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與她無關。


    她的華貴衣服首飾全是潮生送的,許多都是潮生親自挑選的,她不可能贈送給旁人。


    別說堂姐妹,就是親姐妹,她也不會送。


    人家送給她的東西,那是他人的心意,怎能轉贈?


    若是轉贈了才是真的糟蹋潮生的心意,若是她自己買的東西,送了也就送了;意義不一樣,在為人處事上,她認為自己是頂頂好的,卻有屬於自己的一套觀念。


    斯斯文文吃完飯,明儀起身道:“娘,我吃飽了,先去前院了。”


    “行,注意著點兒,天兒還冷別凍著了;要是冷了就回院子待著,周王世子來了我們會喊你的。”


    家裏沒有男丁在家,幾個女人忙著做肥皂的做肥皂,做飯的做飯,也就程明儀和程明月兩個小女娘遊手好閑。


    遊手好閑的明儀答應的很快,轉頭跑去一進院堂屋等著。


    家中能接待的人都不在,她想偷懶也沒法偷懶了;至於說讓程明月等人,她可不放心。


    那就是個缺心眼,還心大的主兒。


    明儀在一進院的堂屋裏坐著無所事事,幹脆跑回滄海苑抱出一本古籍醫術來研究。


    程明月出來時見到她,登時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眼珠子一轉,沒看到其他大人,膽子大了點兒,但她還是畏懼程明儀的拳頭,不敢太過分,心中那口氣又憋不住,仰著下巴就喊。


    “程明儀,你來我家幹什麽?”


    “堂姐,你的教養呢?”書房在手邊,明儀好整以暇抬頭,“大伯母和大伯父就是這麽教你對家中姐妹的?”


    程明月垂在身側雙手顫了顫,瞳孔下意識緊縮,“你瞎說什麽,我爹娘什麽時候教我......程明儀,你混蛋,我家不歡迎你,你給我出去。”


    “這裏什麽時候成你家了?整座大院都是我和哥哥打獵建的;一大家子人沒分家,住在一起,我沒意見,你意見倒是比我大呢。”


    “你.......”


    “你什麽你,話都說不清楚,那就閉嘴;不要總是張口吐糞,惡心你自己,也惡心別人,不會說話你可以當個沉默寡言的女娘,一大家子人的感情在這裏放著,你說話做事掂量著點,不要傷了父輩之間的感情。”


    明儀不留情麵開懟。


    程明月想動手,打不贏;動嘴她也說不贏,急得紅了眼眶,眼看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明儀可不會慣著她,“堂姐,一個女娘該怎麽做才是一個討人喜歡的女娘,想來大伯母是告訴過你的吧?”


    “你威脅我?”


    “腦補是病,不要逼我動手,自覺點去大廚房找大伯母;否則,我要是管不住的手,遭罪的是堂姐。”


    “你......哼,你給我等著。”她還不信了,總有一天讓她好看。


    明儀輕哼,壓根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一個心思不正,又沒能力的人,隻要不出來惡心她,那就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程明月甩手跑的飛快,明儀磕眼閉目養神。


    等了兩刻鍾左右,她動了動耳朵,敏銳地聽見了堂屋前方院子外有馬車過來;明儀陡然揭開眼瞼,跳下椅子跑了出去。


    跑出大門,果真看到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停在門前。


    馬車邊兒跟著騎著高頭大馬的不為,以及周庭身邊的一隊侍衛。


    “程小娘子安。”


    不為跳下馬,作揖見禮。


    侍衛們紛紛下馬見禮,“程小娘子安康。”


    聽見動靜的周庭推開馬車門,探頭一看,小女娘一身綠色襖裝,頭上戴的是他精心挑選的頭飾;在冰天雪地,冷寂的大門前,嬌嬌小小的她像是寒冬裏一束綠梅。


    “儀儀。”


    周庭走出馬車。


    不為忙從後麵拉出一條長凳,扶著周庭走下馬車。


    明儀笑容明媚,等著他走上前,輕聲問道:“潮生,冷不冷?”


    “不冷,穿的厚實,又有內力護體,熱乎著呢。”周庭說著話,朝她伸出雙手,“等了多久了?可冷了?”


    明儀明了,將手放進他的掌心;感受到彼此手心裏溫熱的觸感,什麽都不用說,彼此都知道了對方的冷暖。


    “沒等多久,我聽爹說你今日要過來,特意穿了你送的棉襖,好不好看?”笑眯眯的側身跟他展示衣裳。


    周庭嘴角輕揚,為他冷凝的臉帶出幾分溫柔和煦,“儀儀穿什麽都好看,再好看的衣服穿在儀儀身上也隻是陪襯。”


    明儀笑的更為開懷了幾分,不得不說,開了竅的男孩子說話格外的甜。


    尤其是感情日漸深厚,他的態度越發明顯,之前的他穩重內斂,隱忍沉默;當下的他放開了些,在她麵前情緒外放了許多。


    對她的態度再不加掩飾,直白好懂。


    “潮生清晨是否用蜜了?”


    “不曾用蜜,我給儀儀帶了糕點,讓儀儀甜甜嘴。”最好是甜到心裏,可惜,她太小了,哪兒明白是什麽是甜到心裏啊!


    惆悵!


    周庭不無心酸的想著。


    “早想吃糕點了,回來了好幾日,你給我帶的糕點都吃完了。”明儀拉著他的手搖晃,“還給我帶了什麽好吃的?”


    周庭心頭泛酸,青澀的問道:“給儀儀帶了好幾樣好吃的,儀儀可有想我?”


    “自然。”明儀毫不猶豫地點頭,雙眸卻往後麵那輛馬車看,“可想潮生了。”


    周庭回頭看去,便見侍衛們和不為在第二輛馬車前卸東西,心頭更酸了;本來是兩分酸澀,變成了八分酸。


    “儀儀,我們進去吧,外麵天寒地凍的冷的慌;到你院子再說話,馬車上的吃食等會兒他們會送過來的。”周庭牽著她自來熟的往院子裏走。


    明儀不得不收回視線,側目看他,與他一道走進院子。


    二人一道回了滄海苑,他們剛到沒一會兒,不為帶著三個侍衛跟了過來。


    “爺,您給程小娘子帶的東西都送來了。”不為帶侍衛們靜立垂眸。


    周庭淡淡瞟上一眼,“東西放屋裏。”


    “是。”


    不為帶人將一堆東西放進了滄海苑堂屋,侍衛們自覺退出滄海苑,隻留下不為在內伺候。


    “儀儀,來看看給你帶了什麽好吃的。”周庭牽她往內走,進了屋裏,明儀便見桌上堆滿了大包小包,連桌子周圍的椅子都沒能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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