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前後腳進入臥房,一進門便見桌上放著好幾套衣物;有厚的有薄的,春衣也給她準備好了的。


    不僅是衣物,配套的首飾、鞋子,將整個桌麵堆滿了東西;旁邊的凳子上也放著托盤,每一個托盤裏放滿了名貴的珠寶首飾,看的她眼花。


    “潮生,你又給我準備這麽多東西。”


    立於她身側的周庭莞爾,“還是太少了。”


    “不少了,已經很多了,下次少準備點兒;除了在你府中穿戴的多,回家之後全得壓箱底,你給我做了那麽多的衣裳,一年隻穿一兩次便棄了,怪可惜的。”


    那麽多漂亮衣服,不穿會過時,穿了又不方便;一套衣裳一年隻穿一兩次,是真的奢侈。


    一個季節一類衣,等到來年又是新衣。


    周庭輕笑,大著膽子捏了捏她的小手,見她沒有抗拒,變成了明目張膽的牽手。


    “不過是一些衣服,你想穿就穿,不想穿就不穿;過時或身量問題沒法穿,丟了便是。”


    “你送給我的衣裳全是好布料。”哪兒能隨意丟棄,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我若是說一句丟棄的話,不說我娘,就說我祖母就不會同意。”


    周庭送來的衣裳,布料全是難得的好料子;其中不乏貢品,那可不是什麽人都能擁有的。


    “那就送人。”周庭言語輕巧。


    明儀搖頭,“我家認識的人家家世不會太高,送誰去呀?”


    “那便拿給叔母,讓叔母決定是送人還是做其他的東西都可。”


    “也隻有這樣了。”順手拿起一件衣裳,抖開比劃,“這件紅色的不錯,花色不落俗套,做工精簡,看似簡單,內有關竅,上身應是很好看。”


    “試試看。”


    周庭伸手拿了放置在托盤內的小鞋子,繡花鞋的布料用的跟衣裳的料子一樣;正色為底色,有描金邊,為鞋子添了貴氣,又不失活潑俏麗。


    拿在手上,他便可想象出儀儀上腳後的風采。


    將鞋子遞到她麵前,他緩緩說道:“快去換上讓我看看有多漂亮。”


    他這麽說,明儀沒有猶豫接下了鞋子,跑去內室換衣裳;脫下身上厚重的棉襖,穿上輕巧的新衣,衣服內裝的也是棉,但不是平民所用的棉。即便衣服上身了也沒有厚重感,暖和不累贅。


    穿上鞋,在梳妝台前轉了一圈兒,那隱約可見的銅鏡上映襯出一個嬌小可愛的紅衣小女娘。


    “潮生。”


    邁步越過屏風,回到待客廳,明儀轉了一圈給他看,笑容滿麵的問道:“好看嗎?”


    她一出來,周庭雙眸便呆了,愣怔一般瞧著眼前靈動嬌俏的小女娘。


    “好看嗎?”沒得到回答,明儀抬頭又問了一句。


    “嗯,嗯嗯,好看。”周庭條件反射回過神來,忙點頭附和,“儀儀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小女娘,很適合穿紅衣。”


    明儀輕勾唇角,她的長相逐漸在朝著神魂的真實相貌靠攏;如今沒長開,一旦長開,她一定是個大美人。


    周庭欣賞片刻,走上前拉住她下手來回牽著人打量。


    “很美,這套衣裳做對了,得賞。”


    疾步而來的不為看到明儀也呆住了,小女娘平日不顯,不過換套衣裳,仿佛變了一個人。


    “你來做什麽?”周庭聽見腳步聲,不悅地回首望去,見是不為來擾,好心情一下子去了三分之一,語氣自然好不到哪兒去。


    明儀反手跟周庭的手扣在一起,同樣看向不為,不明白他這會兒來做甚。


    不為猛的驚醒,慌忙垂首回話,“回爺,王妃遣人來問,是不是程小娘子來了。”


    “母妃有何吩咐?”


    “前來的嬤嬤說是王妃許久不曾見過程小娘子,甚是想念。”


    周庭和明儀了然,明日去見王妃的打算是落空了。


    想是這麽想,周庭低頭看向明儀,“儀儀可想去?”


    “去。”他尊重她,她也不是不懂事的,“王妃娘娘派人來請,哪兒有不去之理;隻是,我來的匆忙,未曾帶拜禮,恐有失禮儀。”


    周庭點點頭,“沒事兒,母妃不在乎這些東西,隻要你去了母妃就會很高興了。”


    這話,明儀隻聽聽,並未入心。


    隨周庭走出陶怡苑,出了周庭的地盤他們相扣的手便分開了。


    不為跟在他們身後,頗為遺憾的搖搖頭;世子爺好不容易有點進展,程小娘子不抗拒,沒反對世子爺的舉動,怎的這麽快就分開了呢?


    走進王妃的院子,徐嬤嬤早早等候在外,見到二人相攜而來,笑容滿麵迎上前。


    “世子爺安,程小娘子安,王妃已等候多時,請隨老奴來。”


    “有勞徐嬤嬤。”周庭麵容冷肅,不似對著明儀時的溫柔和煦。


    明儀淺笑依舊,淺淺見禮,“徐嬤嬤好,有勞您了。”


    “應該的應該的,程小娘子太客氣了。”徐嬤嬤眼中閃過滿意的色彩,對明儀這段時間的變化很滿意,她的行為舉止得到了不錯的規範,見禮也有模有樣的。


    “世子爺,程小娘子,請。”


    徐嬤嬤側身請二人入院,他們走在前方,徐嬤嬤側身跟隨在側,小心的為他們引路。


    不為見此,駐足在院外,沒再跟進。


    邁上前堂台階,徐嬤嬤疾走幾步撩開門簾,規規矩矩請二人進去。


    周庭後退半步,讓明儀先走。


    明儀輕輕頷首,邁步踏進堂屋,登時一股熱氣撲麵而來;周王妃一身錦紅華服,頭戴金鑲紅寶石頭麵,端莊大方,明豔大氣。


    “民女叩見王妃娘娘。”


    眼見明儀要跪下,徐嬤嬤趕忙上前將人攙扶住。


    周王妃笑眯眯開口,“不必多禮,隨潮生入座。”


    “謝王妃娘娘。”明儀起身。


    周庭走在她身側,單手扶著她的手臂,本是打算不讓她行跪禮;徐嬤嬤先了一步,他也沒收回手,隻道。


    “儀儀,坐。”


    周庭拉著她走到周王妃左邊下手位第一個位置,讓她坐;而他則是順位落座,半點沒有貴族世子的架子,反而將明儀排在他前麵。


    徐嬤嬤眸光閃了閃,退到王妃身邊時與王妃的視線一觸既分;然而,王妃沒有動作,她一個下人順勢退到了王妃身邊垂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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