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儀:“.......”


    大可不必。


    “程公子,兩個包袱裏是您用的上的東西。”暗三將東西交給了兩名婢女,回身作揖,“程公子,人帶到您跟前了,屬下先行告退。”


    送走暗三,明儀轉頭看向春喜和春梅。


    “怎麽是你們二人過來了?”明儀坐到桌前,出言詢問。


    春喜蹲身福禮,“回程公子的話,是羅管家派奴婢們來的。”


    “罷了,你們先安頓下來;今晚將就一宿,明日讓人在帳內再放兩張床。”認命的繼續說道:“包袱裏的東西拿出來吧,明日開始,貴重的料子都收起來;棉布衣裳放在明麵上,你們二人沒事兒在帳內呆著不要亂走動,女娘在軍營裏多有不便。”


    “奴婢們明白。”


    春喜、春梅嘴角帶笑,恭恭敬敬的回話。


    明儀無力的擺擺手,“先去收拾著。”


    “是。”


    次日一早,暗三帶人送來兩張簡單的木床,分別安置在明儀帳篷內室的左右兩邊。


    從此,春喜春梅就在明儀這裏安置了下來。


    二人的到來對她而言有一定影響,但不大。


    她們是來伺候的婢女,旁人說不出不好的話來;好在春喜春梅有自覺,不會在軍營裏亂走,沒事兒就呆在帳篷內收拾帳篷,或者刺繡做些手工夥計。


    安守本分,懂事聽話的人,隻要不犯蠢,明儀都挺滿意。


    她一天到晚跟著周庭,即便出去查探敵情,勘察地形也跟著去。


    過了兩日,敵軍的精準消息才被前鋒探子傳來;明儀坐在周庭身邊,看著戰報,對上麵的敵軍損失人數早有預料,倒是不意外。


    “也才損失五萬八千人,他們的將士依舊比我們多。”周庭將戰報傳閱下去,圍在長桌前坐著的將軍們一一傳閱過後,皆是沉默。


    明儀倒是覺得這樣已經很好了,敵軍損失慘重,如今軍心不穩。


    懷化大將軍雙手握拳置於身前的桌麵,眉心舒展,眼底透著笑意,打破帳內沉寂。


    “多虧主帥好計策,讓對方損失了五萬多人馬,軍心動搖之下,我們不如乘勝追擊;主動發起進攻,再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沒那麽容易了,他們此刻必定將警惕心提升到最大;吃了這麽大的虧,不定商量著怎麽收拾我們呢。”雲麾將軍搖頭,對此法不認同。


    懷化大將軍卻覺得自己說的很對,“他們有防備就防備,不趁亂收拾他們,等他們回過神來,又是一場硬仗。”


    “沒那麽簡單。”忠武將軍也搖頭否決。


    “大家說說各自的看法。”周庭不否定也不采用。


    懷化大將軍抿緊嘴。


    雲麾將軍道:“我們能想到乘勝追擊,對方也能想到;這都兩日過去了,說不定早就準備好了等著我們,主帥,我們再找其他機會消耗對方兵力吧。”


    “除了硬戰,還有什麽方法能消耗他們的兵力?”懷化大將軍沒好氣。


    雲麾將軍苦笑,他怎麽知道。


    當下時局如此,總不能拉著手下的人真去送死。


    “你也沒辦法,那還不如主動進攻。”懷化大將軍道。


    “懷化大將軍所言不是沒有道理,雲麾將軍和忠武將軍所言也有道理。”周庭一開口吸引了在座所有人的視線,他沒管眾人,繼續說,“消耗對方兵力的方法不是沒有,隻是有點陰損。”


    懷化大將軍神色一頓,轉瞬間恢複如初,一臉正色道:“戰場無父子,兵法有雲:兵不厭詐。隻要能讓我方勝利,盡量減少將士的犧牲數量就是好將領。”


    “正是。”


    “如此說來也對,主帥請詳說。”


    “我們往年打的吃力,這個國家打過,另一個國家又來了的事兒都是常有的;此消彼長,我們兵力耗損極大,每年征兆的兵丁在三萬人左右。對方的人一年年打下來恐怕也吃力,還不如此次把他們打怕,打到他們不敢再來犯。”


    明儀聽的連連點頭。


    以戰止戰,是戰亂時期最好的止戰方式。


    周庭輕輕頷首,轉頭看向明儀,“程公子可有建議?”


    懷化大將軍:“.......”


    雲麾將軍:“.......”


    一眾將軍:“.......”


    過分!


    他們在討論戰事,主帥將一個女娘帶在身邊就算了,關鍵時刻竟問一個女娘的意見。


    明儀淡淡開口,“主帥問話,我便說兩句,有不對的地方各位將軍多擔待。”


    眾位將軍一致沉默如金。


    周庭道:“程公子盡管說,此次炸沼澤是你出的主意,效果顯著;若有好方法也說上一說。”


    “嗯。”明儀輕頷下顎,“寧國、草原、西域必定得到了我們中原內亂不斷的消息才會集體發兵,我們西北如今糧草供應成問題;糧餉供給不足,不能跟他們打消耗戰,我們沒有大後方可以給予長久支持。”


    “這一點我們都知道。”懷化大將軍語氣僵硬。


    雲麾將軍笑了笑沒開口。


    其他將領繼續沉默。


    明儀並不在意眾人對她的偏見,言,“那麽,在他們損失兵力時,也損失了大量糧草;這一點不知道注意到沒有。”


    武略將軍道:“看到了,糧草損半。”


    “對。”明儀再次頷首,“糧草損半,他們也沒辦法打消耗戰,所以,他們現在應是比我們著急。”


    “程公子說點有用的。”


    明儀掃過說話的懷化大將軍,“懷化大將軍急什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懷化大將軍暴脾氣差點爆發,然,在周庭和一眾將領的注視下愣是沒法出來;冷哼一聲扭頭不去看程明儀,這個小女娘氣人的很。


    “言歸正傳。”她不疾不徐的說,“既然他們的糧草損半,可以火攻再燒他們一次糧草;隻是,燒糧草的人選不好得,輕功要好,要機靈,行事周全穩重。”


    雲麾將軍眉頭緊皺,“程公子所言,何其艱難。”


    懷化大將軍再次冷哼,針對的對象是程明義。


    他一個大將軍不好跟一個女娘多計較,可看不慣她是真;一個小女娘跟來就跟來了,安安分分待在內城不就好了,非要跟來,還多嘴多舌。


    “我可以去。”明儀挑眉含笑。


    “您?”


    這回連一向寡言的忠武將軍也驚訝了,不過,他不願意開罪這位小娘子,“主帥,程公子的身份我們都知道,她如何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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