他們要求斬殺章鼎彝,讓章家還他們血汗錢。


    有些人還說……”


    “說什麽?”


    “他們說要臨死前拚一把,殺不了章家的人,也要濺章家人一身血。”


    章鼎銘臉色漆黑,但又不敢說什麽。


    周鸞歎了口氣:“若是還有一口吃的,他們也不會走到這一步,咱們一起去見見這些底層修士。”


    說罷,一行人走出大殿。


    大殿外的修士見到周鸞出來了,紛紛跪地懇求:“求影主給我們一條活路,財務殿那邊已經沒有靈石了,再取不出靈石,家裏人都要餓死了。”


    還有人喊道:“章鼎彝克扣我們的血汗錢,這種人罪該萬死,應該立刻斬殺。”


    還有一些比較極端的,喊著要滅章鼎彝九族。


    周鸞高聲說道:“各位弟子先冷靜一下,我也是血影的中下層出身,你們的苦我也知道。


    可現在案子沒有查清,不能貿然殺人。


    實在有揭不開鍋的,我這裏還有一些私財,先發給你們,渡過現在的難關再說。”


    人群中立刻有人喊道:“影主對我們下層弟子好,我們心裏也知道。


    不然的話,也不會去查章鼎彝這個畜牲。


    一定是章家仗著權勢,欺壓影主。”


    這個應該是徐家派的人,一番話就成功把眾人的怒火引到章家的身上。


    此時,又有一人出聲喊道:“我有冤情,求影主為我伸冤。”


    這人是一名中年樣貌的男子,修為已經達到紫府中期。


    “有何冤情,盡管說來。”


    中年男子說道:“我叫曾仇,父親曾榮本是申國國都金山分部的副堂主。


    當年章鼎彝這畜牲在金山分部當堂主時,見我姐姐貌美,就強行搶回洞府。


    我父親前去救我姐姐,與他發生衝突。


    他也沒有把握勝過我父親,就放了我姐姐。


    可這畜牲懷恨在心,帶著其他人屠了我家滿門三十餘口人。


    若不是有人相救,我恐怕也活不到今日。


    幸而蒼天有眼,這畜牲的惡行暴露。


    影主大人親自過問,我才敢告發他,我手中還有當時救我之人留下的留影珠。”


    這個就是徐清河之前提過的遺孤,他手裏還有章鼎彝滅人滿門的證據。


    血影一級分部的副堂主,地位相當於閑職長老。


    別說他一個堂主,就是大長老也不能無理由斬殺,更別說章鼎彝還滅人滿門


    一級分部副堂主需要大長老、二長老、三長老一致同意,才能任命。


    一個副堂主說沒就沒了,還愣是沒傳出一點風聲,顯然總部有人出手壓下這件事。


    壓下這種事情,那也是死罪。


    一旦查清楚了,估計要牽連一大批長老。


    這一招可以說是殺手鐧,隻要得到證實,章家也得傷筋動骨。


    此言一出,又有十幾人喊冤。


    有告章鼎彝殺人奪財的,有告他奪人妻女的。


    “刑罰長老,去查清此事。


    韓長老、曹長老、吳長老,你們三人去監審。”


    四人拱手稱是,隨後帶著這些人去刑罰殿查證。


    隨後又叫來財務殿大總管章孟光:“我記得宗門寶庫之中有一筆鎮庫靈石,是用來備不時之需的。


    現在血影也沒有什麽危險,先撥出來一部分鎮庫靈石,給這些弟子救急。”


    章孟光連忙說道:“影主萬萬不可,這些鎮庫靈石關乎血影的根基。


    一旦出了意外,卻沒有靈石可用,宗門基業可能不保。”


    “鎮庫靈石關乎血影根基,門人弟子就不關乎根基了?


    這些弟子平日為宗門做了多少貢獻,現在卻到了揭不開鍋的地步。


    讓這些弟子寒心,以後誰還願意為血影出力?


    隻要人心還在,靈石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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