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見出門過於匆忙,致使手機遺漏沙發都渾然不知。


    “散架了,我骨架子都快要散開!”


    扭開門,高見走上一步,整個趴在地板。冰冰涼涼地板磚,身體記憶讓他兩腿仿佛蹬在水中,軟綿綿懶得動彈。


    嘟嘟,嘟嘟!


    沙發傳來電話響聲,高見叫嚷上,“東哥,接電話啊。有人找你啊,你還不去接電話是吧!”


    空蕩蕩廳內回蕩他聲音,喊完過後,他才記起,林東兒與柳多田出了外頭約會。都說好,晚上不知何時回來。


    “我大概訓練把腦子都給訓沒了,怎麽就忘記東哥跑去約會去了。”


    他咬咬牙,翻身上沙發。不看手機還好,一看,可把他人都給嚇壞。雲小霜給了他不下三十個電話,通紅的未接電話。


    他苦笑道,“這個丫頭,一下子給我那麽多電話!她今天不用念書是吧,那麽有空給我電話的!”


    他撥通回去,剛接完電話,手機順著臉頰滑落。驚恐萬狀,也不多想,抽起手機就往外頭跑去。


    醫院過道,響起一陣急促跑動聲,他嘴巴不停叨念上,“521室,521室!”邊走動,邊手指點上門牌號碼。


    來到口中所說門牌,他輕敲下門,探頭往裏麵看去。這房間總共有三張病床,高見依次在前頭走過。就在靠近牆體,雲小霜側著身,蜷縮起身體。


    高見什麽話都沒有說,拉過一張椅子,靜靜守護雲小霜身邊。


    隔壁阿姨坐起身,對高見身份感到奇怪,好奇道,“你是這個女孩什麽人啊?”


    “她是我喜歡的人!”


    “哦,原來是這樣子啊。說起來,這個女孩挺可憐的,送院來這裏臉色蒼白如白紙,一直緊蹙上眉頭卻有不敢呼喊出聲。最可憐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送她來宿友幫她辦了住院手續也就離開了!”


    “她的右腳應該是太疼了,中午飯也就喝了幾口粥水,晚飯我說給她買個飯,她卻說沒有胃口吃的!她就在剛才好不容易睡了過去的!”


    聽完旁觀者述說,高見心如刀割,大罵自己為何不帶手機,在小霜最需要他的時候卻不在。


    聽護士說,雲小霜右腳骨折,都已經打上石膏,安全起見要住院觀察幾天方可出院的。


    高見撥開雲小霜頭發,望著安詳入睡雲小霜,高見陣陣愧疚感襲擊上來。


    “她的父母都不在嗎?”


    “她父母有事離開一陣子,不過她父母把她交付給我照顧的。都是我不好,並沒有好好照顧好她,都是我的錯!”


    高見與熱心腸阿姨攀談起來,也關切幾句後,阿姨說要去打水,讓高見自己坐一會兒。


    高見愛惜右手捧住雲小霜滑膩臉蛋,不經意動作,把雲小霜給驚醒。


    隨著慢慢打開雙眼,雲小霜見到高見越來越清晰。


    “對不起啊!”


    還輪不到高見說不是,雲小霜就往高見懷中撲去,低聲抽泣不斷。


    “我忘記帶手機,讓你一人承受這種痛,都是我不好!我答應你,不會有下一次的!我不會讓你一個人承受這樣痛苦的!”


    雲小霜泣不成聲,胸脯因哭泣上下起伏,“嚇死我了,爸爸不在我身邊,你又不在我身邊。我都不知道怎麽辦了?你電話又打不通,我又不敢打電話給爸爸,當時,我真的嚇得膽子要飛出來。”


    高見左手蓋住雲小霜腦後,歉疚合上眼,張嘴不停自我譴責。


    好一陣子,高見安撫雲小霜心情,讓她躺好後,他兩手撐在床邊,笑道,“我去給你買個飯吃?”


    雲小霜拉著高見右手不放,“我不餓了,我就要你留在我這裏,不要走開的!我不吃,我什麽都不吃的!”


    “一定要吃東西,不吃飯,那我給你買個粥,我買完就回來的!乖啊,等會兒!”


    高見連番細語勸說,輕拍雲小霜臂膀,雲小霜這才肯答應。


    喝過粥,吃完藥,高見扶著雲小霜睡下。


    “傻瓜嗎?別擔心,我是不會丟下雲大人的,安心休息,我會一直在這裏陪伴著你。”


    高見替雲小霜蓋好被子,看到打著石膏右腿,高見心裏十分之不好受。


    “你怎麽就那麽不小心的,怎麽就弄得骨折的?”


    “在學校跑步一個不留神,與他人撞到,一重物就壓在我右腿上。後麵,我就骨折!”


    高見拉過椅子,坐在雲小霜床頭,兩手抱住她左手。


    “閉上眼睛,好好休息!其他事情不用你想,其他事情我會幫你處理好的!”


    雲小霜嘟嘴左右搖頭,哽咽道,“不要告訴我爸爸,我不想讓我爸爸擔心的!他去美國那邊努力,我不想讓他分神的!”


    “行啦,我答應你!”


    忽地,雲小霜臉頰滑落淚水,看的高見急了。


    “怎麽就哭了起來了?咋回事了?”


    “現在是季後賽,對你很重要的。我卻在這個時候發生這事,我拖累你了!我絕對自己很沒用,我幫不了你,還讓你操心。”


    高見上前,湊近雲小霜額頭,親吻一下。回坐椅子,淡淡善罵,“傻瓜嗎?你怎麽會拖累我了?就算是拖累,我也很喜歡被你拖累的!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就在乎你一切的。”


    雲小霜伸出兩手,高見與她抱了下。


    “好了,該睡覺了!”


    “嗯嗯,好的!”


    哄了一陣,雲小霜才肯睡覺,有高見在身邊,她睡得格外之踏實。


    “小夥子,你不用去上學的嗎?”


    “我不用啊!”


    隔壁阿姨走來給高見遞過一水果,高見忙搖手客氣拒絕上。


    “看你不過是高中生而已,你不讀書,早早就出來幹活?”


    “讀不看書,所以也就早早出來幹活了!”


    阿姨一本正經就給高見講起人生道理,所讓高見自我進修,不能放棄大好青春,總之她說了很多很多,高見無論愛聽還是不愛聽的,一概點上頭不失去禮貌點上頭。


    恰好電視重播大熊球隊與同光球隊搶七那一場比賽,首輪比賽,精彩程度,還是要算那一場搶七。你來我往,很有看點,加上第二輪並未打響,也就重播。


    阿姨正剝橙子皮,看著電視發呆,會兒看著電視會兒看著高見。用裏頭人物樣子與高見進行相認,好一半天,她驚奇道,“電視裏頭那個三十號球員,是你?”


    “可能是有人相似吧!”


    “不對,電視裏頭那人就是你的,我還不算老眼昏花,我還看的清楚的。”


    高見食指抵觸嘴唇,“阿姨,不如早點休息吧,我怕我們說話會吵到小霜的!我們明天繼續說這個話題可以嗎?”


    “看你那麽疼惜女孩份上,好啦,阿姨就不問那麽多了!”


    高見訓練了一天,坐著也能打上瞌睡,身子一歪,他人幾乎翻倒地上。可他見到小霜沒事,他就歡心一笑。


    “不能打瞌睡的,要看著小霜的!”


    他兩手拍打臉蛋,這種拍打跟困意比較,不算什麽,訓練一天,他累得不成樣子。


    “不行了,好困啊,我要睡一下才行的!”


    他在雲小霜左邊,避開骨折右腳,他就與雲小霜同睡一張床。空間有限,他就把摟住雲小霜脖子,側著身。


    熱乎乎手臂,把雲小霜從睡夢中驚喜過來,睜眼就看到高見睡在自己身邊,她側過頭,盯看高見,不時用指尖點上高見鼻子。


    “小女孩啊,好好珍惜這個男孩,按照阿姨多年看人經驗,這個男孩很喜歡你,很在乎你的!他累得夠嗆,還是半句怨言都沒有,默默守護在你身邊的。”


    雲小霜緋紅大片,低聲嗯了一聲,算是當做回應的。


    清晨可吵了,模模糊糊中,高見聽見不少女聲捂住嘴巴偷笑的。


    “先生起來啊,醫生查房!”


    護士拍打高見臂膀,他朦朧打開雙眼,完全就是沒有睡醒的高見,一概不理會,用力抱住雲小霜脖子,頭邁入脖子內。


    “待會再訓練三分球,讓我睡多一會兒,教練我可不是偷懶,我實在休息而已!”


    “先生,醫生查房,麻煩你起來一下行不行?”


    忽地,高見睜開眼,眨動幾下,看著嬌羞雲小霜,以及一眾白袍天使。


    “醫院?這裏是醫院!”


    他翻身坐起來,手搔頭哈哈道,“我還以為我在家,這裏也太舒服了,睡著睡著,都讓我模模糊糊的啊。”


    護士長調侃道,“你也挺厲害的,小小一張床,就能容納你們兩人,說不佩服你還不行!”


    雲小霜兩手捂住雙眼,羞澀說不上話。


    高見發現幾人細語不停,高見奇道,“你們這樣看我眼神,好怪的啊,這會讓人好尷尬的知道不?”


    一護士把報紙打開,點著上麵人肖像,高見眨了幾下眼,上麵那人就是高見本人。


    “你是大熊球隊身穿三十號,剛剛進入職業聯賽,卻打出不俗的成績那個高見是嗎?”


    “好長的介紹語啊,說真的,我就是高見啊!”


    頓時,房間可就熱鬧起來,不少迷妹子嚷著要高見的簽名,唯獨高見水泄不通,看到這一點,雲小霜鼓著腮包子,醋意頓時上來。


    這一天,高見並沒有去蕭何別墅訓練,而是陪同雲小霜進行各項儀器的檢查。坐著輪椅上,高見在後麵推著。


    雲小霜兩手往上伸直,去捧住高見臉龐。


    高見問道,“怎麽啦?”


    “你推我去外麵花園坐坐,我想去哪裏透透氣了!”


    高見在石凳坐下,拉過輪椅車,好讓雲小霜直視自己。


    “明晚你就要打季後賽第二輪第一場比賽,你要去訓練的,我可以一個人在醫院的!你不用擔心我的!你去啊!”


    高見伸手去捏雲小霜鼻子,“啊!”雲小霜兩手拉住高見右手,嘟嘴道,“不要捏我的鼻子,我說的都是真心話,你很喜歡打籃球的,你去訓練啊。”


    “我是很喜歡打籃球,可我也很喜歡你!上一次,你崴了腳,是我背你上學放學的,現在你的右腳骨折,我自然有責任去照顧你的!我不會丟下你的!”


    “那你也要去打籃球的,我不想看到你不打籃球,不打籃球,你會很失望的!”


    “等你檢查完,我會幫你辦出院手續,讓你回到東哥家裏休養。隻有那樣,我才會安心去打籃球,我打完籃球回家,看到你,我的心才會安定的!”


    雲小霜眼紅紅,鼻息一酸,伸直兩手,叫嚷著,“我要抱抱,我要你抱抱!”


    高見挪動身子,兩手抱住雲小霜。


    雲小霜感激道,“你怎麽對我那麽好的?”


    “喜歡你啊,喜歡你就要對你好啊!雲大人跟籃球,我一樣都不能落下。”


    “你把我當成是籃球嗎?我才不是籃球。”


    “抱著抱著,還挺舒服的啊。”


    雲小霜從高見懷中出來,伸手去拍打高見肩頭,責怪道,“你這個壞蛋,說我就是一個籃球的!”


    “你啊,可要照顧好自己,知道不知道啊。也不要給自己那麽多大壓力,能考到哪裏就考哪裏,我可以去找你的!”


    “不要,我就要留在你身邊的。”


    高見拉住雲小霜小手,兩人目光對視,會心一笑。


    “今日怎麽就不見高見的?那菜鳥,明晚就要比賽,他還不肯來是吧。”


    蕭何發著牢騷,被劉虹聽見,她解釋道,“高見在醫院陪同他的情人,他都跟我請假了!說了,明晚比賽,一定會準時出場的!”


    蕭何奇道,“高見怎麽跟你說,卻不跟我說了?昨天我跟他關係可聊的來啊。”


    “還好意思說啊,你昨天給高見訓練,也不跟我說一聲的。一天到晚泡在水裏,這可消耗體力的,你應該知會我一聲的,你不把我這個教練放在心上是吧。”


    劉虹氣勢,把蕭何壓倒下去。


    他歎氣道,“現在我終於知道,為何高見要留在醫院了!女人發起脾氣上來,還真的不是蓋的!”


    “什麽哦,你的意思是說,我的脾氣很差是吧。要不,我也要給你一拳,好讓你去醫院休息一會兒了!”


    “不了,不必了!我還是好好訓練,好準備出場比賽了!”


    劉虹嚴肅起來,“你的傷勢,能出場比賽嗎?”


    “好好多了!”


    蕭何轉動腰部,好讓劉虹不用擔心,劉虹對此仍舊是存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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