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不早啦,還不快點出門,可就遲大到了!”


    駱花邊呼喊身後安澤夢跟安菲兩姐妹,邊動手開門,一人早就站在那裏,可把她嚇得不輕。


    “我的媽呀,是高見你啊,無聲無息就站著,可把我嚇死啦!”


    駱花兩手捂住胸口,不友善眼神送給對方。


    “什麽呀,我們都已經很快啦!”


    安澤夢打著領帶而出,忽地,他發現一少年,右手抱著籃球,左手提著行囊,笑容可掬。


    “高見?真的是高見啊!”


    安澤夢比任何人都要來的熱情,上前一步,直接把高見抱在懷中,右手磨蹭其腦袋,嘴巴一直都沒有張開過。


    安澤夢兩手按住韓言肩頭,奇道,“聽你說,你不是去了美國訓練?怎麽突然間就回來?”


    “想念你們呀,所以我就提前回來!”


    高見說話間,發現安菲後退幾步,明顯是在回避高見。


    上次她寫給高見那份真情告白信,都過了一點日頭,或多或少給她直視高見有點困難。


    “有什麽話留到今晚回來再說,要遲到了,大家都趕緊上班去!”


    駱花一手拉住其丈夫安澤夢,一手拉著安菲,大步走去。


    安澤夢嚷道,“你在家裏休息一下,等今晚,安大哥帶你去吃頓好的!”


    高見點頭道,“沒事的,你們先去忙,我能自己照顧好自己的!”


    安菲一直低下頭,從高見身邊經過,都是低著頭,高見想要跟她說話都沒有機會。


    上班高峰期,道路是最不堪負重,長長隊伍可把駕駛員耐心幾乎都磨光。


    安澤夢不住拍打方向盤,不知覺就提起高見來,“那小子明明說在美國訓練,突然間就跑回來,這還真有點奇怪?”


    “他啊,該不會有什麽麻煩發生吧!”


    安澤夢望向駱花,卻被駱花一手把臉別回去,冷冷道,“好好開你的車,都已經是綠燈,你還不開車,我看你是要找死了!”


    安澤夢可是駱花最親近之人,安澤夢關心高見程度去到哪裏,車上駱花比誰都清楚。


    她緩口道,“他能有什麽事情?他好得很啊,都去了職業賽場,打了一個賽季!”


    “可他畢竟是小孩子!”


    “不小了,他都該學會自己長大!從他選擇這條路開始,他決定自己為自己人生負責任!”


    後排安菲一直望著車窗外風光,托著下巴,嘴巴嘟嘟幾下,無心聽著安澤夢兩夫妻談話。


    “東哥,我想回去看看安大哥,我回去幾天了!”


    當晚得知被大熊球隊解雇,隔天,他就提著行囊離開陽夕城。他走的是那麽靜悄悄,僅僅留給林東兒一張紙條,算是給林東兒交代一番。


    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清早街區靜的很讓他熟悉。他一人抱著籃球,回到他剛起步那個破舊球場。


    說是破球場,也不知道那個大集團收購這塊地皮,籃球架推倒在地,地麵被砸得坑坑窪窪。他想要在這裏打籃球願望,徹底被破滅。


    “好好的一個球場,怎麽就拆了,雖說這個球場是有點破舊。最起碼了,這裏還是能使用呀!”


    他就坐在不遠處,看著工人施工,眼前所見仍舊是他腦海裏麵那個長滿雜草破舊球場。也有他第一次碰見師公畫麵,師公單腳精準投射能力,震撼他內心。


    他兩手用力搔頭,“完蛋了,我怎麽就被人解雇?我一直都有提升我的籃球技術,是我的籃球技術,得不到大家認可?”


    辦公桌前,安澤夢空閑時刻,定會關注一下籃球資信,國外如此更加別說國內了。一點開一個標題,他驚呼一聲。


    恰好有事找他駱花,聞聲過來,翻著白眼道,“你又在看籃球新聞,你早上看中午看晚上看,我就想問問你,你煩不煩的?”


    “不是的,你看看這個名單!”


    駱花往前探頭,念著上麵字眼,“大熊球隊解約球員名單!”倒數第三個名字,真正就是高見的名字。


    她驚訝道,“不會吧,應該是同名同姓吧。他在大熊球隊不是過的挺不錯的?怎麽就被人解約?”


    “定然是被人解約,他才會回來。說什麽想念我們,完全就是一種借口!我就覺得奇怪!”


    安澤夢手背撞著下巴,深邃望著前方,心裏頭為高見尋找辦法。


    “聽安澤說你回來,回來就好啊!”


    客廳上,安老爸熟練施展他那一身過硬泡茶功夫,發覺高見抱球回來。在安老爸記憶中,每當高見抱球回來,衣裳定會貼在肌膚,可這次不同。


    “有空嗎?陪你安老爸喝上一杯茶水行嗎?”


    安老爸捏著空杯往上舉了點,慈祥微笑,這微笑很有殺傷力。外麵風吹雨打,回到安家,總會給到高見一種踏實感。


    “泡茶跟做人道理是一個樣,頭一回太濃,讓人很難接受。這就是年少氣盛,點點刺激,就能讓少年怒火衝天,半點挫折,就很容易萎靡不振!”


    安老爸提著茶壺往上拉高,滴下幽紅幽紅茶水,滴落壺子濺起不少水花。


    “泡過幾次,那種怡人茶香就會飄溢出來!”


    說話間,安老爸給一杯斟滿茶水,端方高見前頭,手一展,“試試吧,看看安老爸說的有沒有道理!”


    高見看著安老爸,對方使眼神讓高見把注意力回到茶杯上。


    輕抿了一口,給到高見第一個感受,芳香四溢充盈他嘴喉,甘甜!


    安老爸發覺高見很享受,他自斟自飲一杯,很滿意道,“都說了安老爸是不會騙你!”


    “年輕人,小小的挫折而已,沉下心來,泡多幾次,你的韻味不用他人怎樣大肆宣傳,你的價值自然有人賞析的!”


    安老爸把茶杯放下,利用一個比喻方式,明顯是婉轉要告訴高見什麽。


    “安老爸!”


    安老爸推出右掌,阻止高見繼續說下去。


    “老爸不會問你受到什麽打擊,這些你不想說,老爸絕對不會過問。老爸相信,你能處理這些困難!同時,你要記住一點,外麵風吹雨打累了,那你就回到安老爸家裏。老爸定會給你泡上一杯新鮮茶水,舒緩你緊張的神經!”


    高見右手捂住嘴巴,清淚潸然落下。壓抑情緒有幾天,他內心一直跟自己說,不就是被大熊球隊解雇,這有什麽了不起的。


    可是,就在這一刻,高見情緒失控,放聲大哭起來。就在安老爸麵前,他不用扮演很堅強,也許安老爸無形之中成為高見身後一個後盾。


    “傻孩子,跌倒不可怕,可怕是跌倒了之後不肯起來而已!”


    安老爸走前幾步,讓高見伏在他肩頭哭泣,手輕拍高見後背好讓他呼吸舒服。疼愛高見,如同對待親生孩子。


    安澤夢三人回到家門口,正正見到這一幕。


    駱花驚道,“高見哭了?”


    “噓!”


    安澤夢食指抵觸嘴唇,並轉身,伸手拉著駱花跟安菲往外走。去到巷子口,他才放心鬆開兩人。


    駱花不解道,“你怎麽要把我拉出來?都回到家了。”


    “高見不想他人見到他軟弱一麵,他是一個要強之人,待會我們回去,也當做什麽看不見!”


    安澤夢一語點破,其餘兩人也沒有說什麽反對話語。


    安菲問道,“大哥,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這個問題,一直都縈繞我腦袋,一天了,我都想不通!”


    “說吧,是什麽問題。”


    “高見不就是被球隊解雇,他相當之失業而已,並不代表他失去了什麽。他可以回到朝陽學校,繼續他的學業,考取給大學。籃球這條道路,他走不通,可以走正常道路!他的選擇還是很多的!”


    “這你就不懂了!”安澤夢單手解開領帶,背對安菲往前頭走動,“他把全部精力都壓在籃球上,他的世界已經被籃球簇擁!讓他放棄籃球,相當於讓他放棄生命樣。”


    “一個人全身心投入一件事裏麵,難以自拔,這裏頭隱藏一股癮,是上癮了。”


    安菲有點覺得不可思議,輕聲叫道,“上癮?打籃球也能上癮的?”


    “隻有真正陷入其中的人,才最清楚,籃球能上癮一種說法的!”


    在安澤夢說這句話時候,他講對象從高見挪到他自身,正是他經曆過,才明白高見的痛。


    “拜托大家了,回去不要亂說話!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也不要跟高見提及籃球一事!”


    安澤夢兩手合十,鞠躬拜了幾下。


    駱花哈哈道,“你這個大哥當的十分之稱職,你這就放心可以。高見怎麽說也是我學生,我會督促他讀書的,哈哈!”


    安澤夢聽後哭笑不得,安菲陷入沉思。


    這一頓晚餐,完全按照安澤夢意思,大家半句都沒有提及籃球,說的更多是生活趣事。高見看著安澤夢與駱花鬥嘴,他終於笑出聲。


    “有你們真好!”


    突然,高見真情流露說出這麽句話,可把眾人都愣住。


    “不瞞大家了,我被大熊球隊解雇了。”


    高見自己說出解雇一事,除去安老爸,幾人都麵麵相覷。


    安澤夢忙勸說道,“隻要心裏頭有夢想,一定有其他球隊會簽約你的!你的籃球夢,不會那麽快就中斷的!”


    “安大哥,我明白的,我真明白的!”高見擺放好筷子,兩手安放膝蓋,低看桌子嘴角帶笑,“就像泡茶一樣,隻有多泡幾次,才會把茶葉精髓給帶出來!我失敗了一次,我不會認輸的!”


    安老爸豎起大拇指,微微點上頭。


    “高見,不要怪我說一句難聽話,我是真的為你好的。”


    駱花開口,安澤夢示意拉她一下,暗示她不要說。駱花不理會,自我行事道,“如果沒有球隊簽約你,你不妨回到朝陽學校繼續讀書,還有一年時間。隻要你肯努力,你一定能考上大學。去了大學,你可以追逐你的籃球夢,就算籃球夢實現不了,你最起碼也有一個大學文憑。將來的路,也是會好走的!”


    一口氣,駱花把高見後路都給說了出來。


    高見垂下頭,安澤夢責怪道,“都讓你不要說,你非要說的,你這人嘴巴就管不住的嗎?”


    “我哪裏管不住,我為的就是他好。你把高見當弟弟看待,我嫁給你,我同樣把高見當成親人看待,我這麽做都是為了他的好!”


    兩公婆爭吵起來,不是安老爸開口,兩人定要沒完沒了。


    安菲盯著高見,問道,“這不過是大嫂一個想法,關鍵是你,高見你怎麽看了?”


    “不回去朝陽學校,我回不去了!我已經忘記怎麽握筆,我真的不會握筆了!”他抬頭,捏著右拳推出,“我想打籃球,我真的很想在球場奔跑。”


    駱花話很難聽,卻句句事實,“萬一沒有球隊簽約你了?你不過是在浪費你的時間而已!”


    高見沒有半點責怪意思,反而微微一笑,“離下一個賽季還有很長時間,說不定,會有其他球隊簽約我的!真的不一定的!”


    “下學期正式開學,你還沒有球隊簽約,你就要回來朝陽學校。老師答應你,隻要你肯考大學,老師定會幫你輔導!”


    安澤夢要說什麽,卻被駱花打壓下去,她怒視道,“你這個當大哥太盲目,你什麽都看不到。為了他的好,沒有球隊簽約,他就要回到學校來!”


    安澤夢說不過駱花,他尋求安老爸幫助。


    安老爸點頭認同道,“一切都聽從小花的,下學期開學,都沒有球隊簽約你,你就要回去學校讀書。當初安澤一樣,今天的你,也是一樣的。安老爸可不想你手頭上什麽都沒有,籃球夢實現不了,你最起碼還有一個文憑,這樣你還可以混口飯吃。”


    高見沉默起來,大家一片苦心,他是能明白的。


    安澤夢問道,“能接受大家好意嗎?”


    “那好呀,如果下學期開學,都沒有球隊簽約我,那我就回去讀書。”他打趣哈哈道,“我可笨的很,學文化課可就差的很啊。到了那個時候,小花花老師不要打死我就行!”


    駱花哈哈道,“絕不,我絕不打死,隻會罵死你而已。”


    大家都笑著,安菲一直有留意高見,有什麽話當著大家,她不好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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