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儀:??


    認真的?


    “主帥,我還是去外麵等你吧。”好歹是個女娘,在人家帳內等人家沐浴成什麽了?


    周庭自覺不夠周全,理虧心虛,眼睜睜看著她帶兩個小丫鬟出了帳篷;輕歎一聲回內帳洗漱,隻是在洗漱時較之往日速度快了許多,三兩下清洗幹淨穿上幹淨衣裳,趕忙到帳外去看人走沒有。


    目光所及之處見到了明儀,她就站在帳外不遠處的另一個帳篷的陰影下,那是個陰涼地。


    心中蔓延歡喜、愉悅,他定定望著前方的小女娘,眼底泛起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寵溺;隻他自個兒知曉,他的心湖蕩起層層波瀾,久久無法平息。


    “潮生。”


    明儀眼風掃到駐足在帳外的周人,抬腳走上前。


    軟糯喚聲,將他從癡迷中拉回心神,揚起溫柔淺笑,朝她伸出手,“儀儀來。”


    明儀腳步一頓,偏頭看了他一眼,此刻,若是沒那麽黑,他溫潤的猶如剛認識時的翩翩溫潤瘦弱公子;繼續往前走,來到他跟前,將手放在他掌心,被他攥緊。


    周庭溫潤淺笑,帶她回帳,“儀儀這段日子做了些什麽呀?”


    “去跟老師學習,研讀醫書,研究些小玩意兒;順便收拾收拾新鮮草藥,軍醫營的事兒零零碎碎還挺多的,一時半會兒的可說不完了。”看在他勞累這麽長日子的份上體諒體諒他好了,順著他的話說。


    “累嗎?”比他在時安排的還要緊。


    她本就是好學之人,他在時有所顧慮,倒是沒把日子過的這般緊湊;他不在營地這段時日,她便暴怒了卷王本質。


    “還好吧,軍營裏的將士少了十來萬,小病小通有專用藥丸,用不著我和老師們出手;這些日子,軍中將士們陸陸續續從深山老林帶回來了許多藥材,其中不乏名貴藥材,如人參、靈芝、山參、三七、黑枸杞、沉香、白芨、黨參、黃芪、紅景天、當歸、何首烏等等的好藥材。”


    周庭一邊聽一邊點頭,拉著她坐到桌前,示意她一邊吃一邊說。


    小別重逢,他不在意‘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明儀也可以丟開。


    “我也沒想到這邊的深山好藥材這般多,看的我可眼熱了,也想跟著進山去了;可惜,我要跟著老師學習,日常實踐,還有好些事要忙活。”說到此,她的語氣之中帶上了遺憾和惋惜。


    好藥材對醫者是珍貴的,不僅僅是名貴來形容了。


    明儀說的斷斷續續,軟糯溫柔的聲音,周庭聽的格外舒心,“想進山我陪你,正好,西域打下來了;之後攻打寧國之事需從長計議,你在營地也悶了好長時間了,等我把營中事宜安排妥當就帶你出去玩。”


    “真的?真要帶我出去玩?我想回撫城了;來了撫城後還沒逛過,不知撫城具體是個什麽樣兒,繁榮與否。”得他承諾,她滿懷期待。


    可見是悶壞了。


    周庭暗暗笑笑,道:“真的,等我安排好就帶你去撫城玩;想去深山也可以,咱們多帶一些人。”


    “那行,就這麽說定了。”明儀歡歡喜喜給他夾了一筷子菜,“你嚐嚐看,這種野菜叫馬齒筧,據醫書所言有清熱利濕、解毒消腫、消炎、止渴的藥效;它的籽可明目,而且,這種野菜味酸可喂牲畜。”


    至於其他的效果,她就不說了;說了周庭也聽不懂,如維生素之類的,民國時期的人都少有聽懂的,更別提現在的人了。


    周庭用筷子挑起馬齒筧仔細瞧了瞧,恍然道:“原來它的效果這麽好,西北山裏經常可以見到這種東西;農田間也可以見到,不知道能不能大量種植,若是可以,馬兒也多一種草吃。”


    “應該是可以的,它們不難養,在野外隨便一塊兒都能繁衍生息。”明儀對野菜了解不多,怎麽種植也不知道;但能在野外野蠻生長的野菜應該不難養活才是。


    “正好。”周庭嚐了嚐味道,不是多好吃,好在有調料中和了味道;貴在有藥用效果,並且能給牲畜吃,“味道還行,我命人多收集一些種子,也不用種在農田裏;把種子灑在田埂上就行,或者荒地,多清理一下多餘的雜草,應該也能養活。”


    明儀沒意見,當前的西北軍緊缺糧草,軍營裏的牲畜同樣缺;近日已經從西北調集了兩次軍糧,再調集下去百姓該吃不消了。


    好在西域打下來了,日後有西域這個糧食、瓜果出產小國支撐西北軍。


    吃過飯,周庭牽著她的手進內帳說話,春喜、春梅和暗三進來收拾殘局。


    洗漱過的水搬出去,桌上的殘羹冷炙送走。


    暗三一忙完,周庭就喊了過來,“傳令下去,馬齒筧多收集種子,不認識的人跟著認識的人學;還有其他的各種野菜種子也要,凡是看到的都分類收集起來。”


    “屬下遵命。”暗三沒問為什麽要收集,隻作揖而去。


    他傳下帥令,各位將軍傳達給下麵的萬戶、千戶、百戶,緊接著是下麵的小兵將士們;不過半個時辰,整個軍營的將士都接到了收集各種野菜種子的命令。


    暗三功成身退,回到帳外伺候。


    周庭和明儀依舊在說著彼此不在這段日子的見聞,一聊就到了晚上;軍營裏準備了大量了草原牛羊以及彘,蔬菜水果也準備了一些,分別由夥頭營做成菜肴供應眾人吃用。


    而一部分牛羊肉在篝火慶功宴時烤了作為獎賞,送給下麵的將士。


    明儀沒出席慶功宴,她的身份在軍營裏不適合出麵,即便周庭請她一道去,她也自動避開了。


    她這個年歲不喝酒,吃不慣粗糙的烤肉,何必去掃興。


    反而是於侍衛等人參與其中,吃吃喝喝,玩樂開懷;連王府中來幫忙的下人們也參加了。


    一.夜歡騰推杯換盞,盡興後已是後半夜,周庭退出慶功宴現場,大家夥兒還在興致勃勃,興奮不減,結果就是徹夜鬧騰。


    周庭走回主帳,剛坐下便問暗三,“程公子可睡下了?”


    “回主帥,程公子那邊的帳已經熄燈了。”帳篷內沒有油燈的光亮,應該是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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