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紅,你為小娘子梳妝,我和春柳去為小娘子送些熱水來洗漱。”屋內有兩人伺候,春喜拉著春柳出了屋子,與周庭遇上。


    周庭見之,問道:“你們做什麽去?”


    “回世子爺,奴婢們是去大廚房端熱水。”


    “嗯,那快去快回。”周庭站在廊下負手而立。


    “喏。”


    春喜、春柳福身而走。


    暗三站在他身側,出言,“爺,不然您去旁邊廂房?外麵冷氣深重,不宜久停。”


    “無妨。”周庭斷然拒絕。


    暗三沉默了一瞬,默默無言候在他身旁。


    春喜、春柳二人來去匆匆,一人端來一份熱水;一份是給明儀漱口用,一份給明儀淨麵使。


    她們二人回來時,屋內的明儀梳妝完畢,正好可以洗漱。


    一番有條不紊的動作,明儀洗漱完畢,穿上紅色鑲金邊的刺繡裙裝走了出來。


    “潮生,時辰不早了,我們快走。”步履匆忙,她快步走到周庭身邊拉上他就走。


    不曾仔細欣賞她今日穿著,已然被她拉著離開走出了陶怡苑。


    “儀儀慢一些,地麵有雪水,易滑腳。”反手握住她的手,緊了緊的同時將人拉住,不讓她再行色急躁的前行。


    “不急不行呀,我起遲了,給老師拜年也遲了。”給長輩新年拜年要趁早,不可故意拖延,是為心中有敬意。


    周庭輕聲哄著,“沒事的,遲一點也無妨,老師是過來人;年輕人覺多,偶爾遲一次不妨事的。”


    明儀並沒有被安慰到,遲了就是遲了,她的問題她認。


    “潮生,我們快一點,不能讓老師等太久。”


    周庭被迫跟著她小跑去扶風院。


    到達扶風院也才辰時三刻。


    “老師,老師,我們來了。”


    一進扶風院大門,明儀便嚷嚷開了。


    童書走出正屋,疾步迎接,“小的見過世子爺,見過小娘子,二位新年好;先生早已在屋內等候多時,世子爺、小娘子裏麵請。”


    “多謝。”


    拽著周庭跑進屋內,看到老師端坐正上方,明儀笑眯眯的作天揖,“學生恭祝老師極婺聯輝,鶴算同添。”


    “老師鬆柏同春,鬆鶴添壽,奉觴上壽。”


    “哈哈哈!”梵清止大笑不止,好片刻才停歇,虛點著二人,“你們拜年整的跟拜壽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在給老夫賀壽呢。”


    兩小兒女可樂的很。


    “新年到,萬象更新,正是神明巡視人間之時;學生盼著神明聽見學生所願,讓老師鬆柏長青。”明儀嘴甜跟不要錢一樣往外倒。


    “丫頭嘴甜。”梵清止從桌上拿了唯二的兩封紅封遞出,“給你們壓歲錢,願你們在新的一年裏不忘初心,為國為民,同心同德,攜手並進。”


    明儀上前拿了兩封,第一封給周庭,“給。”


    “多謝儀儀。”周庭笑著接過揣在身上,這是長輩對小輩的一份祝願;紅封壓身,萬事順意。又對老師作揖道謝,“學生謹記老師教誨,不敢或忘。”


    “學生謝謝老師的紅封,定不忘初心,有始有終。”明儀笑眯了眼,作天揖應承下。


    “好好好,都過來入座,早膳送來有一會兒了,就等你們過來了。”梵清止起身走到桌前,在上位落座。


    明儀和周庭一如既往一左一右陪伴,食不言寢不語,用完早膳後;梵清止在府中難得清閑,拉著周庭下棋,明儀則陪在側吃吃喝喝。


    一盤未下完,羅管家匆匆而來。


    “奴才叩見世子爺,見過老爺子,見過小娘子,三位新年安康。”


    “羅管家怎麽來了?”明儀先開口問。


    羅管家道:“回小娘子的話,撫城的幾個有頭有臉的氏族族長前來拜見;另,懷化大將軍等人也來了,正在前院客廳等候世子爺。”


    “他們也來了。”周庭搖搖頭,大冬天的,來時正是風雪交加時,大家在營中常常能見;隻是,出於上級和下級關係,他們不得不來一趟,“氏族拜見回了吧,給他們一些禮物便罷了;就說爺與幾位將軍有要事商談,不便見客,把幾位將軍請來扶風院。”


    “喏,奴才告退。”


    羅管家退出屋內,到門口才轉身離開。


    周庭望著棋盤,略帶遺憾的說道:“老師,有空再一起下?”


    “行,今日就到這兒吧。”丟開手中棋子,掃興。


    興致被打擾,梵清止保持良好的涵養,吩咐童書,“送茶水點心,再給小娘子上一些果子,她愛吃。”


    “是。”童書領命而去。


    明儀揚起笑臉,甜笑道:“謝謝老師。”


    “王府有,你才有的吃。”梵清止嘴角帶笑,對這個小徒弟到底多了幾分堪比對周庭的疼愛;關係親近了,調侃之言便沒那麽多顧慮,“說來,你還得謝潮生才是。”


    明儀還沒說話,周庭便先開了口,“儀儀愛吃,等開春了讓西域那邊定期送一些應季果子來,日後不會差了果子吃的。”


    “謝謝潮生,有其他不認識的果子也可以命人送來。”吃不到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麽,能吃到各種各樣的水果,她反而想嚐一嚐其他果子了。


    “你我之間無需道謝,隻要你想要,隻要我有。”沒有也會為她尋來。


    明儀連連點頭,笑的純稚天真,有他在,她總是有安全感的。


    梵清止將他們二人之間的氛圍看在眼裏,一時間不知說什麽好,他家小徒弟沒太開竅。


    又觀察了一會兒。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妥了。


    挺好。


    “老爺子,世子爺,小娘子,懷化大將軍與另外幾位將軍帶到。”羅管家立於門口回話。


    梵清止揚聲道:“請幾位將軍進來吧。”


    “是。”羅管家側身做請,“幾位將軍裏麵請。”


    “有勞羅管家。”


    懷化大將軍打頭進入屋內,本來寬敞的花廳一下子變得擁擠。


    “末將拜見主帥。”


    “末將叩見主帥。”


    懷大將軍用的是拜見,其他人用的是叩見,各自地位不同,言語之間的講究也就出現了明顯的差別。


    “各位將軍辛苦跑一趟,都不必多禮了。”周庭抬手虛扶。


    “末將多謝主帥。”幾位將軍一同起身,他們身上穿著厚厚的長袍棉衣,鼻子凍得通紅,精神氣倒是格外充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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